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斯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有我在,别怕。

席念深吸一口气:“说吧,我听着。”

席慈整理一番情绪,慢慢地道:“当年我确实生下了一个女孩,但是因为我当时没钱,孩子在我肚子里没吸收到足够的营养,一出生就不太好只能在保温箱里……”

当年,席慈在小区里走不小心摔了一跤,被人送到医院,难产。

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女孩,女孩瘦瘦小小的,心脏发育不良,呼吸弱,只能住在保温箱里。

j市小,医疗费用高,席慈在小小的餐厅里当服务员,只交最低档的医保,根本支撑不起每天近1000的费用。

不知幸还是不幸,在席慈的积蓄掏空前,女孩死了。

即便医生和护士说孩子死了,席慈还是疯了一般在医院找孩子。

那是她怀孕十月痛了一天生下来的孩子,那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孩子没有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席慈找遍整个医院,没有找到她的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模样差不多,瘦瘦小小的,眼睛鼻子挤在一起,分不出五官,席慈看谁都像是自己的孩子,看谁都想摸摸抱抱,看有没有母女间最亲密的感应。

没有。

没有。

席慈失魂落魄,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不知不觉间走到一条河边。

钱,没有了,孩子,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她为什么要活着?

轻生的念头一起,再压不下去。

席慈脱了鞋子,慢慢地走下河去。

河水漫过小腿,漫过腰际,即将漫过胸口,一声啼哭突地将席慈惊醒。

不远处的桥下有个襁褓。

席慈着魔般,红着眼跑了过去。

襁褓里的女孩是被饿醒的,胡乱地挥舞小手,小脑袋摇来晃去,露出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绿色玉佛吊坠。

女孩一头乌黑的短发,面色有些憔悴,啼哭时露出粉嫩的牙床和几颗米粒牙,显然出生已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看到来人,女孩不哭了,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席慈,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口齿不清地呼唤:“麻……麻……”

席慈泪如泉涌,抱起女孩直叫:“宝贝,宝贝,你是妈妈的宝贝。”

女孩含糊的一声妈妈,把席慈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自此,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相依为命。

延续母女关系,两辈子。

“那一天,我就决定,你是我的女儿。”

席慈看着席念的目光温柔、慈爱,她是真的把席念当成自己的孩子,“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除了那只玉佛,没有能够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我有女儿的出生证明,所以把你落入我的户口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玉佛?”席念皱眉,“那不是白溪送你的吗?”

“白溪送我的玉佛当掉了。”席慈无措地揪着衣裙,“为了孩子当年能住保温箱,我当掉了,那个玉佛是你能够找到亲生父母的唯一证据,如果不是你高三的时候生病我也不会当掉它的。”

席念很想问,既然你有保存玉佛的想法,为什么前世直到死也没说出来?

但是她重生这件事是必须带进坟墓的,说不出口。

而且这个答案除了前世的席慈,谁知道呢?即便同样是席慈,这一世已经改变太多,她永远得不到答案。

席念闭上了眼,她,是被抛弃的啊。

“对不起小念。”席慈捂着脸哭,“我只有你了,我不能失去你啊。”

失去亲生女儿的席慈将捡到的席念当成生命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抛弃在桥下的席念把失去女儿的席慈当成生她养她的母亲。

席慈的女儿不死,席慈不会想到死,不会遇到被抛弃的席念,席念或许饿死在那,或许被好心人捡走,或许进了孤儿院,没人知道。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谁也不知。

第146章 暴露

a大开学了。

席念再度进入忙碌时光,早起早睡, 坚持锻炼, 看起来正常得不得了, 仿佛前段时间沉浸在自己世界颓废不已的人不是她。

席慈还在养伤,护工依然请着, 每天做好三餐准时送去酒店, 洗衣服收拾房间等等都有护工来做, 不用席慈操一点心。

席念和席慈的母女关系恢复到以往,那个什么都没发生的时间。

席念会拖家带口地去酒店探望席慈,依然说说笑笑。席慈再也不反对席念和沉斯交往,每次看到两人都是满面笑容, 拉着两人的手说个不停,对亚斯和苗苗更是疼爱, 宝贝宝贝喊个不停。

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沉斯知道,只是看起来而已。

席念和席慈之间,到底隔了一层“没有血缘关系”“养母养女”“隐瞒多年身世”, 隔阂大了。

可,说来说去,这样的关系下, 两人最好的相处办法是什么呢?

