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叶知秋显得心不在焉,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都没反应过来。

从教室里出来,秦时笙早已经蹲在那里等她。

“我听说——”注意到四周人太多,秦时笙半途闭了嘴。

他把叶知秋拉到隐蔽的角落,压着声音说:“我听说婧姨决定跟你爸爸离婚了,真的假的?”

“就我家那点破烂事,你不用这么遮着掩着。”

秦时笙观察着叶知秋脸上的神情,见她一脸不以为然,确定她真没事后,呼出一口气,转而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就吵不下去了,决定还世界一个太平。”

“我说,你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秦时笙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劲。

叶知秋朝他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想跟他废话的嫌弃样:“没事你走吧,别耽误我去上机的时间。”

……

跟秦时笙分开后,叶知秋没去上机,她逃了课,回宿舍睡起大头觉。

叶知秋觉得自己就是个容器,装进去的东西太多,现在超出了她的最大负荷,也许下一秒就会爆炸。

此刻的她,又像是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刺猬,随时随地竖着倒刺,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包括秦时笙,她也不愿意向他吐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叶知秋突然特别特别想霍仲骁。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不再像以往那样顾忌会不会打扰到他,第一时间拨了霍仲骁的号码。

响了两声,那边就接通了。

叶知秋坐在床上,她看了眼窗外,已经临近黄昏,她问:“你现在忙不忙?”

霍仲骁没立即回答她,虽然有听到他的声音,叶知秋从他说的话里听出他现在应该不方便接电话,可是他刚刚还是接了,他没有挂断,叶知秋握着手机耐心等待着。

过了会儿,听筒里安静了。

霍仲骁清晰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在她耳畔:“怎么现在打电话?我刚在开会,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不是责怪,反而是无奈宠溺居多。

叶知秋抱着枕头,咬了咬唇,闷声说:“那要不先挂了吧,你去忙。”说着,她又无理取闹地顶了一句:“我又不知道你在开会,既然在开会,你干嘛还接我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轻不可闻地叹了一下。

叶知秋的气焰顿时焉了,她小声道:“我是不是真的打扰到你了?”

“没有。”霍仲骁说。

“你刚才的意思明明是有。”

“……没有。”霍仲骁又低声强调了一遍,然后问她:“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叶知秋眼眶酸胀,过了会儿,她才说:“就是想你了呗。”

“就这样?”

叶知秋嗯了一声,她开始催促他进去开会:“要是你领导训你,到时候你又得怪我!”

霍仲骁在电话那边低笑:“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了?”

叶知秋听到他含笑温厚的嗓音,心头的烦躁瞬间被压下去,好像他现在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晚上8点,叶知秋接到霍仲骁的电话,他说:“下来。”

叶知秋听到霍仲骁开口只说了这两个字,愣了愣,下意识问:“下哪儿?”

他的一声轻笑透过电波传入她的大脑。

似乎是被她懵然的问题逗笑,低缓磁性的声线,一闪而逝,却已经悄悄落在了叶知秋的心头。

霍仲骁在电话那头说:“你宿舍楼下。”

自从同宿舍的都知道她有男朋友后,叶知秋跟霍仲骁打电话没再躲得远远的,这会儿正跟鸭子一起看韩剧,听到霍仲骁突然这么说,叶知秋蓦地起身,边推开椅子边往外走:“你不是很忙吗?狗”

“已经忙完了。”

霍仲骁稍作停顿,询问的嗓音偏低:“你没在宿舍?硌”

“在的!”叶知秋已经推开大厅的防盗门,匆匆按亮楼梯间的灯:“我马上就下来。”

——

叶知秋跑到宿舍楼门口,出于本能,她放慢了脚步。

下了台阶,在她的视野尽头处,有一道身影斜靠在一辆挂蓝色牌照的鎏金铜色suv车的车门上。

不是那辆熟悉的牧马人越野车。

霍仲骁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夹克外套,里面是浅蓝色的衬衫,衣领处的两颗纽扣没扣上,双手抄在裤兜里,他的姿势很惬意,穿着商务休闲裤的双腿笔直又修长,看惯了他穿军装或迷彩作训服,现在看他这么穿这种亮色调的衣服,像是突然转变风格,虽然视觉上有些不适应,但叶知秋不得不承认,也很赏心悦目。

个子高大,身材比例又好,基本穿什么都会好看,尤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气质上更胜一筹。

霍仲骁察觉到有人靠近,从远处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向宿舍楼门口。

叶知秋已经跑过林荫道到了他的跟前。

“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她说这话时,语气里透着无心的责怪。

霍仲骁站直了身,低头看她,暖黄色的路灯光晕开在他漆黑眼眸里,很明亮,仿佛点缀了夜间的星子,他薄唇边噙起若有若无的笑,低低的嗓音听在她耳里有些轻佻:“不喜欢我过来?”

怎么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