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墨动了怒,夏晴看得清楚,薄镜后的眼神温度低得能淬出冰来,他向来喜行不怒于色,这样的表情还真是少见。

男人的手大力的捏着她的手腕,夏晴疼的蹙起眉:“你把我的手弄疼了,松手!”

凌子墨这才回过神,手上的力道一下就松懈了下去,但没有松开。

“你不觉得为了这件事生气很没意思,你当时那么逼我就该想到,一个亿意味着什么,幸好我的运气够好,你该感谢我没做出什么让我恨你的事来,还是你觉得我的个性放浪形骸,进娱乐圈不过是为了玩?”

夏晴一针见血,她自然知道凌子墨的顾虑,哪个男人愿意看着自己名下的女人抛头露面,何况是凌子墨这种有身份的。

说到底,这件事,是他自己自掘坟墓。

“这件事我去和宫俊逸谈!”凌子墨当时也没想到,夏晴会想到这个办法。

“不用,我也想找点事情做,如果我不喜欢了,那谁都勉强不了我,如果我喜欢,那谁也干涉不了,也包括你,你要送我回家就快点,不要的话,我让高阳送我,鞋子磨脚,很痛!”

夏晴今天出来穿的是凌子墨给她准备的鞋子,新鞋,有点磨脚,刚才被他那样拉着走,估计脚后面已经磨破了。

凌子墨低头看了一眼,直接将夏晴抱起:“我送你回去!”

苏沫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律师说他父亲的这种情况,确切的来说,并不算是绑架,确切的来说这算是非法禁锢。

因为对方并没有从她这里勒索钱财或者是被禁锢者受伤,所以,想以绑架罪定案有难度。

但若是起诉对方非法禁锢律师说他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把握可以打赢。

而且,对方刺伤的是宫俊逸,只有受害者当事人有起诉的权利,而宫俊逸起诉与否是他的自由,她没有权利去左右。

毕竟,对宫俊逸来说,简单的案子也与商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怪不得陆景炎之前会那么说,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吧,所以才会劝她不要起诉吧。

也不是说她非要把方玉珊怎么着了,但就是有种满腹的冤屈无法发泄的感觉。

正郁闷的时候,手机响了,她并不认得这个号码,但怕是工作电话,就还是接了起来。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苏沫先是愣了下,接着叫了声:“陆爷爷!”

苏沫是打车过去的,店里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是提前清了场。

苏沫小时候见过陆老爷子几次,虽然很威严,但对小孩子还算是和蔼。

但她还是有些紧张,毕竟现在这个情况,苏沫没办法把事情往好的放面去想。

“沫沫,你爸爸的事爷爷很抱歉!爷爷代陆家给你说声对不起!”陆展元活到这个年纪,完全用不着说这三个字。

“爷爷,您别这么说,虽然我无法释怀方伯母做的那些事,但我并不敢怨恨您!”苏沫实话实话,让她原谅方玉珊,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现在做不到。

陆老爷子点点头:“你倒是个坦率的孩子,若是你现在说不怪她,我反倒觉得奇怪!”陆展元活到这把年纪有没有说谎他也一眼看得出来,苏沫说到方伯母那三个字有多不情愿,他自然是看在眼里。

“你说你不怨恨我,那景炎呢?你会不会怪他?”陆展元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孙子。

方玉珊走进了自己的死胡同,这辈子怕是难走出来,除非自己的儿子活过来,或许能让她释怀,可是死了的人,怎么能活过来呢?

陆景炎的个性的偏执其实像极了这个儿媳,若不成全了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像他母亲一般,做出什么让人后悔的事来。

这次苏正恒失踪正是从他手里被掳走的,还有苏沫的弟弟,居然也被他送到了国外。

“陆爷爷,我没有怪他!”她承认,她喜欢陆景炎,深入骨髓无药可解的喜欢。

可如今她也做不到心平气和的面对他。

他们中间隔着一个方玉珊,不可能做到两全,她很难逼他做出选择。

“沫沫,他母亲不会再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景炎已经在帮她办移民手续,以后她会永久移民,长居国外,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景炎他应该没有告诉你吧?”

“移民?”苏沫只听陆景炎说会去国外接受治疗,可没有说会永久移民。陆老爷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想为你爸爸讨回公道,我也赞同,作为儿女如果不能庇护自己的亲人那种心情不好受,可是沫沫,一旦起诉,你有没有考虑过景炎?以后你们的婚姻会一辈子受人诟病,而他也会背上不孝的骂名,现在人只知道追求结果,谁会去了解其中的细节?”

“他母亲做的不对,但说到底并没有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将她永远的安置的国外,虽然一世无忧,可不能和儿子在一起,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陆展元语重心长的看着苏沫,说的也是肺腑之言。

人活着,不得不考虑很多事情,比起一个非法禁锢,这样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

“既然喜欢,那就不要让彼此心中留下遗憾,我来找你的事景炎并不知道,我希望,这可以成为我们的秘密!”陆展元并不想孙子知道这件事。

以他的脾气,一定不喜欢别人掺和他的事情。

“我不会说,你放心爷爷!”

偌大的包厢坐着几个人,坐姿各异,长得好看的人,就算是葛优躺也不会难看到哪里。

陆景炎坐在人声鼎沸的包厢里,明明热闹的很,但就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孤独感。

手指中间夹着烟,一声不吭的坐在那一根一根的抽着,菲薄的唇吐出徐徐的白雾,让人觉得更添了几分愁容。

凌子墨到的最晚,进来后在陆景炎旁边坐下:“抱歉,家里有事走不开,来得晚了!”

陆景炎就看不惯凌子墨现在嘚瑟的样子,还家家里有事,才结婚一天,还是属于骗婚范畴,能有什么事?

“你这是恨不得满世界知道你这老婆是骗来的?”

凌子墨睨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淡淡的道,“你有本事倒是把老婆也骗回来,怕是再等下去,老婆要跟别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