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萨斯已经开远,叶知秋杵在花坛边,手里捏着姜慧的名片,这样的结果跟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姜慧要结婚了,但对象却不是霍仲骁。

刚才姜慧说的最后一句话,她透露出自己要结婚的意向,不知为何,叶知秋觉得她是在故意说给自己听。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炫耀还是别有意图,叶知秋突然不敢再往深处想。

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不是吗?

回去的路上,叶知秋的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姜慧在被自己拒绝后欲言又止的无奈神情,她忍不住揣测,如果自己跟着去吃点心了,姜慧究竟会跟自己说些什么……

她慢慢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迅速后退的景致,又想起霍仲骁说过的话:成年人之间的游戏,不适合小朋友。

——

在新学期开始前,韩家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韩菁秋带着阮彦上门拜访,被韩老用拐杖打出家门,一时间这件事成为整个b市贵圈茶余饭后的谈资。

叶知秋接了唐嫂的电话赶到韩家,刚到门后就听到韩老的怒吼声:“你走,给我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别给我回来,我们韩家没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儿!”

然后是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叶知秋在门外站了会,等里面风平浪静后,她才推开虚掩的门进去,正巧看到韩菁秋从楼上下来。

韩老坐在客厅的轮椅上,怒不可遏,脖间青筋暴动:“你今天要是跨出这个门,从此跟韩家再也没有一点关系!”

但韩菁秋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

这晚,叶知秋没有回叶家,而是留宿在韩家陪伴遭受打击过度的外公。

当韩老告诉她,韩菁秋已经怀了那个叫阮彦小瘪三的孩子,叶知秋震惊得说不出话,素来不喜欢孩子的韩菁秋这次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甚至还准备跟阮彦登记结婚,为此不惜跟韩家一刀两断。

时隔几天后,韩菁秋跟姘头出国的消息又不胫而走。

韩老直接被气进了医院。

叶知秋去医院看望老人家,路过隔壁病房时,听见里头传来隐约说话声:“嗳,你们知道吗?住在咱们隔壁的就是大院里的老韩,有这么个女儿也是不省心,我要是她妈,刚出生那会就拿脐带勒死她得了。”

“你小声点,要是被听到多影响邻里关系!”另一道声音喝止。

“这事都传开了,难道还差我一张嘴?”

叶知秋没再往前走,透过门缝,她看见一个敲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说这多祸害别人家的孩子,常年不在家,一不留神,家里就被贼惦记了。”

“老韩家的小女婿是c军区霍司令的二儿子对吧?”

躺在病床上的老头子哼了声,自顾自翻了翻报纸:“你倒是打听得很清楚。”

“哟,这还用我打听啊,大院里都传遍了,这顶帽子绿油油的,比你挂房间那套军装还绿。换做是我儿子,我可不会这么跟韩家算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连个老婆都管不住,不是平白让人说窝囊吗?”

“也真是的,老婆说离婚就闷声不吭地同意了,怎么着也得揪着那歼夫往死里打,不打个残废也让他破相,让他再勾/引人家老婆……”

叶知秋没再继续听,她只觉得心口堵得慌,走到走廊尽头透气,望着窗外却莫名地红了眼圈。

在韩菁秋臭名昭著的同时,那人也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现在他的周围,是不是也到处是类似的流言蜚语?

——

进入大一下半学期,叶知秋的成绩依旧名列前茅,学期中旬她跑去染了头亚麻色的长发。

关于韩菁秋的传言也渐渐地消停下去。

周末回家,陪着叶老看电视,偶尔调过军事频道,看到电视屏上那一个个身着迷彩作训服的士兵,她略略失神,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人,看着那些士兵趴在地上匍匐前行,心想,那人在部队里是不是也经常这么干?

学期末,叶知秋靠着自己跟秦时笙做生意赚的钱加上之前叶赞文给的支票,买了一辆红色牧马人。

“你是女的哎,干嘛买这么野性的车?”秦时笙趴在车窗上,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叶知秋宝贝地摸着自己的新车,不理会他的话。

秦时笙突然道:“我记得,你小姨父在丰城开的车好像也是牧马人。”

“……”

“叶知秋,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人?”

叶知秋拍开他的双手:“让开点,别挡着我关车窗。”

秦时笙却一把抓住了窗户边缘,幽幽地看着她:“我们宿舍的陈浩追了你快一年了,人家好歹是院草,你说你清心寡欲的。”

见她不吭声,又道:“他是不是还在西臧没回来?”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霍仲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