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氏知道定是女儿那句话惹得祸, 因而桂氏找上张郢祈求张郢替她做主,张郢此时忙着兔毛衣的事, 哪里有空听桂氏的喋喋不休。

上一次接待桂氏不过是看在桂氏家中那十几头牛的面上, 桂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消耗张郢的耐性,张郢终于受不了了,命人将桂氏赶了出去。

桂氏上告无门只能咽下这番苦果独自回家, 可家中避寒用的裘袍都被偷的干干净净, 母女俩无奈厚着脸皮前往盛家求学织毛衣,然而程春娘这回却不答应教授了。

程春娘不是没脾气的人, 她桂清秋不是看不上盛家的兔毛衣吗?行!最好这辈子都看不上。

桂氏母女俩冷得嘴唇泛紫, 这回不逞强了, 摆着一副低姿态谄媚的求程春娘教她们, 程春娘性子犟, 这点盛言楚继承了程春娘, 死活不答应。

桂氏母女只好去跟以前相好的几家妇人求救,却见程春娘一个冷漠眼神看过来,几家妇人撩起鬓角的头发丝讪讪一笑, 避开了桂氏的哀求。

桂氏无功而返, 为了抗寒两人缩在屋子里使劲的烧柴取暖, 亦或是用热水洗澡, 柴火不够了就花大笔的银子去别人家买, 没过几天城中就传出桂氏母女因长期不通风的泡在浴桶导致虚脱晕了过去。

有关桂家的事, 盛言楚和程春娘没有过多关心, 兔毛衣的手艺教下去后,两人去了一趟衙门,张郢亲自招待了两人。

静绥不缺兔毛, 有了手艺后, 家家户户的妇人都开始织起兔毛衣,程春娘教的并不复杂,加之这些妇人从小就懂女红,学两日后就会了。

元宵节还没到,静绥的百姓就人人都穿上了兔毛衣。

有了兔毛衣御寒,张郢立马命人将此等手艺交给静绥下边的镇子和村落,只不过别处很少有人家有兔毛,这一点倒让张郢陷入了困境,不得已张郢将盛家母子再次请到了衙门。

盛言楚听了张郢的纠结后,思索一番,道:“没有兔毛可以用鸭毛、鸡毛、鹅毛等。”上辈子不就有鸭绒被吗?

“尤其是鸭鹅这种会游的动物,它们的毛发沾水不容易湿,蓬松弹性,大人若是想将此法传到乡下,则不必让她们学织毛衣,不若让他们弹松了绒毛做成夹袄如何?”

“妙哇。”张郢大赞,“用家禽的毛发做扛冬的夹袄倒是少见。”

当然少见了,京城的富贵人家瞧不上这些整天躺在脏兮兮水里的动物身上的毛发,至于平民百姓不懂如何去除动物身上的异味,再有就是老百姓成天为了生存而生活,哪里有闲工夫研究这个?

只不过眼下的大雪威胁到他们的性命了,现在是不想研究也必须研究。

怎么祛除鸭鹅身上的腥臭味这种难题当然要交给张郢去操心,盛言楚则背着手跟他娘在衙门官差一众讨好的眼神下回了家。

元宵节那天,张郢的人终于想出祛除鸭绒气味的法子,等不及吃汤圆,张郢就让人将法子一一传下去,借着孟双等人去怀镇的机会,盛言楚忙打包了一批毛衣让孟双送去了程家庄。

为了下乡,张郢无所不用其极。

路上冰坚如石,雪深没胫?没事!官道上铺麻袋,民道上撒盐,总能挡一阵子风雪从而让官差们平安的抵达各处。

静绥县出了兔毛衣和鸭绒夹袄的消息很快传遍其他县城,张郢岂能让外人沾了他的功劳?

