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父皇说,想要嫁给他,只不过父皇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不但没有答应,还因此大发雷霆了,不许她再提这件事。

可她是公主,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所以,她就每天缠着父皇,要他答应将她赐婚于她,最终,被她缠得实在没法了,父皇才答应,等她及笄之后,就为她指婚。

可是,还没等到她及笄,六皇兄就联合程元姬篡位了,他将父皇囚禁了起来。

她得知疼爱她的父皇被关在天牢里,便想尽一切办法去营救他,最后拼死闯进了天牢,却还是被发现了,六皇兄也将她关了起来。

六皇兄说,只要她乖乖听话,父皇就不会有事,他还会将她许配给顾寒熠,她答应了。

果然,等到她及笄的那一天,六皇兄便拟了圣旨,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六皇兄还说,她只要听从安排,嫁到顾府,不久之后,就会将父皇放出来,她满怀欢喜的答应了。

正当礼部尚书为她挑选黄道吉日的时候,皇宫里,再生变故。

与六皇兄情同手足的程元姬,得了兵权,攻进了宫里,一夜之间,皇宫血流成河。

而程元姬,却在那一夜,为她筹备婚礼,在次日,将她嫁了出去。

可是,顾寒熠呢?他到底,去了哪里?

对了,他身边有个丫鬟,他似乎很喜欢她。他许是带着她,远走高飞去了吧。

一滴清泪从程雪烟的眼角滑落,最终,她还是绝望的,合上了双眼。

“姑娘,姑娘……”

“丁香姑娘……”周围的人,见程雪烟死了,便轻唤了两声丁香。

可是丁香还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好像丢了魂一样。

残阳如血,周围的人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丁香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

她已经站了一天了,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她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枯。

她杀人了,杀了她曾经日夜相伴的公主,她想过无数种逃离她的魔爪的办法,没想到,最后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她们主仆的关系。她,终于解脱了。

今天,她救下了很多人,可是她却亲手杀死了吟凤国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深知,自己肯定也活不了了。

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神终于有了焦距,目光落在了插在程雪烟身上的那一柄长剑上。

终于,她抬手,握住了剑柄,将长剑从程雪烟身上拔了出来。

冰冷而锋利的剑刃划过细长的颈脖,一股热流喷洒在她的手上,她却没有感觉到痛。

望着天边缓缓落下的夕阳,她终于解脱了,不用再每天看着程雪烟毒辣的手段了,真好!

与此同时,顾寒熠等一行人已经出了吟凤城。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走啊?”看着马车上简便的行李,陈庆天不满的说道。以前,就算是跟着顾寒熠征战四方,吃过各种苦头,也不曾像现在这样。

顾寒熠若有所思的看着,马车里正在沉睡的楚漓,嘴角难得的浮起了一丝笑意。

那天晚上,楚漓在他的怀中哭得昏睡了过去。他抱着她想了许久,最后,还是从怀中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蒙汗药,偷偷喂她服了一点,连夜,就带着陈庆天三人一起离开了顾府。而府中的下人,也早已被他遣散,许嬷嬷听从了他的安排,去了紫缘寺,跟在顾夫人身边。

陈庆天看见顾寒熠这个样子,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难道说,他家公子,真的动情了?虽然说早就知道楚漓在顾寒熠的心中不一样,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公子竟然会因为她而放弃一切,背井离乡。

“在想什么呢?”顾寒熠第一次看见陈庆天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头,竟觉得有些好笑。

他的生活,就该这样吧,把自己所爱之人保护起来,就足够了,天下如何,世人如何,已经不是他所能担忧的了。

“想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走啊,就算程元姬篡权夺位,他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公子为什么要怕他?”陈庆天的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懒洋洋的半卧在马车上,脸上却是满满的惬意。

“天儿觉得,我是在怕他?”马车颠簸了一下,顾寒熠伸手扶着楚漓的头,不让她碰到那坚硬的木板上。这一路来,他重复过无数次这样的动作,可是从不觉得疲惫,且一次也没有疏忽过。一到颠簸的路,手就自然而然地伸了过去。

陈庆天拿掉了嘴巴里的那一根狗尾巴草,认真的看着顾寒熠说,“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公子有怕过谁。”

不过,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怕楚姑娘。心里这么想着,陈庆天却还是没敢说出来,只是装作一脸深沉的对着顾寒熠笑。

“那不就得了,我不是怕了程元姬,我只是想……”他看了看楚漓,“想过我该过的生活。”

看着顾寒熠深情的样子,陈庆天心里一阵激动,“难道说,公子心中所想要的生活,是带着天儿隐居乡野?”他双眼冒着光,期待的看着他。

“你想多了,不是你。”

不是就不是嘛,公子你一脸嫌弃的表情是什么?陈庆天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跟着顾寒熠,到底是不是错的。果然是衣不如新,人,还是不如新的……

马车的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空灵的山谷中,偶尔传来两个少年谈笑的声音。

“公子,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你我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就快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一寸一寸的从山头沉了下去。顾寒熠将钱结给了车夫,顺带连这马和马车一起买了下来。现在,是陈庆天一人在赶着马,而顾寒熠则坐在马车内陪着楚漓。

时不时的还能听见赶马的陈庆天,嘟囔着抱怨几句。顾寒熠基本上都是一笑置之,他现在全心全意都放在了楚漓的身上。

“公子,这马儿好像有点不太听话啊。”陈庆天的声音突然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