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再醒过来,霍仲骁已经走了,倒是秦时笙坐在窗边晒太阳。

“睡够了?”秦时笙探头看她。

这一次,叶知秋没再到处找人,轻轻嗯了声,想坐起来,秦时笙忙过来帮忙,扶着她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至于昨天在人民医院发生的事谁也没有主动提及。

等叶知秋回到床上,秦时笙从自己的背包里扒拉出一本书递给她:“觉得这本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叶知秋翻看了两页,是一本外国的名著。

“就是纸张呀字体呀,反正就是整体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

叶知秋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书籍的不对劲:“这是盗版吧?错别字不少。”

秦时笙煞有其事地点头,还非常自豪地告诉叶知秋,他最近跟人合伙倒卖这些盗版书,每周末去b市的高校里摆摊,也算经营得风生水起,这本名著,就是接下来要大批量印刷的样书。

叶知秋:“……”

“还有件事要跟你打商量。”秦时笙突然表情严谨了。

叶知秋抬头看向他,秦时笙继续道:“我不是快要高考了吗?我妈早上给我打电话,让我马上回去上课,还有啊,b市那边卖书的生意也不能没人顾着,我妈也说了,让你跟我一起回去,暂时可以住在我们家。”

“你也知道啊,我妈妈以前做过护士,一定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叶知秋捧着那本书,其实没看进去一个字,垂着眼睫:“可是,我不想回b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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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秦时笙,叶知秋靠在床上,翻看秦时笙留下来的那本盗版书籍,每看一页抬头瞧一眼门口。

霍仲骁似乎怕吵醒她,早晨走的时候悄无声息。

她不知道,他中午会不会来医院。

当护士来帮她挂点滴时,叶知秋讨好地喊了声‘姐姐’,成功接到了手机,当她的手指点在键盘上时,连她自己都诧异,居然能全部背出十一个数字,那是昨天霍仲骁告诉她的另一个云南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透过听筒,叶知秋听到霍仲骁富有磁性的声音:“喂?”

“……小姨父,是我。”

叶知秋听出那边有些吵闹,但很快就安静了,应该是霍仲骁走出去了,他问:“给我打电话有事?”

“也没什么事……嗯……就是问你……中午来不来医院?”

说着,她又特意做了说明:“秦时笙刚才走了,他妈妈催他回去上课……”

言外之意——她现在孤家寡人在医院,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霍仲骁在电话那头沉吟几秒,开口道:“你现在如果饿了,让护士帮你带个饭,如果不饿,我过会儿过去再说。”

“不饿。”叶知秋意识到自己接的太快,补充:“其实有点,不过应该还能再熬会儿。”

霍仲骁好像被她逗乐,突然笑了,很短促的一声,说话的语气很温厚:“那先挂了,我办完事就过去。”

把手机还给护士,道了谢,护士问她:“给男朋友打电话?”

叶知秋抿起唇角笑笑,没正面回答,打从心底,她忽然自私地不想让别人知晓霍仲骁是自己的长辈。

然而,她还没等来霍仲骁,叶赞文先出现在了病房里。

叶知秋看到叶赞文时,大脑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瞧见躺在病床上的女儿,叶赞文眉头紧皱,说话的口吻有些冲:“一天不折腾你就不安生是吧?”

“那也是我的事,跟你叶大老板没什么关系。”叶知秋反唇相讥。

说着,她按响床头的铃,等护士一进来,她扯着嗓子道:“护士姐姐,你们这能让陌生人随便进的吗?”

护士转头打量叶赞文,准备赶人。

叶赞文脸色极差,出声解释:“我是她的父亲。”

听到‘父亲’两个字,叶知秋嘴边的笑变得异常讽刺。

等护士关上门离开,叶赞文解开西装纽扣,双手掐腰,走到病*尾,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嚼着口香糖的叶知秋,越看越恨铁不成钢:“不是让你回温哥华了吗?好好的书不念,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随便来玩玩呗。”叶知秋掀起眼皮淡淡看他。

叶赞文看了眼吊在床头的那两瓶点滴,语气不再那么生硬:“等挂完水,跟我回b市。”

“我不回去,要走你自己走。”

要不是有人接到这个不孝女的手机,他恐怕永远都不知道她在云南惹的麻烦:“在这里,你还挺风光的?拿热水瓶砸人,是不是要闹到整个云南省都家喻户晓,你才肯衣锦还乡?”

叶知秋诧异于他知道自己的砸人事件,但面上邪邪挽起唇角:“叶老板,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幽默?”

病房门开,叶知秋抬头,进来的是殷莲。

她转而看向叶赞文,心里嗤笑,还真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