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是黑衣心中的神,不容任何人亵渎,包括那个男人的妻子!

怒发冲冠。

黑衣执刀刺死了她。

白衣脸上满是惊恐,浑身发抖,看着自己亲生母亲倒在了血泊中,而杀死她的,却是自己从小最好的玩伴,如兄长般的大哥。

哐当。

尖刀掉在了地上。

黑衣从愤怒从清醒过来,一时竟是呆住了。

无意,黑衣虽恨,但是那是一时的怒火,之前已经因白衣的到来而得以平息,而她无休止的咒骂黑衣心中最重要的人,却令他的愤怒再次达到了顶点。

愣了许久,屋外的雨,依旧在下着,如珠帘般,久久不停息。

画面开始扭曲。

再次回到了草庐。

男子冷漠的看着沈天,就如黑衣般。

沈天皱眉。

“此事并不能说明黑衣的本性,只是那女人实在太过分,是她自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黑衣本已放下了杀念,只是她……唉。”

男子微微冷笑。

“错,便是错了。”

说完,一指沈天的眉心。

“这一次,就抽取你最痛苦的回忆好了。”

一粒黑色的圆珠自沈天的眉心飞出,安静的飞到之前那粒晶莹剔透的圆珠旁。

只是这一次,男子观察了一下圆珠,竟皱了一下眉头。

沈天痛苦的捂着头,恢复了过来。

“不必再回忆了,你无法记起以前的事情了,你的记忆,在此。”

说着,男子指了指桌上的圆珠。

沈天皱眉。

“实不相瞒,此处,名为忘乡,若你来到此处,必须经历过的考验,便是猜谜,而猜错的惩罚,便是被抽出记忆,每个人都有三次机会,前两次,我会取出你的部分记忆,到此,你已经失去了两次机会,你可以选择放弃,但是无法回头,我这草庐不大,但是可以容下你。”

沈天额头密布冷汗,由于被人强行抽取了记忆,脑中的思绪非常混乱。

“若我选择继续猜下去,是否只要下面我猜对了,记忆便会还我。”

男子发出一声长笑。

“哈哈哈,非但如此,我还会送你出去,只是,前提是你能猜对,人类的记忆非常奇妙,莫要以为我抽取的只是你少部分的记忆,其实对于你整个人的识念,思考,都会有很大的影响,你确定要选择继续吗?你可知道,之前我说的那些在忘村中死去的修士,皆是被我抽空了记忆,如行尸走肉般自己走进了虚无中而死。”

沈天喘着粗气——此时别无选择,若不继续,没了记忆的人,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来吧!沈某便与你猜着最后一迷。”

中年男子挑了挑眉毛。

“如你所愿。”

画面开始扭曲。

白衣无奈!

若他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恐怕自己父亲的身体便会马上垮掉,迫于此,白衣便答应了黑衣的请求——帮黑衣保守这个秘密,对外说,自己的母亲乃是回乡探亲去了,走得匆忙,只通知了自己。

白衣软弱!

每每到夜深人静,白衣都害怕自己在房间中,即使将整间房间都点上了烛火,依然无法抹去所有的黑影,而只要有黑影,白衣便会从中看见自己母亲死前那扭曲的脸。然而他却狠不下心做些什么,只能每日学着那些市井之徒,留恋于酒馆中。

黑衣精明!

利用了白衣软弱的性格,隐瞒了这件事情,趁着大雨,黑衣将那女人的尸体拖到了城东的一间荒废房子的院子里,掩埋,毫无痕迹,就如当初他掩埋自己的父母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之后,根据住在那破屋附近的人说,那屋子一到雨夜,便会传出恶狠狠的惨叫。

没了女主人,男主人病倒了,白衣醉生梦死,偌大的府邸,皆听命于黑衣。

始料未及的事情,无心插柳柳成荫,黑衣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坐拥这样的府邸,有下人,有钱。

这一切都是上天对我的赔偿!