不多时,张郢就让人将手法送去了临朔郡,念及盛言楚和程春娘的功劳,张郢在信中特地提了两人,并跟程春娘要了件加大版的男士毛衣。

程春娘一听要送给郡守大人,顿时慌了神,结巴的对盛言楚道:“我…我一个乡野村妇哪能做衣裳给郡守大人,不行,这不和规矩。”

程春娘这辈子只给两个男人做过衣裳,一个是儿子,另一个就是大哥程有福,连前夫盛元德都没穿过。

其实给盛元德也做过,可惜盛元德成亲不久就拐着梦姨娘离家出走了,所以程春娘做的衣裳只能压箱底。

一听要给没见面的陌生男人做衣裳,程春娘是说一万道一千都不愿意,哪怕这人是郡守也不成。

张郢只能求救于盛言楚,张郢的想法很简单,静绥织毛衣织的最好就是程春娘,若是能给郡守大人亲手织一件,于盛言楚而言,其实是好事。

盛言楚明白张郢这是替他谋出头的意思,但他娘思想保守没办法,他不能强求他娘做不开心的事。

“大人,要不我来试试?”盛言楚硬着头皮自荐。

这些天他进门看他娘教人织毛衣,出门也看他娘教,加上他本来就有一丢丢织毛衣的底子,织一件普普通通的毛衣应该难不倒他……吧。

“你来?”不光张郢惊讶,程春娘都错愕的看了过来。

程春娘本来想说男子不捉针,但一想到她当初琢磨织毛衣还是儿子点化的,思及此她咽下了反对的话。

盛言楚难为情的点头:“学生会一些织毛衣的手法,只是学生不敢保证织出来的美观性……”

张郢一拧眉,盛言楚立马改口:“学生自当尽力。”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郢能怎么办,只能点头答应。

程春娘担心儿子弄砸,小声道:“要不我织一件给郡守夫人如何?”

“好哇!”张郢脸上的阴郁顷刻间烟消云散,“此举好!我听闻临朔的郡守大人和其夫人恩爱非常,若是夫人你能给郡守夫人织一件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张郢留给两人的时间并不多,紧赶慢赶,两人终于在约定日期将两件毛衣交了上去。

两件衣裳并一份织造方法马不停蹄的送去了郡城。

郡守大人此时焦头烂额的在衙门等着大夫研制治疗百姓身上虫卵的药,各大医馆的大夫都看过了,最终得出一致结论——这病没得治,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保暖。

“就只有保暖??”

郡守大人拍案而起,熬的猩红的双眼不满的瞪过来,吼道,“你让本官如何做他们才能暖起来?”

葳蕤山雪崩后,倒下的积雪裹着寒流疯狂的向郡城侵袭,半路遇上南方的温暖云层,两相交汇,降落出来的雪花就尤为的潮湿且重,加之临朔郡下了长达一个月的雪,这些雪日复一日的堆积在屋顶,有些屋子常年没修早已倒塌。

都没有避寒的屋子了,谈何保暖?郡守大人能提供屋舍,可再让他提供棉袄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郡守大人对着大夫发火的时候,一匹马颤颤巍巍的进了郡守府,旋即郡守府就收到了一个包裹。

平常有关官场的书信,郡守夫人杜氏自是不敢过问,但经历了几回地方下属往丈夫身边塞女人的犯呕事后,郡守夫人便让人留了心。

“静绥县令辛苦送来的包裹?”杜氏挑眉,“拿来给我看看。”

莫非又是什么美人图等着自家夫君挑?

丫鬟上前打开包裹,摆上上面的是盛言楚做的男士毛衣,杜氏虽没见过兔毛衣,可一瞧这样式的衣裳肯定是男人穿的,当即脸一黑。

“这静绥县令好大的胆子!敢给夫君送这等狐媚子的东西,还不快些拿出去扔了——”

丫鬟脸色一白,赶紧抱起包裹往外走,迎面却撞上了归家的郡守大人卫敬。

卫敬见妻子发火,忙问丫鬟发生了什么。

丫鬟紧了紧怀里的包裹,低眉顺眼的回禀:“静绥县令又来信了,还送了些女人做的衣裳,夫人见了心里不舒服……”

