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珠被笼罩在灯罩里,发出淡淡的光芒,映得内殿有一种旖旎的色彩。

室内飘洒着淡淡的欢爱之余的气息,透过薄薄的床幔,隐隐可见那两道相互纠缠的身影。

叶阳宸颢伸出大掌,将全身疲软的女人带进怀里,紧紧地拥抱着,感受着欢爱之后,她满身温热的体温,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爬过窗棂,进入室内,一点一滴地爬过两个的身体……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烟儿,如果你你很恨很恨我,却在某一天发现,那些让你恨的我所做的事情,其实都是为了你,到那时你会不会后悔?”

他问着,心里却加了一句:会不会心疼我那颗被你伤过的心?

“叶阳宸颢,不会有那么一天。”他做了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两个人,简简单单,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妾,不是吗?在这个古代女子地位低微的社会里,皇宫可是封建大家之主,她能够期望他为她做什么?

他这是将他自己说得太伟大了吧!

“哈哈……”突然,叶阳宸颢笑了,笑得很认真,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别那么当真。”

“无聊!”慕紫烟一把将他的手拿开,然后闭上眼睛,睡觉。这个男人,今晚突然跑来紫晶宫,就是为了跟自己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吗?还为了她?

屁!

他大爷的!

慕紫烟却不知道,身后的叶阳宸颢却是脸色有点凝重,深邃的眼眸里,冰冷之中带着一丝苦恼,也许,看着她,有好几次欲言又止。语言是为了给人类交流,可是两个人之间却始终存在一层很薄却很坚固的泥浆。

“半个月后,朕会迎娶邻国的公主。”他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件必须事件,却又像是在等待救赎。

慕紫烟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一僵。

他这阵子已经“娶”了不少个美人、妃嫔了,现在是娶上瘾了吗?可是“迎娶”这个词……

娶,便是正妻吗?邻国的公主,是要当他的皇后吗?到底,他还是要属于很多、很多的女人……

她光滑的美背紧紧地贴着他光.裸的胸膛,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每一次有力的心跳声;这个男人,与自己无数次的欢爱着,她在他的怀中无数次的聆听过他的心跳声,可是,他的这颗心里,可曾有过她?

如今,她在他的心里还算什么?

想着,她红唇一勾,带着自嘲。

从决定炸死离开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指望这一辈子,还能得到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深。可是,谁知道呢,心还是痛了啊!骗了千千万万个别人,却连一个自己也骗不过去。

人啊,如何能够自欺?

可想而知,她在不久的将来,会向着另外一个美丽而有具有高贵身份的女人下跪,然后,她的孩子,睿睿也将要恭恭敬敬的喊他父皇的皇后为母后。

她在想,等到了那一刻,她的心,会变得如何?

还会完整吗?

叶阳宸颢在等,等慕紫烟的反应,可是等了很久,她还是静静地,直到她绵长的呼吸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他才知道,原来,她始终都不在乎。

睿睿跟他说,他母妃不恨他,可是,睿睿只是一个孩子,他不知道,他母妃不恨,其实是因为不爱。

有时候,他会想,这个被他拥抱过无数次,欢爱过无数次的女人,她的身体上拥着他的无数个爱的印记,可是,她的心里,可能有他?伸出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他想,有的。

她的心里,曾经也有过他,在那段记忆、身边都只有他在的时候。

不知道应该责怪她对沈梦溪的爱情深重,以至于*窒息而死,恢复了记忆,还是应该怪她,太过无情,他给她的爱不比沈梦溪给的少,她却一直没有给他机会。

其实,只要她说,她在乎,她嫉妒,她不喜欢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么他将会毫不犹疑的废除整个如同虚设的后宫,独宠她一人;就像方才,他告诉她,半个月后迎娶邻国公主,其实只要她表现出一点点不高兴,表现出一点点对他的在乎。

他便可以拒绝这桩婚约,此生独守她而不悔!

可是,没有!

慕紫烟给叶阳宸颢的,除了不在乎,别无其他。连恨,都吝于给他。

他身为一国之君,可却也有无奈之处。

邻国的公主如若必娶,那么他最担心的是那女人进宫后会对她不利,为此,他前阵子评选了不少秀女入宫,跳出了几位“优秀”的妃子。全天下人都知道皇帝在充裕后宫,包括她也会那么想。

有谁可想得到,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

睿睿是他的孩子,就算他想再要皇子公主,那么也只能慕紫烟为他生,可是,她不懂,不懂他这颗依然只为她而狂热的心。

同一张床上,两个人不同的心思。

如果叶阳宸颢的心是在失望中尝尽了苦涩,那么慕紫烟的心便是在心痛中静默。

这两个人,一个过于高傲,因为曾经很努力过却还得不到,所以将自尊高高摆放;一个过于胆怯,因为曾经受过伤害,所以,变得小心翼翼。

当天际渐渐地泛白,假装沉睡的人已经真的入眠,在苦涩中沉入梦乡的人,已经幽幽醒来。

叶阳宸颢个是勤政为民的好帝王,这个时候,天才微微发亮,他便已经起身,哪怕昨晚并不算太早入寝。他侧过身子,静静地盯着她甜美的睡颜,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多么想,这一刻她醒来,看着他露出一抹柔情的笑容。

够了,叶阳宸颢,得不到的就不要再继续奢望;既然她那么不喜欢你靠近,那么从今天开始,远离她吧!

如果要他就此放手,他真的做不到,说他霸道也好,自私也好,他已经决定这一辈子都要将她囚在这皇宫;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她不喜欢看到他,他便尽量远离她。

起身后了出去,看着天际开始泛白,他知道该去上朝了。

当叶阳宸颢走了出去,那躺在床上本该沉睡的女人却缓缓地睁开了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