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小时下来,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地,不知不觉间一起靠在毛绒泰迪熊的怀里恢复体力。

越亦晚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酡红,又长又白的一双腿交织着还在微微发抖。

这儿回头一定要通风和消毒……他以后简直没法面对这个鬼地方了。

“话说,来到这儿了之后,我都没有想过玩一下这些东西。”花慕之随手把玩着他重新染回去的银色碎发,声音里透着几分慵懒:“真的很好玩吗?”

“我有个问题,”越亦晚翻了个身,趴到他的怀里道:“这儿怎么会有——这么,这么多的玩具?”

真要标记上号的话,起码该好几千了吧?

本来自己当初还觉得,就一个玩具室折腾接近两百平方米的空间,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一点。

现在再来这里,他只觉得空间完全不够,甚至应该再大一点。

花慕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和他说了实话。

“我每次想你的时候,都会给孩子们买一套玩具。”

“想一次,就买一次。”

他伸手抱住了他,和他一起仰望天花板上漂浮的星辰和月亮。

“这些……其实都是一句我想你。”

他们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见不到对方。

花慕之会因为皇室的事务去各种地方参加访问,又或者是定期的和政府那边的人会晤赴宴,其实能留在皇宫的时间也不算很多。

越亦晚要去跑工厂和各个分店,除了定期巡查之外还要管理一整个新公司的运营和发展,还得频繁应对各种营销和访谈。

他不用给他买花,买钻戒,买各种用来讨好他的礼物。

那些东西送给这样珍贵的人,反而感觉廉价而又无趣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变着法子给他们的孩子挑选各种各样的礼物,每次想念他的时候,都会再买一大箱的礼物送回溯明廷。

这仿佛是一种沉默而婉转的告白,一如长街上那些下雨天才能瞥见的诗。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他现在在各大玩具供应商那都有了vvip会员卡,每季推出新款的时候邮箱都能收到几十封宣传单。

越亦晚静默了许久,又搂着他的脖颈给了他一个长吻。

用话语来表达心绪已经太无力了。

如果说情事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他宁愿与他这样抱着对方欢愉到天荒地老。

等这个吻结束,他们的眼眶好像都有些湿润,仿佛是听见了对方内心的声音一般。

“我的童年,好像还是挺混乱的。”越亦晚坐直了一些,去环顾这一室的各种玩具。

粉蓝色和粉红色的小火车在墙壁上穿梭来去,不时地消失在彩虹隧道。

“爸妈在闹着要离婚,亲戚和邻居都会找小孩们打听消息。”

玩具什么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乐子。

他回忆过去的那一片记忆,只看到了那个小男孩的迷惘和无助。

那时候会抱着他给他力量的,只有素来懂事又成熟的哥哥。

“你呢?”

慕之还在仰头看那一片星辰,辨认着天花板上悬浮的星座和流星。

“我的童年……”

“好像都在学习,怎么样可以更快的长大。”

小孩最渴望听到的夸奖,就是‘乖’、‘懂事’。

只要三岁的小孩表现出十岁时的温顺,十岁的孩子表现出二十岁才应出现的隐忍,大人们就会非常的欣慰和开心。

“我那时候喜欢一些古怪的东西,比方说摇滚,神秘学,或者是跟皇室毫无关系的各种漫画。”他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怀念。

“后来都扔掉了。”

越亦晚握着他的手,半晌道:“要不,反正明天也不用早起,我们把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玩一遍吧。”

他起身把装着三个纸团的垃圾桶放到角落里,牵着花慕之去看他买的各种新奇东西。

“这个应该是医疗中心,可以给小动物们看病和做手术。”

“这个我觉得……好些是地理环境的演变?还是什么场景布置沙盘?”

花慕之也渐渐起了好奇心,和他一起看那些东西。

“这是什么?”

“联动装置吧?可以搭出风车或者磨坊之类的东西?”

他们两一块玩了好久,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时间的变化。

这里没有钟表,没有电话,也没有任何能打扰他们的东西。

等花慕之紧张又忐忑地跟他把小松鼠给抢救成功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有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