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在你最后的时光,对自己好点行吗?别再想着挣钱了。”苏仪红着眼睛,心疼的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

“我不赚钱,妈妈以后怎么活。”陆小雅鼻子一酸,忍着眼眶的泪水,道:“苏仪,你可以陪我喝点酒吗?”

“小雅你不要命了,现在还喝酒?”他急道。

“那饮料总可以吧?走,开我的车去。”她把眼泪憋回去,车钥匙扔给苏仪。

苏仪怔了下,接过车钥匙。

半个小时后,两人开车来到了一座山顶,每人手里拿着一罐苹果醋,坐在车头,望着山底下的万家灯火。

“你以前一直问我,为什么不肯接受你,现在还想知道吗?”陆小雅打开喝了一口,微笑道。

苏仪很难想象,这个女孩怎么还能笑得这么坦然,只是她每一次笑,苏仪就越疼。

“好,你现在愿意说了?”

“我有过一段不太成功的感情,但也不能算失败吧。”陆小雅望着远方道:“我们经历过许多的事情,甚至同生共死,这真是段难以忘记的回忆啊。”

说到这,她再次露出笑容:“之所以说不算失败,是我们真的相爱过,我真的好爱他,爱到骨子里的那种爱,所以我的心,除了他,不属于其他人了。”

“那你们为什么会分手?”苏仪疑惑道。

“这是个好问题。”陆小雅点头笑道:“可能是我的爱太自私了吧,自私到想让他和我一样,只属于彼此,那颗心不能再属于其她人,他做不到。”

“但我不怪他,从来都没有。是他在我最好的年华,给了我最温暖甜蜜的回忆。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无条件的支持鼓励我,如果没有她,我现在应该过得很糟糕吧。”

“可后来,你为什么还是离开他?”苏仪不解道。

她抿了抿嘴唇,眼眶不知何时积满了泪水,苦涩道:“也是因为爱啊,就是太爱他了,或许你无法体会吧。”

“既然那么爱,为何不去找他?”

“因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她拿起饮料,又喝了一大口。

想到他那张脸,痞痞的微笑,总是吊儿郎当的,却总能哄自己开心。她又甜又痛。

‘如果上天再给我十年时间,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找你,可现在,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你是不想让他难受吧?”苏仪轻叹道。

“以他的能力,他肯定能找得到我,大半年了,却没有出现过。或许我在他心里,也没那么重要吧。”陆小雅想到他身边还围绕着其她女人,或许他早就把自己忘了。

“苏仪,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或许你成家了,你----你帮我把妈妈送回深城,然后找到他。”她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道:“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会好好照顾妈妈的。”

“小雅,你千万别说这种话。”苏仪回道:“我向你发誓,以后就拿阿姨和我亲妈一样,我肯定替你好好照顾她。”

“你不要有后顾之忧,你不肯待在医院,不就是为了想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吗?咱别上班了,行吗?”

“好。”陆小雅点点头,道:“明天我就找人把心理诊所卖了,好了,回家吧。”

两人重新回到诊所,苏仪上了自己的车,临走时问道:“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阿姨?”

“你放心,我会告诉她的。”陆小雅笑着发动离开。

回到家楼下,刚停好车,她猛地咳嗽两声,一口血溅了出来。

看着那刺眼的血滴,她陷入了沉默,呆滞的看了有足足两分钟,才拿着纸巾清理干净,喃喃道:“看来时间又缩短了,得赶快告诉妈妈了。”

从车里下来,她乘坐电梯回家。

陆母一如既往的把晚饭做好,见到女儿回来,关心责备道:“今儿怎么那么晚才回来,饭菜都凉了,我再去给你热一下。”

“下班出去走了走。”陆小雅挂好包笑道:“妈,又做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赶紧去洗手,马上就好了。”陆母慈祥的笑道。

两人吃过晚饭,陆母正打算去刷碗,陆小雅急忙叫道:“妈,你先等会,我想和你聊聊天。”

陆母怔了下,坐下道:“唉,你说年轻人,不谈恋爱和对象聊天,和我有什么好聊的,我看苏仪那还就不错,是个老实善良的人,长相工作也不差,你怎么就不试试呢?”