“信给我。”卫敬皱眉交代,“至于衣裳别扔,拿给外边的百姓吧。”

丫鬟应声离开,杜氏气没消不理卫敬,卫敬拿着信无奈的劝:“静绥县令张郢毕竟是京城张家的人,我得给他留面子。”

杜氏冷哼一声进了屋,卫敬叹了口气坐到一旁拆信,看完信后,卫敬蹭的站起来大喊:“等等!静绥送来的包裹先别扔——”

吼完卫敬就冲了出来,徒留杜氏捏着帕子傻楞在原地。

卫敬拿到包裹后直接带着人去了城中绣坊,然后将衣裳交给绣娘照着图纸研究。

绣娘刚拿到图纸的时候一窍不通,可卫敬坐在那不走,绣娘们没辙只能硬着头皮研究,经过一天一夜的讨论后,终于有了头绪。

卫敬紧跟着松了一口气,不出几日临朔郡的人终于穿上了毛衣,不仅有兔毛衣还有狼毛衣羊毛衣。

很快消息传进了杜氏的耳朵里,听闻静绥张郢手下有一秀才献上御寒的良计从而拯救了临朔郡数以万计的百姓后,杜氏对自己当日的行为表示十分的后悔。

正准备去跟卫敬道个歉时,却见卫敬套着一件滑稽的灰色毛衣走了进来。

杜氏憋住笑,问:“这就是那小秀才献上的毛衣?”

卫敬不住的称赞:“到底是男孩子,能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翘楚了。”

杜氏仔仔细细的看着毛衣,忽见卫敬从身后拿出另外一件毛衣,这件毛衣看一眼便知和卫敬身上的那件有天壤之别,针线细密,手法熟稔。

一听是秀才娘特意给她做的,杜氏心里不禁泛起涟漪。

这么些年跟随夫君四处任职,给她送衣裳首饰的人数不胜数,但女人却少有,且还是亲手缝制。

卫敬的致谢信跑伤了两匹马才送到静绥,张郢收到信后朗声大笑,直言盛言楚一进静绥就让前任刘县令高升,如今又解他的燃眉之急,且造福万千百姓,张郢忍不住大呼盛言楚宛若神仙童子降临。

一时间静绥百姓乃至没见过盛言楚一面的临朔郡百姓都对盛言楚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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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葳蕤山附近几个郡被大雪围住的事早在年尾的时候就有官员上报至朝廷,朝廷有意赈灾,无奈山高水长。若是等朝廷赈灾的人过来,临朔郡的人怕是要冻死一堆,何况赈灾的人压根就过不来。

南方的冷和北方的冷截然不同,南方是阴冷潮湿,派来赈灾的全是北方官员,历尽千辛踏进南方地界不久,那些人手上脸上就生出了冻疮,更有甚者适应不了急剧的天气变化,中风,心绞痛,缺氧消化不良,严重感冒等等病症全跑了出来。

不得已,一群人只能原路返回京城,皇帝闻言怒火中烧,正准备再派南方官员前往雪灾之地时,卫敬等南方郡守的折子递进京了。

皇上知晓此番南边雪灾最大的功臣是临朔郡静绥县的一个小小秀才时,时间早已过去了好几个月。

而现在才过元宵节的盛言楚家里则迎来了两个上门打秋风的人。

来的是老盛家的人,孟双等人去乡下传授鸭绒夹袄时说漏了嘴,不巧让老盛家的人听到了盛言楚在县城的‘丰功伟业’,盛老爷子和盛元行大喜,忙顺着官差铺好的路赶到了静绥。

可进了城不知道盛言楚住哪啊,于是盛元行厚着脸皮敲门寻问,陡然见到陌生沧桑的面孔,开门的妇人以为盛元行是上门打劫的歹人,二话不说就锁上了门。

盛元行又去敲下一家的门,依旧碰壁,多次之后,终于有人听盛元行说话。

“打听谁?”

