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绿色的越野车驶出医院大门,开上去四季酒店的道路。

霍仲骁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拿着手机又打电话,安静的车内只有平淡又毫无感情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启用短信呼服务。’

将手机丢向副驾驶座,已经将近凌晨0点,霍仲骁看着前方路况,心里头始终记挂着一件事。

不到十分钟,车子已经停靠在酒店正门旁边的车位上。

白日喧闹的马路恢复了寂静,偶尔才往来一辆车,酒店门口的照明灯孤独地亮着,保全早已下班,旋转门静悄悄的,夜深后再也无人去推动它,透过落地玻璃窗,能看到大堂服务台前坐着一个工作人员。

附近的高楼大厦漆黑一片,犹如闭上眼蛰伏的野兽。

霍仲骁坐在车里,透过挡风玻璃,他望向酒店那些熄了灯的房间,没傻瓜地等在门口,那应该回去睡觉了。

点了一支香烟,火星快要烫到他手指的时候,他将烟头丢出车窗外。

夜深了,旁边的草坪里传来低低的虫鸣声。

霍仲骁没有当即离开,放平座椅躺下,双手交叠在脑后,车窗半降,他侧头继续看着夜幕中那些被纱帘遮挡的落地窗。

突如其来的安宁。

他不知道她跟她小姑住在哪个房间,也没有跑去前台纠缠工作人员询问。

当霍仲骁望着酒店的那幢大楼,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管她现在在酒店的哪个角落,明天一定会从里面出来。

他闭上眼,仿佛准备就这样入睡,直到手机震动突兀地响起。

来电是霍家的座机,接起,霍仲骁听见那头弟媳徐淑媛焦急的声音:“二哥,你在哪儿?快回来吧,家里出事了。二嫂她刚才来了,说有事跟爸妈讲,现在书房里都闹开了,莫霆已经上楼去,不过爸爸好像非常生气!”

……

原来,韩菁秋从御福楼回到家,越想越慌张,立刻打电话给殷莲求助。

她根本不想跟霍仲骁离婚。

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哪怕吵架都会让着自己的男人,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跟自己离婚。

顷刻间,韩菁秋感觉到自己那座称之为自信的大楼瞬间倾塌。

殷莲得知韩菁秋又跟阴魂不散的阮彦搞到一块,还让阮彦登堂入室,气得大骂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但凡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

“姐,我已经知道错了姐,我发誓,不管以后阮彦再怎么勾/引我,我都不会再犯了。”韩菁秋哭着再三保证。

直到这一刻,她还把错误推到旁人身上,而不是自我反省。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殷莲在电话那头问,怒其不争的口吻。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韩菁秋神色茫然,说着又嘤嘤地哭起来:“现在仲骁哥哥一定不会再理我了,姐,如果他执意要和我离婚怎么办?”

她虽然爱玩,迷恋阮彦给予的刺激,但一直都清楚自己最爱的是霍仲骁。

如果要在两人之间做个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阮彦。

韩菁秋听到殷莲来回踱步的声音,半晌后殷莲道:“仲骁说了离婚,你公公婆婆现在是什么态度?”

“……”

韩菁秋努力回想当时包厢里自己公婆的反应,脸上除了错愕再也没其他表情,似乎之前并不知道她跟阮彦的事。

但她也清楚一点。

在离婚这件事上,霍仲骁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摇过自己的决定,尽管他从未对自己恶言相向。

殷莲虽然没跟霍仲骁过多接触过,但也知道这是个品行端正的真男人,他之所以没把韩菁秋*的事告诉父母,不是为了把住自己的尊严,恐怕是不想自己父母伤心,也不愿意看到霍韩两家的关系弄僵。

他一直都在等韩菁秋心甘情愿签下离婚协议。

理智的男人在处理感情问题时总希望好聚好散,而不是撕破脸,恨不得把对方踩在脚底下才甘心。

令殷莲不明白的是,霍仲骁不早就知道韩菁秋外头有人,大半年都忍下来了,怎么现在突然急着想要离婚?

“还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韩菁秋说起姜慧又抑制不住咒骂:“她都追到丰城来了,一定是她吹的枕边风。”

殷莲沉吟了片刻,说道:“现在你听我说,马上去找仲骁跟他认错,不管用什么方式,哪怕是跪下来求饶也行,还有,不准再跟那个姓阮的联系,如果他再sao扰你,你打电话给我,我想办法帮你摆平。”

“对了,你和阮彦的事情,别跟旁人说,就当从没发生过。”

韩菁秋连连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