沉斯想了很久, 依然觉得席念的做法是对的。

或许是他站在席念的角度来看问题, 或许是他因为喜欢席念更偏向她的立场, 然而不可否认, 换成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不一定能做得比她更好。

席念,在这个世界,已找不到血缘至亲了。

这么一想,沉斯更努力了。

那个计划实施得更有动力,更没有愧疚和心虚感。

数着日子等了一个月,沉斯找准机会,在席念上完厕所还没冲水前冲进厕所,以“我上完一起冲”的借口把席念推出去,然后从背后拿出一根粉色的棒子。

……一杠,没中。

席念情绪失控的那一晚,两人没有做保护措施。

之后,沉斯灵机一动,想到办法,在避孕套上戳几个洞。为避免被发现,每次套套不再为了情趣让席念帮忙戴,还故意在她身体里多停留一段时间,没想到还是没!中!

影帝先生哭晕在厕所。

换完衣服,席念忽然发现沉斯上了个厕所情绪如同过山车般一下子降到最低,“你,便秘了?”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其他理由。

沉斯面色惨淡,摇摇头,抱着席念求安慰:“宝贝,老公跌倒了,要亲亲抱抱才能好。”

席念一巴掌推开某个没脸没皮一大早发情的蛇精病,“等你真跌倒了,再来……”

话没说完,沉斯“啊”的一声,就着抱着席念的姿势往床上一倒,双手双脚紧紧地缠住她,无辜地眨眼:“宝贝,老公跌倒了。”

席念:“……”

沉斯这么背着席念干坏事,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席念自然而然发现不对。

尤其,她背后还有个强有力的群友。

【私聊】

【总裁夫人】:我觉得我家这个一定背着我打什么鬼主意/抓狂

【大学生】:?

【总裁夫人】:以前我看我家这个的手机,他从来不避讳我的,现在我要看,他不给了。

【大学生】:就算是夫妻,两人之间也还是应该有点**的。

【总裁夫人】:在此之前,我们两之间**透明/哼

【大学生】:呃……

【总裁夫人】:而且我敢保证他在外面没有女人,最近总是一有空拉我上床,要是他在外面还养小三,迟早精尽人亡!

【大学生】:……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总裁夫人】:所以我觉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大学生】:比如说?

这话问倒丛凌儿了。

要是她知道甫天逸打什么鬼主意,肯定不伤脑筋了啊。

连他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背着她在外面养小三的可能都三番五次想过了,还能有什么鬼主意是他必须背着她打的?

总不至于是……“卧槽!”

丛凌儿越想越有可能,翻开日历一看,数数日子,眼前一黑,咬牙切齿地吼:“甫天逸,你特么敢算计老娘,去死!”

吼了一声,丛凌儿正想冲到公司去找那个混蛋算账,忽然一个疑问上了心头:甫天逸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

上床次数多了,不让她帮忙戴套了,每次做的时间更长了,停留在她身体内的时间也更长……了。

“呵呵。”冷笑一声,丛凌儿拿起手机啪啪啪打字。

【私聊】

【总裁夫人】:我现在先去买个验孕棒,如果那个家伙敢算计我怀孕,老娘一定带球跑给他看!!!

【大学生】:……

【总裁夫人】:卧槽,那混蛋在床底下藏了一箱验孕棒!怪不得每天说什么厕所一起冲省水,省你妹的水啊!还不是要验孕!

【大学生】:验孕?

【总裁夫人】:卧槽,真的怀孕了!老娘要去弄死他!

【大学生】:……恭喜?

【总裁夫人】:不让他头顶绿成一片草原,老娘跟他姓!!!

【大学生】:……你已经嫁给他了。

总裁夫人说完那句话后,再也没了反应。

席念猜她大概是真的打算带球跑,不过以她对未见面未交谈仅从总裁夫人和沉斯那边侧面了解的信息来看,这是一位铁打的腹黑总裁,所以大概是跑……不了的?

“傻瓜。”席念笑笑,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看书。

突然,她想起什么,重新拿过手机,盯着上面的几个“验孕棒”“省水”“怀孕”字眼,只觉得某些场景越发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