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腿坐在床上,叶知秋一边看机票一边在手机里输入了纸条上的那个座机号。

怀揣着略微忐忑的心情,她按了拨号键。

电话那头响起年轻女人柔美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找谁?”

“……”

叶知秋愣了下,然后听筒里传来一道男声:“谁的电话?不是要吃凤梨酥吗?给你买来了。”

那是严舆的声音。

下一刻,叶知秋按掉了电话,冷静后,她发现自己的行为略显鲁莽。

重新拨了过去,这次接的人是严舆:“喂?”

听到熟悉的温润声音,她扯出一抹微笑,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快:“阿舆,是我。”

叶知秋握紧手机,刚想问他怎么了,严舆已经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

“……我现在在渥太华。”

她想到他室友的嘱咐,故意绕开他的问题:“我打不通你的手机,以为你出事了,阿舆,我很担心你。”

安静蔓延,过了会儿,严舆问她:“吃过午饭了吗?”

“正打算下楼吃。”

叶知秋记得那个白人说的话:“阿舆,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严不严重?”

“我奶奶摔倒,轻度中风,没什么大碍。”

两人间似乎无话可说了。

叶知秋先打破沉默:“刚才接电话的是谁,是你妈妈吗?声音听上去很年轻。”

“不是。”见她不吭声了,他又补充:“是隔壁的邻居。”

“是那个学艺术品修复的姐姐吗?”

叶知秋松了口气,有一次她跟严舆去博物馆,她偶然听他讲过,比他大三岁的女邻居是位艺术品修复大师。

严舆‘嗯’了一声。

“阿舆……”叶知秋眼眸微动,试探道:“如果我去云南看你,你会来机场接我吗?”

“知秋,我——”

“什么?”叶知秋见他欲言又止,主动追问。

严舆:“没什么,我要两周后才回渥太华,你先回温哥华,好好准备毕业的事情。”

……

结束通话,叶知秋心里说不上来的味道,严舆让她回温哥华去,但她隐约察觉到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当晚,在她犹豫着是去云南找严舆还是回温哥华好好学习,手机响了,是严家的座机号。

“阿舆……”叶知秋一接起电话就欢喜道。

那边停顿了几秒,然后是温和的女声:“你好,我是严舆的母亲,请问你是?”

叶知秋立刻正襟危坐:“阿姨,你好,我叫知秋,是严舆的……女朋友。”

“你真是阿舆的女朋友?”严舆甚是诧异。

毕竟年轻,叶知秋一激动什么都说了,这会儿难免紧张,怕严母不喜欢自己的唐突,但也好奇严母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号码。

“是我看阿舆接了个电话后魂不守舍的,出于好奇,翻看了来电记录,你别见怪。”

严母很和蔼,又问了她几个问题,突然道:“你想来云南吗?”

“……”

叶知秋一时没明白严母的意思,严母耐心地解释:“阿舆他奶奶从小很疼阿舆,这次中风后,嘴里老是唠叨着一直想抱曾孙,对阿舆的婚事催得紧,你要是来了,也能让老人家宽宽心。”

“阿姨帮你订机票吧,到时候去机场接你,也别住酒店,阿姨给你在家里收拾个房间。”

叶知秋徘徊不定:“那阿舆他——”

“到时候,你还能跟阿舆一起回渥太华,就这么定了,阿姨帮你先看看机票。”

严母给她的感觉跟秦母很像,说话很温柔,给人莫名的好感,没一会儿,严母又打过来,说是选好了机票。

“我告诉严舆他奶奶你要来昆明看她的事儿,老人家快高兴坏了。”

严母感觉到她的犹豫:“欢欢,你就当是来云南旅游,至于阿舆那边,咱们先不说,给他一个惊喜。”

挂了电话,叶知秋去询问大洋彼岸的秦时笙:“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去啊,干嘛不去,指不定还能捞一大堆的红包。”

“可是这样过去,会不会显得太冒失?”

秦时笙在电话那边问她:“那你想不想见你家阿舆了?”

“当然想!”叶知秋看着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航班,耷拉了双肩:“吃喝拉撒都在想……”

“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