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也是酒水,到最后,根本吐不出东西来,彦景深整个人无力,缓缓地蹲下,昏黄的路灯光打在他的背上,孤寂而落寞,他眼圈湿了,手捂着自己的胃部,嘴里无意识地喃语,“欢欢,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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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欢不知道自己怎么又会梦见过往,明明不是日有所思,但还是让彦景深入了她的梦。

梦境里,她系着围裙在流理台前做早点,刚起床的彦景深悄声出现在厨房里,突然从后轻轻地拥住了她,清晨阳光洒落在洗碗槽边沿,他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喊她:“彦太太,今天准备给我吃什么?”

忽然有灯光钻进她的眼缝,也中断了她的梦,简欢幽幽睁开了眼。

侧头,看到霍莫霆靠在床头,没有睡,他在抽烟,烟雾缭绕里,低头看她:“把你吵醒了?”

简欢也坐起来,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有。”

“做了噩梦?”

提到梦,简欢不免心虚,她不知道自己做梦会不会呓语,但想想,要是霍莫霆听到了,哪还会这么好声好气地在这里关心她?所以她含糊其辞地说:“嗯,我去一下洗手间。”

等她回来,霍莫霆已经捻了烟,却没睡下,而是抬头看她:“刚梦到什么了?”

“……”

简欢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躺回被子里:“没什么,就一些光怪陆离的事,记不太清楚了。”

霍莫霆起来,去倒了杯水喝,一口气全都入喉,转头,看着已经躺下的简欢,回去,她背对着自己,他在床头坐了会儿,也躺下,从后搂过她,冒出青色的下颌摩擦她的脖颈:“梦到谁了?”

简欢心里咯嗒一下,唔唔了两句,最后翻过身,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你。”

见他还要说话,简欢抬起头,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缱绻间,霍莫霆却没那么投入,简欢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压在了身下,又听到他问了一编:“到底梦到谁了?”

“你。”简欢咬定这个答案不放,她不敢实话实说,彦景深三个字太破坏气氛了。

霍莫霆似笑非笑,显然不信她的话。

简欢一手伸进了被窝里,一边亲他的薄唇,霍莫霆半配合地回应,伸手关了灯。

翌日,早晨,餐桌上,外婆提出要回黎阳。

“怎么突然就要回去,外婆,这边住的不好吗?”简欢顿时没了吃早餐的心情。

“再好我也不能老住在这儿,”老人家笑看她一眼,“你跟莫霆的日子既然定下来了,这些日子你要有的忙,我年纪大了,再留在这里只会拖你后腿,等你们结婚那天,接我过来就好。”

简欢不舍得,外婆是她最亲的亲人,她一直不放心让有心疾的老人家独自住在黎阳。

看出她眼中的挽留,外婆道:“况且,我习惯了黎阳的生活,在这里,总是有所束缚。”

“外婆要走了吗?”霍念言清脆的童音在餐厅外响起。

小家伙正晨跑回来,穿着运动装,小胸膛喘着,他身后,站着的是同样一身休闲打扮的霍莫霆。

霍念言跑到老人家腿边,趴着,“外婆,这几天下雨呢,等天晴了你再走吧。”

对于辈分问题,从没人去纠正霍念言,或许是不想再让生性敏感的小家伙再感觉到不安。

“傻孩子,”外婆摸着小家伙晃动的小脑袋,对这个外曾孙很是喜爱:“外婆都买好车票了。”

简欢诧异,并不知情:“您什么时候买的?”

外婆瞪了她一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让隔壁家的小张买的,今天下午的动车票。”

“那我们把车票退掉好了。”霍念言很机智地建议。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巴巴地看着老人家,外婆抬头望向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简欢也跟着扭过头,霍莫霆双手抄袋站在那里,神色很沉静,薄唇开启,他说:“刚好过两天,我要去c市,顺路把您带过去吧。”

因为霍莫霆这句话,外婆没当天就走,而是等着两天后霍莫霆出差时一起回黎阳。

上学去之前,霍念言背着大书包,还拉着外婆的手特意说:“外婆,晚上我要吃你做的春笋炒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