见有人终于愿意搭理他们,盛元行和盛老爷子挂满雪花的脸上挤出笑容。

“找盛秀才。”

扶着门的男人笑:“天底下姓盛的人多了去……等会,盛秀才?你是说静绥书院的盛言楚盛小秀才?”

“对对对。”盛元行和盛老爷子欣喜的齐齐点头,“就是他,敢问他住在哪?”

“你们是盛小秀才什么人?”男人身上穿着兔毛衣,见两人鬼鬼祟祟的,不由起了疑心。

盛元行张嘴就来:“我是他叔叔,这位是他爷!”

男人瞥了一眼两人身上单薄的衣裳,立马赶人:“去去去,一边去,说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盛家的亲戚男人见过,个个都穿着兔毛衣戴着兔毛手套,面前这两个寒酸的男人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竟编这样的谎话骗他。

门啪的重重一关,盛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冲上来就撞门大骂:“楚哥儿是我孙子!你敢对我不敬?”

门没撞倒,盛老爷子自己往前一滑摔了个狗啃泥,骨头差点摔散架。

“爹——”盛元行慌忙上前去扶。

盛老爷子本就年纪大了,加上老寒腿,这一跌彻底伤了个透,没办法盛元行只能背着盛老爷子去医馆。

雪灾严重,粮食翻倍不说,各种伤药紧跟着涨价,一副跌打药由原本的五个铜板变成二十五文,盛元行尖叫出声:“你咋不去抢?!”

医馆的人拧眉:“嫌贵?嫌贵走啊——”

后边等着看病的老百姓纷纷嘁声赶两人,盛元行涨红着脸不知所措,老盛家这个冬天根本就没存下银子,前些年的银子全都被越氏背着他偷偷买人参给盛梅花养身子去了。

正当医馆的小厮准备赶人时,一道女声插了进来。

“我替他付。”

说话的人是跟着盛元行一路从街上过来的,来人是桂清秋,桂清秋他娘桂氏受寒虚脱,桂清秋来医馆买药刚好看到盛元行被男人赶出来的画面。

听到盛老爷子嘀嘀咕咕的说盛言楚是他孙子时,桂清秋睫毛扑闪几下,一路跟了过来。

盛元行见说话的小姑娘穿着时下大燥的兔毛衣,暗道此人肯定知道盛言楚。

桂清秋身上的兔毛衣是她花高价买来的,不过桂清秋穿着兔毛衣却丝毫不感激盛言楚和程春娘的好。

在桂清秋的指路下,盛元行和盛老爷子终于到了盛家小院。

一开门发现门口站着老盛家的人,盛言楚脸一黑,根本就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砰的一下关了门。

两人懵了一下,旋即高兴的喊“楚哥儿”,盛言楚不开院门,盛元行就爬院墙,一张笑脸挂在墙头比鲁迅先生写的蛇美人还惊悚。

程春娘手中的针棒勾线不停,也没起身,扯了扯嘴角:“我就知道他们会找上你。”

盛言楚蹲下身往墙头狠狠的砸了个雪球,盛元行“啊”的一声捂住眼掉了下去,旋即又是一声嗷呜,应该是跌倒了。

“赶紧滚。”盛言楚不留情面的骂,“咱们什么关系你心里清楚,再敢爬我家墙头我饶不了你。”

盛元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见说了一顿好话都没打动盛言楚,只好揉着屁股先离开了。

外头没有动静后,程春娘停下手中的活,对盛言楚道:“老盛家是狗鼻子,但凡咱家有点什么好事他们都想进来掺和一脚,之前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你在康家读书的时候,我跟巴柳子…在山上种树,呵,村里那么多人家都没过问,就老盛家三天两头的溜到云岭山附近打听。”

至于打听什么,无非是想看看程春娘想出了什么发家的手段。

这句话程春娘懒得说,但盛言楚明白。

“老盛家的人不能再姑息了。”盛言楚掏出小公寓里的牛肉卷喂盛小黑,扭头一本正经道:“他们这次趟着风雪找上门,若不拿点好处肯定不会罢休。”

程春娘忍不住动气:“不要脸不要皮的东西,他们凭什么向咱们伸手?楚儿,你可不能松口。”

说着,程春娘顿了一下,打量着吃得欢的盛小黑,迟疑道:“仙人洞里的肉…真的不费银子?”