“妈,他确实是个好人,是我配不上人家。”她回道。

“你---你是还想着汉三吧?我就奇怪了,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呢?”陆母叹气道,多好的女婿啊,也不知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问也不说。

“行了,妈,咱们别聊这个了。”陆小雅转移话题道:“妈,你还记得当初我爸是怎么走的吗?”

陆母脸色微变,神情难过的叹口气,道:“怎么不记得,当年你爸是因为肝硬化才离开的,这毛病可害死人了。”

“前期一点事都没有,冷不丁就来找你麻烦了,去医院的时候,都是晚期了,唉,扔下我们孤女寡母的。”

陆小雅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上来,她好恨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母亲?

“孩子,你怎么了?提起你爸伤心了?”陆母说道。

“妈,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但你千万要有心理准备。”她尽管很不想说,可真的害怕自己走后,母亲会做什么傻事,所以只好让她提前知道,宽慰她坚强的活下去。

“好,你说。”陆母察觉到不对劲,点点头。

“我---我---”

“你说啊,这急人的劲。”

陆小雅吸了吸鼻子,克制着内心的情绪,她不能让母亲看到自己痛苦的一面,否则她只会更难过。

“妈,爸爸的病是遗传的。”

“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明白。”陆母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接着道:“爸的病遗传给我了,我的情况和他当年一样,也是晚期。”

“什么---孩子,你没跟妈开玩笑吧?”陆母惊得站起来,浑身哆嗦,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

“妈,你冷静点,我没事。”她强装轻松的笑道:“你看我都看开了,这是遗传的没办法,医生也没办法。”

“孩子,妈没事,只是太突然了,我---我没事。”

陆母瘫坐在椅子上,她不是个糊涂人,知道陆小雅故意在做给她看,为了不让女儿操心,她即便心里跟刀刮似的,也不能在女儿面前表露出来。

“那---那医生怎么说啊?”

“医生说还有一个多月吧,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就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好---好啊。”陆母牵强的笑了笑,道:“你赶紧去洗澡了。”

“嗯,那我去了。”

陆小雅点点头,走了回去,陆母立马绷不住,跑回房间,把自己锁在里面。

陆小雅悄悄的走到她门口,听到立马嘶哑的哭泣声,她抱着脑袋,缓缓的从墙上滑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死死的咬着嘴唇,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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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胡汉三,陪老姐在唐薇儿家里,算是提前给他们拜年,两家之间的正常走动。

因此,唐重山特意把他的救命恩人,一代中医老头子叫了过来。

老头子好酒啊,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而他认的干孙女,唐薇儿的秘书夏芊语也被叫了过来,一伙人其乐融融,听老头子讲他们那个年代的事情,有说有笑。

酒足饭饱,胡汉三到外边点了根烟,透口气。

唐薇儿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道:“老三,听说你最近威风得很啊。”

“听谁说的?”胡汉三笑道:“那不是胡说八道嘛,三哥什么时候不威风?”

“臭不要脸给谁看呢。”唐薇儿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喂,听林依小妹妹说,你和她好了?”

“你俩啥时候,还能聊上天了?”他笑了笑,这两人可是天生的冤家。

“她跟我嘚瑟呗。”唐薇儿怪异的抿了抿嘴唇,道:“那啥----其实我也不是跟你兴师问罪什么的,我瞧那丫头也听可怜的,也就不打击她了。”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奇奇怪怪的,有话直说。”他没好气道。

“那我直说了啊。”她双手插进口气,忽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很不像她唐薇儿的风格。

“那啥,我看你情商挺高的,所以是不是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额---”胡汉三仿佛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转开目光道:“可---可能有点吧。”

“那你今儿就给我一句准备,干脆点的。”她没好气道:“别总是躲躲藏藏的掉读者胃口,咱们来点真格的,行就行,不行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