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是不是死了?”梁惠珍冷笑,看了眼自己骨折的左手臂:“我醒了,怎么,慌了?”

“大伯母,你真的误会我了。”

梁惠珍抬了下右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现在好好的,人也看了,你先回去吧。”

徐蓁宁看着梁惠珍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再也没有往常的亲切温和,迟疑再三,还是企图解释:“大伯母,今天下午,我跟我妈说的那些话,都是赌气的,我没想到你会当真,还害得你跟我妈发生车祸……”

“你真不知道我跟你妈是怎么发生车祸的?”

徐蓁宁眼神闪烁,听到梁惠珍说:“要不是你妈把方向盘打向左边,轿车至于撞上大卡吗?”

“大伯母,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梁惠珍不想再跟她多说:“你回去吧,这件事,等明天,我会告诉家里。”

徐蓁宁彻底慌了,碍于行动不便,只好眼睁睁看着梁惠珍掀了被子准备上/*休息,喉咙干涩得发疼,还是不停地劝阻:“大伯母,我妈还躺在那,你这样没凭没据地说出来,对她不公平。”

梁惠珍在政aa府部门工作这么多年,也不是容易糊弄的人,听徐蓁宁这么说,拧着眉回过头看她。

徐蓁宁挺着脊梁,双手攥着轮椅扶把,道:“我妈这些年,对爸爸,对徐家人怎么样,您不是都看在眼里吗?即便是要判她的罪,也得给我妈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不是趁着她还昏迷不醒地躺在病房里……”

“你妈伤得很重?”梁惠珍问,她刚醒过来,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昏过去之前,夏澜确实在她前面。

“医生说,头部受到重创,可能一直都醒不过来了。”徐蓁宁故意把夏澜的情况往严重的说,争取拖延的时间。

梁惠珍的眉心拧得更紧,徐蓁宁看她不作声,近乎哀求地说:“我已经没了一条腿,我妈现在又这样,我没想让您替我妈隐瞒一辈子,其实我也没料到我妈她会做出这种事来,刚知道时我也很震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

梁惠珍见她不说话,耐心也被耗尽:“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徐蓁宁不敢走,一旦走了,明天睁开眼,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这件事……”梁惠珍刚开了口,却被徐蓁宁打断,徐蓁宁抬头,看着她,说:“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

“爸爸刚回国时,去了c市参加一个活动,在那儿遇到了简欢,我妈看到了活动的照片,认出简欢,当时,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小时候见过简宁萱,下午我说的那番话,都是我自己猜测的。”

见梁惠珍有疑虑,徐蓁宁又道:“因为以前遗传科的许阿姨是我妈妈的好朋友,我听三婶她们说,当年,简宁萱那个孩子验出来不是爸爸的,所以……所以我跟我妈赌气时,才会说那么不理智的话。”

梁惠珍想起夏澜当时的慌张,不相信徐蓁宁的话:“不用再说了,我主意已定,不会再改变。”

刚巧,看护回来了,梁惠珍让看护把徐蓁宁送回病房去。

……

徐蓁宁被看护从梁惠珍的病房推出来,进了电梯,她抬头望着变化的数字,说心里不忐忑不慌张绝对是假的。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关键时候,免不了都为自己想。

徐蓁宁担心,明天梁惠珍真把事情都告诉徐家,自己跟母亲极有可能会被这么扫地出门。

换做以前,也许还有夏家可以依靠,但她外公外婆都已经过世了,至于那几位堂伯堂叔,跟她和母亲都不亲。

如果现在还是那个四肢健全的徐蓁宁,那么她也不会这么慌张,大不了高傲地转身扬长而去,但事实是,她刚做完手术,拖着一条残腿,如果就这么离开徐家,她要怎么生活,要怎么照顾躺在那不知何年马月才会醒的夏澜。

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看护要把她推出去,徐蓁宁却牢牢地按住了轮椅,转头道:“你推我去找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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