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眼前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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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泪滴落的太快太轻巧,猝不及防。
根本没在哭,根本不想哭,所以在眼泪滴落下来的时候就完全控制不住,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容兮自身的经历让她对待任何事情都太冷静,太镇定,每次思考的都是怎么将利益最大化,就算是以自身的某些事情为代价。
所以发生这些事情,她本来心中更多的是犹疑,是戒备,其他的还没有太大的感觉。
加上从来到大魏之后就要不然是一直忙碌。
要不然就是在生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连轴转,很少有机会让容兮有时间去仔细思考其他的事情。
对比早些整治大魏这件事来说,大晋的事情可以暂且往后放一放。
而至于大晋的这些人,向荣不敢把事情摆到明面上去,自然也不敢真的对她手下的人动手,至少这三五年里,都会一直供着他们。
她想的倒是都安排好了,只不过现在看——
她自觉的还算是非常妥善的安排,居然把艾殊然给惹哭了?
把那个正儿八经,交给他什么都会很好很快完成,她觉得跟她学的一样将私人情绪压抑的不能再压抑的艾殊然,给惹哭了?
这个世界有些玄幻。
容兮有着瞬间的无措。
身子不自觉的坐直,身旁的楼星散则是警惕的眯起眼睛来,心中那种不对的情绪更强烈。
好端端的,就算是见过,你无缘无故的哭什么?
而且还用这种眼神看着容兮。
容兮也跟对方熟识的样子——
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他不能知道的秘密一样。
楼星散想着,越想越让自己难受,憋屈,浑身不舒服,就想要知道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被容兮身份镇住的万风和丁尔桥回过神来,紧接着就也被艾殊然那刷的一下掉下来的眼泪给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还突然跟他国帝皇他乡遇故知,眼泪刷刷的流呢?
要说是别人,那可能他们还相信。
但眼前这人可是艾殊然。
曾经权倾大晋的长公主府府令。
就连长公主逝世,他赶回来,都看不出特别情绪化的表情。
也就只能从他之后无心朝事,做什么事情都放不到心上去,神情恍惚,最后辞官云游,离开大晋这个伤心地这举动里,能看出些许来。
但在长公主离开时候都没落下来的泪,怎么会这个时候掉落下来了?
艾殊然意识到了那眼泪从眼眶控制不住的掉落出去,看着那陌生却又处处熟悉的脸,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跟在容兮身边多年的默契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定然是不能随意宣扬,让旁人知道的。
他后背本来有些僵直,顿了顿,此刻恭敬弯了下腰。
“之前您来,时间太久,未能将您认出,回想起来实在满心歉意,不知道不见您的这段时间里,您过的可还安好?”
他低着头,想要看她,又好似不敢看她,白皙的手背上隐隐爆出青筋。
在意识到眼前人到底是谁之后,他开始回想思考他所听说的这大魏帝皇改变的一切。
而今年对于大魏,可以说是一个灾年了,他想着呼吸一窒。
旱灾,饥荒,清理宗教,南隋使团加上国内诸侯叛乱。
不管是那一样,单独拎一个出来放在一年之中,都足以让事情变得非常糟糕。
他紧紧的抿着唇角,却是听上面人语气温和之中带着熟悉的散漫随意。
“还好。”
听见这话,他稍稍放了心。
那自然应该是还好的。
他们殿下本身能力就强,行为处事从来不让别人操心,别人看一步她能看五步,有时候他们提出来建议,等到顺着容兮一开始的做法仔细的捋一捋,就会发现容兮的才是最佳做法。
他们也习惯了信任容兮。
但是这种事情古怪荒谬,自然不能让旁人知晓了,就是不知道,在容兮身边的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魏的荣安异姓王楼星散。
想着,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人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往日里,他也这样跟着殿下到处跑?走都不肯走的?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对方势力强悍,会不会对殿下造成威胁?要不然他也可以联系旧部,就算会很麻烦,但也要把这人给处置了!
只是还在想,就听这人张扬恣意,胆大包天的哼笑了声,语气古怪的开口。
“还好呢?”
容兮掀了掀眼皮,抬头看着这个突然阴阳怪气的家伙。
“陛下,您生病的时间,操劳的时间,所有臣子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您说一句还好,难不成还能安慰了我们?”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在理。
“这都到了吃饭的时间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如改天再叙?您早些吃了饭,好好午睡,臣呢,跟人也好交代,大人们也才好放心,您手下的人又不是吃白饭的,尽管使唤就行,做什么非要把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那些朝臣的态度,让容兮本身对于自己的身体也处在一种要自己舒服,但若是能做出她自我感觉更有利的交换她就能暂时牺牲自己健康的这种状态里。
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而看艾殊然那样子,装的跟容兮很少熟稔,结果容兮说了这么一句就信了。
楼星散心中的紧绷放下了些许,还不忘时刻插嘴提醒着容兮马上就要到了吃饭的时间。
容兮:……
这话说的像是深闺怨妇,而她就是那个负心汉,只顾着外面的小妖精,自己的身子都不顾,还得家里的正房操心。
这种诡异的感觉,容兮本能觉得是这个贼心不死的家伙故意弄出来的。
于是低声,略带几分威胁,“楼安之。”
这可冤枉他了。
楼星散自觉自己一直看着外面的天色,算着容兮吃饭的时候。
这要是错过了吃饭的点,让容兮进食有些许不规律了,再影响身子可怎么办?
加上天又这么冷,她本就身子弱。
夏天他可以给容兮当冰盆,当凉席,冬天可不行。
冬天他靠的近些,都怕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