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季节已近隆冬,北方早已是冰天雪地,

东江省地处30度纬线,南临北回归线,四季如春,即使冬来岁尾,依旧柳绿花红,

只不过早晚略显清凉,年长者又已多添了一两件衣服。

陆非现在真的无家可归了,他只能回到陆氏别墅,这不仅仅是受中心别墅主人古小鱼之邀,其实在他心中这里是他当然的家园——当今世上,有谁能明白这就是他前世的家啊?!

现在,有一个人是最痛恨他这外姓人入住在别墅区的,就是躺倒在大门口的那一位,

陆非在车中就一眼发现,别墅区大门外已围了不少人,大门口处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张大沙发,雪白的沙发罩,上面躺着一人,是陆三婶子。

他的车只好停在大门外,下了车想将围观的众人劝散,却听沙发上的三婶子猛然坐起,以手指着他怒喝道:

“外姓人,谁让你又来的?”

“没有你,我家铁子怎么能不回家?你给我滚!滚!”

“还我儿子!还我老儿子!呜——”她哭了。

这个三婶子,是在思念她的老儿子陆铁,陆铁不回家,全是他自己的选择,怎么能怨恨到别人身上?

就是有你这样一位不讲道理的母亲,才会有你那样的儿子!

陆非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劝解道:

“三婶子,想儿子回家去想吧,你看这么多人围着,有多不好?让人看到还以为他们在看一个疯子呢!”

陆非是想让她离开这大门口,让人们围观,这成何体统?

这一年来,陆氏家族出的乱事还少吗?先有陆东,这又是陆铁,惹出多少罪行与祸乱?

做为长辈,为老不尊,现如今刚有点安定,你又出来给陆氏家园陡添麻烦,这真让人泪目!

可陆非的话音刚落,围在一旁的有人就接着说道:

“当她是疯子?她已经疯了!”

兴许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沙发上那三婶子“扑楞”就跳了下来,一把钳住了陆非的一条胳膊,上来就是一口!

这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顿时时五个牙印,皮肉开处鲜血流了出来。陆非费了很大力气才将那手挣脱开,边阻止她的乱抓乱挠,

陆三婶象要把这位在她眼中的一个外姓人咬死,乱抓一气也没将对方揪住,便在地上冲天乱跳起来,手指着陆非骂道:

“你个外姓的丧门星!你还不滚!你还我老儿子!为什么你当总经理?要不是你,我老儿子不也当了总经理,大总理,大总董事长了吗?”

陆非只好忍着手上的疼痛,再劝解道:

“三婶子,你老人家能不能讲点道理?陆铁他不回家能怨得着别人吗?他任性妄为,三叔训斥过,我与陆银劝解过,他什么时候听过?可是他都干了些什么事你当娘的不清楚,为什么不问个究竟?就说他所结交的人吧,把你大儿子打成伤残的那两个是尼罗河的杀手,恶鬼!跟那些人,与杀手为伍,还指望他回来给你养老送终吗?”

就见三婶子,听得陆非一番训斥,那眼中的目光越来越直勾勾的,透出来凶狠与仇怨,突然大叫一声:

“啊!你不还我儿子,我就死在你面前!——”吼罢便一头向身边的大门撞去,

陆非赶紧上前将她扯住,

看来,这三婶子真的疯了。

这又疯了一个,看来家里是关不住的,陆非想到了另一位,就是吃错了陆铁那所谓的陆氏神农医药公司乱造的抗抑丙胺而发疯的刘金定,

那么,三婶子只有送进精神病医院才是唯一生路,可这事以他目前的身分是做不到的,必须联络还存身在公司办公大厦不肯回家的陆银,和三叔陆青海来办了。

望一眼摆在门口那张大沙发,他明白这沙发不可能是三婶子自己搬出来的,

他想到了看守大门的两位保镖,便分开众人,去见那两位保镖,

果然,是三婶子又哭又闹,逼着保镖抬出一张沙发,她要在门口等她的老儿子回家。

真是作死!

陆非对两保镖吩咐几句,那二位便走过来,抬起沙发就朝三叔家别墅而去,

这三婶子方才要撞门,以此威胁陆非,但被拦阻,便一下坐在地上,口中磨磨叽叽,不知乱说些什么,说得嘴巴一圈白沫子,

见她的沙发被人抬走便一蹦高跳起,朝她的沙发追过去。

陆非这才将围观的众人劝散,也冲那疯癫的三婶子快步跑去,以防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沙发又被抬进楼内,三婶子也跟着追到楼内,象是跑得累着了,又坐在走廊过道上大口喘气,

保镖看到总经理,便一指地上的三婶子,意思是这位长辈怎么办?

现在,是管不了她了,跟她纠缠起来没完没了,陆非给保镖递了个眼神让他们出去,随后他将楼门关紧,在外面反锁了。

接着他给在公司的陆银,和三叔陆青海打去电话,叫他们赶紧来别墅区,说陆三婶子出事了。

单说长子陆银,被亲弟弟唆使手下恶棍打成重度伤残,被弃之楼外,险些丢掉性命,幸亏古小鱼的保镖发现,与陆非将其送至医院才幸免一死,

从此对他的家庭,对包括亲娘在内的仅有亲人都大失所望,立誓不再回家。

现在虽出任了公司总经理,但力不从心,时间是考验一个人能力的试金石,现在对这位陆银总经理的治理公司的业绩,已惹得众股东怨声载道,当陆银已认识到这些不正常的现象是由于自己的管理能量有关时,更是恢心丧胆了,

于是这位老实人便于诸事绝望中产生一个纯粹善良的愿望,他要去终南山修真问道。

现在又听到他母亲,因思念她老儿子陆铁已经疯魔,无论对老娘充满多大幽怨,也只好拄着柺杖乘车赶紧回到别墅。

三叔陆青海正忙于综合一厂的生产调度,听说嫂夫人发疯,便也紧急驱车赶回,

他们听完陆非的汇报,便一致决定先把三婶子送往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