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榕没看漏简欢眼底的嘲讽,越加地紧张:“欢欢,你是不是在怨妈妈?”

“你什么也没问我,就确定我是你女儿吗?”简欢喝了口开水润喉,但嗓音还是有点沙哑。

听她这样不咸不淡地说话,苏蔓榕颇为激动:“你就是我的女儿,你叫简欢,‘幽娟松欢径,月出寒蝉鸣’的欢,我自己取得名字怎么会有错?”

简欢堪堪地转头望向窗外,不去看苏蔓榕流露着慈爱的双眼,只有她自己知道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压制住心底翻滚的情绪,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名字还有这样一个由来。

“欢欢,你外公外婆他们怎么样了?”

“外公在我四岁那年就出车祸过世,既然你还关心他们,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

苏蔓榕眼圈一下子泛红,捧着饮料杯,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柱,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开口:“我知道你怪我这些年对你们不闻不问,我也不想这样的,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想从你这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简欢冷漠的话终于让苏蔓榕的眼泪掉落:“欢欢,我真不是故意丢下你不管的。”

“够了,这些话我没兴趣听,我过来只想问你,我的父亲是不是霍政东?”

苏蔓榕蓦地看她,神色有些仓皇:“为什么这么问?”

“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苏蔓榕见简欢态度坚定,张了张嘴,却始终发不出一个音来,只有泪水不断涌出来。

简欢心头一沉,却没就此放弃:“我有权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你一定要知道吗?”

简欢没有回答,但目光直直地望着她。

苏蔓榕用纸巾擦掉眼角的泪水,过了会儿才开口:“我带你回黎阳的那段日子,确实精神出现了问题,后来我颠簸流离在云南出了一场车祸,醒来后忘了所有的事,也在那里遇到了政东。”

说着,苏蔓榕停顿了下,望着简欢:“政东是霍家的大儿子,当时在云南那边部队服役。”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跟他三年前就认识了,我失忆无法自理那段日子一直是他照顾我,后来……我跟他回了丰城,他告诉他父母我是云南人,家里亲人都过世了,半年后我们结婚,之后有了苡薇。”

简欢的手指抠着水杯,心里不如面上那样平静。

“怀苡薇那段日子,我的情绪很低落,常常做噩梦,后来严重到需要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在怀孕八个月时我记起了以前的事情。”苏蔓榕抬头看向简欢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仿佛那是段痛苦的记忆。

“我生下苡薇后,政东陪我去黎阳,结果半路上……他为了救我死在了车上。”

所以……觉得是他们这些在黎阳的亲人害死了她的丈夫,宁死不相往来吗?

如果不是昨晚的撞见,她永远都不会来找自己?

简欢的嘴唇因为失了血色有点苍白,她看着苏蔓榕,不知为何她觉得苏蔓榕隐瞒了什么。

“欢欢,这些年是我懦弱,不敢面对过去的事情,也害得你受了不少苦,”苏蔓榕伸手想要握住简欢的手,简欢却往后一缩,避开了她的触碰,苏蔓榕急急地看着她:“欢欢,你愿意跟妈妈出国吗?”

“等到苡薇的订婚宴结束,你跟妈妈去爱尔兰好不好?以后妈妈一定好好照顾你。”

简欢握紧杯子,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哪怕那是苏蔓榕心底的暗疮:“那我的亲生父亲呢?到底是谁?”

苏蔓榕眼神闪躲,很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霍政东究竟是不是我的父亲?”

简欢看她逃避的样子,心里已经有数了,拿过包起身:“既然这样,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蔓榕却一把拽住了她:“欢欢,跟妈妈出国,给妈妈一个补偿的机会。”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谁的补偿,如果可以,我只希望你回去看看外婆。”

简欢的手机有电话进来,她挣开苏蔓榕的手,是霍莫霆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