黑衣如是想。

很快,黑衣开始认为这样子的情况,乃是他理所应当的,岁月荏苒,很快,两人都已经二十二岁。

这个年纪,在城镇里,大多都已经娶妻生子,而白衣,也遇到了那个令他清醒的人。

她喜爱粉色,每次见到她,她都身穿粉衣。

白衣喜欢她,黑衣,亦然。

那是一次午后的邂逅,黑衣亦认定,她是自己一生的最爱。

她是镇上数一数二富豪的女儿,提亲之人,踏破门槛。

白衣开始振作,开始清醒,荒废了如此之久的时间,白衣找回了人生的目的。

而黑衣心中的那个男人,病情也开始好转,虽然如此,但是也只是开始而已,略微的能够说几句话,并不能如正常人般生活。

白衣去见了那个男人,说了好多话,自己的亲生父亲很开心,虽然无法言语,却为儿子能够找到自己的挚爱而流泪,而说到最后,白衣依旧是尴尬的说,母亲未归,许是其娘家有变。

他善良,并未想太多,自己这样的身子骨,也不好拖着别人,于是也没有多问。

黑衣与白衣开始争夺粉衣。

明争暗斗,名义上,黑衣是整间府邸的主人,掌控着那个男人的生意,而白衣,却是其亲生儿子,只要那个男人未死,没有明确的把生意指定给谁,白衣都有权过问,毕竟黑衣仅仅是一个代理。

许是多年的身处在权势中,黑衣渐渐开始对白衣动了杀机,白衣对自己,始终是一个大威胁,之前其沉迷与酒水中,无法自拔尚不觉,如今白衣开始清醒,黑衣才醒悟——自己有一个最大的把柄,掌握在白衣的手中。

黑衣开始退出!

任由白衣跟粉衣发展,黑衣只是在谋划,谋划如何解决白衣这个大麻烦。

终于,粉衣排除万难,使得自己的爹爹同意了与白衣的婚事!

很快,便到了迎娶的日子,大婚当日,人山人海,将原本死气沉沉的府邸闹得沸腾,而黑衣在这天,只是沉闷的喝着酒,并不说话。

酒过三巡,该是洞房花烛夜,一众宾客皆已离去,粉衣搀扶着已经半醉的白衣,进入了洞府中。

夜深人静,黑衣知道白衣尚未就寝,醉成那样,怎么也要醒醒酒,方能行房事,而黑衣,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白衣洞房的前面。

画面,再次开始变换。

“最后一个问题,白衣与黑衣及粉衣,三人的结果会如何。”

男子依旧冷漠的发问。

沈天一愣,许是因为记忆被抽离的关系,脑中的反应,竟开始慢了起来。

冷汗频频。

该如何选择?

沈天的脑中,如今是一团乱麻。

“若还不回答,便当你是弃权了。”

男子面无表情的催促。

“黑衣……杀了白衣……之后强占了粉衣!”

沈天的思绪如被堵住般,艰难的道。

“确定?”

男子反问。

沈天心中焦急——此前屡次将自身代入角色都系失败,如今是否应当逆向思考?

“如何,确定吗?”

男子皱眉,似是不耐烦,就要挥手开始继续故事。

“等等!”

沈天腾的站起来,阻止了男子的动作。

“应当是,白衣假装醉酒,与粉衣事先说好,引黑衣动手,然后一举击杀了黑衣,夺回了所有的东西,帮自己的母亲报了仇!”

“这一次,确定了吧。”

“确定!”

画面,开始转换。

黑衣并未直接进去,而是在纸窗上戳了一个洞,吹入迷烟,又等了一会,感觉此时里面之人应该已经被迷倒,黑衣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白衣及粉衣都倒在了床上。

黑衣将白衣抓了起来,丢在地上——在他的心中,白衣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触碰他的女神。

轻轻抚摸女子的面庞,黑衣露出温柔的微笑,然而在那烛火的映衬下,却显得有些许狰狞。

忽然,一阵刺痛,从黑衣肩上传来。

那是一把匕首,在白衣很小的时候,母亲赠予他玩耍之物,白衣一直带在身上,却从未使用过。

白衣未被迷昏!

许是因为其醉酒之后鼻子不通的关系,然而其力量却不足以致命!

黑衣怒发冲冠,拔出肩上的匕首——

鲜血飞溅。

不偏不倚的,匕首刺入了白衣的胸膛。

无力的瘫倒,白衣满身是血,嘴上却在说着什么。

黑衣瞪着双眼,不顾自己肩膀的伤,脸色疯狂,开始大声的说着什么。

不多时,白衣断了气,黑衣仰天长笑——此时下人已经被黑衣全部支走,府邸中,唯有他们三人。

忽的,又是一阵刺痛,而此次,洞穿的是黑衣的心脏。

黑衣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的匕首,无力的回头,然而却未能看清,只看到了一抹粉色。

轰,黑衣倒在了地上,一片血泊。

粉衣哭泣着,蹲在白衣的身边,呼唤着他,然而,却已经没了反应,粉衣止住了哭泣,最后深情的看了一眼白衣,拔出刺在白衣胸口的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抹,无力的投入白衣的怀中,任由那鲜血,与白衣的鲜血,流在一起。

静谧的夜,红烛,红色的喜字下,映出的,却是三具尸体,爱恨纠葛的三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