看着那么肥美的牛肉进了盛小黑的肚子,程春娘总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

如今家里的日子比前两年是要好过一些,但…这般大方的给狗吃牛肉,未免有些…有些奢侈。

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到,别人除了震惊之余恐怕还要感慨自己活的不如一条狗。

盛小黑是只古灵精怪的小狗,吃着吃着突然朝程春娘汪了一声。

程春娘捂嘴笑:“瞧瞧,他还怨我,不要我说呢!”

“小黑乖,不许凶娘!”盛言楚手掌凭空又现出一块牛肉卷,摸摸盛小黑的脑袋,笑着对程春娘道:“娘,小黑最喜欢吃仙人洞里的肉了,左右里边的肉吃不完,您就别心疼拉。”

程春娘嗔笑的看过来,眼神中布满温柔:“你呀,就惯着它吧,若是叫外边的人听到你这话,定要连夜将咱们家的肉给偷光。”

一说偷东西,母子俩不约而同的想到桂家。

这几天雪小了很多,张郢自从收到卫敬的感谢信后,整个人就充满了干劲,前些天不惜自掏腰包购买大量的粗盐洒在城中扫雪,道路疏通后桂家立马出城去外边庄子取了粮食。

不过据盛言楚所知,桂家今年的运气似乎非常不好,城中宅院的东西被蔡氏兄弟等人偷了就算了,就连城外庄子上的粮食都没有幸免,当然了这不可能是蔡氏兄弟干的,至于是谁,大概只有偷盗的人知道。

桂清秋故意领着盛元行来盛言楚家就是因为这桩事,在桂清秋看来,她家之所以上上下下被盗,罪魁祸首就是盛言楚,见盛老爷子和盛元行衣衫褴褛的游荡在街上,桂清秋心思一动。

盛言楚如今在城中的声誉颇高,若是她曝出盛言楚苛待亲人的事实,届时她倒要看看盛言楚该如何收场。

见盛元行垂头丧气的被盛言楚赶出来后,桂清秋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一点都不嫌弃老盛家两人身上的脏污,亲自扶着两人回了桂家。

两人欣喜的跟着桂清秋去了桂家,一问得知盛言楚曾经租过桂家的宅院后,盛元行也开始起了小心思。

在盛元行看来,桂清秋之所以对他恭恭敬敬的,指不定是看上了楚哥儿,只是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和楚哥儿说,所以才辗转的找上他。

想到这,盛元行乐开了花,若是他帮楚哥儿谋得一个好婆娘,楚哥儿肯定会感激他,到那时他再跟楚哥儿提出合宗的要求……

桂清秋和盛元行都抱着各自的心思利用对方,然而有些人就是自作聪明,两人谁也没想到盛言楚和老盛家/桂家都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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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盛元行找到盛家住址的事,盛言楚很快就打听清楚了,所以听到街上谣传他对族中长辈不孝的消息时,盛言楚冷冷的嘁了一声。

桂清秋怎么也没想到,本该深陷不敬不孝谣言中的盛言楚有朝一日会踹开她家的大门。

盛言楚冷笑的看了一眼桂清秋身后站着的盛元行和盛老爷子,就在两人以为盛言楚是来接他们去盛家而欣喜的时候,盛言楚脚步轻移,身后赫然站着的是盛家现任族长盛元勇。

“勇…勇哥儿——”老盛家两人登时变了脸色。

桂清秋还没搞清楚状况,盛元勇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让族中几个青壮小伙拿绳子将盛元行两人堵住嘴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