简欢又拧了块湿热的毛巾给他擦脸:“还疼不疼了?”

见他不回答,简欢也不勉强,收拾了餐桌上的东西,刚要起身,一只小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过来,扯了扯她的耳朵,然后又迅速地靠回床头去,小脸上也是一本正经的神情。

简欢愣了愣,然后笑:“怎么了?”

霍念言撇撇嘴角,不看她看着电视,简欢不懂他做这个动作的意思,就起身去洗手间。

结果她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身后响起稚气的童音:“电视里在播小孩骑大马呢!”

简欢苦笑不得,转过身,看着床上白白胖胖的孩子:“我记得呢,晚点就跟你爸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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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霍念言就办了出院手续,小家伙一直惦记着骑大马,不时给简欢传递眼神暗示,可是直到他们离开医院到餐厅,简欢都没有提一个字,霍念言气恼地瞪了眼简欢:骗子白!

霍莫霆从菜单上抬头,皱眉看着对面的霍念言:“谁教你用这种眼神看人的?”

霍念言被一训斥立刻耷拉了脑袋,简欢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在他耳边说:“我没忘记。”

小家伙横了简欢一眼,小脸上立刻摆出“你以为我稀罕吗”的高傲表情。

简欢也学他刚才在病房里的动作,轻扯了一下他的小耳朵,立刻换来小家伙的跳脚:“你烦不烦呀?”

“霍念言。”霍莫霆的声音一沉,霍念言便没了声。

简欢笑着收回手,去拿水杯的时候,眼睛不经意地看向门口,却发现一个中年女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更准确地说,是看着他们这一桌。

门口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袭绛紫色的大衣,里面是职业装,白衬衫搭配着黑色长裤,身上没有多余首饰,利落的短发彰显了女强人的干练,尽管她的长相偏向于温婉秀雅,但眼神却透着上位者的犀利和疏远。

当简欢跟她的视线对上时,她眉心微敛,眼神并不友好,那是对外来侵犯者的排斥跟不喜。

几乎同时,简欢自动将这个中年女人与猜测中的某个角色对上了号。

对她有莫名敌意的,又能以这副东道主架势出现在帝都的,恐怕只有徐淑媛的家人。

餐厅门口又进来几个人,都是公务员的打扮,对中年女人的态度毕恭毕敬,显然是上下属关系。

简欢听到有人说:“梁局,我们订的包厢应该在里面,这边请。”

霍莫霆察觉到简欢的异样,一边垂着头翻看菜单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简欢望着已经朝这边走过来的中年女人,话是对霍莫霆说的:“有位梁局在朝我们走过来。”

霍莫霆抬眸看了眼简欢,便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哪怕是看到那位梁局时眼波依旧不惊不燥,倒是坐在简欢旁边的霍念言突然挪了挪屁股,缩头缩脑地往简欢身后藏,一副不愿意见来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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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惠珍没想到出来吃顿饭会遇到自己的女婿跟外孙,更没想到还有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尤其瞧见那个女人笑着去拉霍念言的耳朵,这样亲昵的举动,看在她眼里无异于吃饭时看到了老鼠屎。

她女儿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来又摸又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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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莫霆在梁惠珍快走到桌边时才徐徐站起来,冲一脸不愉的梁惠珍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本就心里堵了口气的梁惠珍瞧见他又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不免越加地生气,要是没有简欢在场,梁惠珍或许还能谅解,可以说服自己说他向来就是这个样,但现在她便忍不住借题发挥了。

梁惠珍的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五八,但胜在气势,跟霍莫霆一站,完全没有被比下去的趋势。

她瞟了眼已经起身的简欢,似笑非笑:“看来那一声丈母娘已经换人了,倒是我腆着老脸过来自讨没趣。”

简欢微微蹙眉,自然听出这位梁局话语间对自己的敌视,却也没冲动地反驳,而是看向对面的霍莫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