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她是唯一确定金熙熙不是莫寒儿的人。

唐栀雅把这个意思传达给大儿子了,不过滕贺骏貌似并不怎么相信。

滕九延听到她这句话,脸色陡然一寒,浑身的冰冷气息也如刺骨的寒冰一般。

“我们的事儿,你最好少管得好。”他冷声道。

唐栀雅就不爱听这话了。

她道:“不管,我怎么就不能管了,臭小子,谁是你妈,你不记得了?我告诉你,你再这样矫情,小心你媳妇儿跟人跑了,到时候你想后悔都晚了。”

“她若是敢跑,我打断她的腿。”滕九延骤然道。

说着,他一身冷漠地转身离开了大院。

瞅着儿子的身影,唐栀雅一颗心冰冰凉,很不是滋味儿。

三个儿子,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貌似她一直都管教得挺严格的,也对他们从不过分地苛责,怎么就天生反骨似的,成日跟着她对干。

沉沉叹息一声,她转身离开。

而在另外一边,滕九延出了大院子,就来到一处生化研究所前。

他出现在一位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跟前,说道:“风叔,我似乎感觉到一种味道。”

中年男子一听,骤然抬起眸子,紧紧看着他,不可思议道:“真的吗?”

滕九延颔首。

“是什么味道?”风叔激动地问。

“甜味。”滕九延道。

啊-――

风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狂热的眼神充满了地震般的惊讶。

他手一个哆嗦,激动地道:“小六,快,快,把我的仪器拿来,让我测试下九延的味觉。”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推着一个仪器进来。

风叔看着滕九延道:“一会儿我要重新测试你对五种味觉的敏感度。按说,人对苦的敏感度是最高的,没想到你最先觉醒的,竟然是甜味,这倒是让我大为震惊。”

“我也没想到。”滕九延道。

味觉失灵已经太久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人间五味到底是什么了。

随着味觉的失去,他对食物失去了最基本的兴趣。

也抵抗在任何地方吃饭。

除了风叔研究所制作的特殊餐点,他几乎不在任何地方吃饭,哪怕是军区大院。

这次在海岛上,吃着金熙熙喂来的鱼肉,他竟然吃出了鱼肉里一丝丝的甜味儿。

虽然那一丝的甜稍纵即逝,可他舌头麻木得太久,久到感觉不到任何的起伏。

所以那一丁丁的味道,反而跟炸弹一样炸开在他口腔里。

风叔将仪器全部设定好,然后让滕九延坐下来,开始做测试。

各种味道都被送入,风叔紧紧盯着仪器。

机器没有任何反应。

当一丝丝的糖水被送入后,仪器闪烁着或绿或红的灯光。

“啊,是的,你对甜味的敏感度在苏醒。”风叔激动地大叫。

这是一件天大的事儿。

他研究滕九延味觉很多年了,一直在想方设法激醒他味觉的恢复,可不管什么方法都尝试了,乃至于动用心理干预,都不起半分的作用。

滕九延的味觉就在那一场任务中彻底失去了。

他再也尝不到人世间的各种美味,食物在他嘴里是最难以下咽的东西。

一开始,滕九延甚至连吞咽的功能都在丧失。

若不是他在研究所研制出一种特殊的餐点,滕九延现在是什么情况,根本无法预知。

所以这一刻的苏醒才是多么地重要,多么地激动人心。

他双眸爆发激动之光,问道:“你这是在什么情况下才感觉到的?”

滕九延一张脸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他闭着眸子,缓缓才将经过叙述了一遍。

听到他说的过程,风叔干笑几声,一脸暖昧地看着他,最后道:“那你还是回去,让金熙熙给你醒脑。”

或者说,醒味!

说不定,她是他的解药呢。

滕九延瞅着风叔:“你别为老不尊啊。”

这家研究所可是他资助的,不然风叔也别想继续做研究了。

风叔笑:“那你说,还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有,他们早拼尽全力去做了,也不至于延误到今时今日。

滕九延离开研究所时,去了雷霆。

夜暮时分,金熙熙颈脖环绕着一件丝巾,遮盖了羞答答的印记。

在餐桌上吃饭时,她一直垂着脑袋,几乎是贴着桌子吃的。

唐栀雅笑呵呵道:“熙熙,别那么拘谨,我们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介意,我可以跟你分享分享我当年的战绩.”

啊!

天,这是什么节奏啊?

她污力满满的婆婆要不要这么凶悍?

金熙熙有种天雷阵阵的感觉。

桂嫂孟叔都抿唇笑不言语。

夫人的战斗力强悍到无人能敌。

她能把“没羞没躁”的事儿,说得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自己毫无所感,周围人全囧得恨不得钻进地下。

比如孟叔。

曾经,唐栀雅一脸嫌弃地道:“老孟,别说我没给你介绍媳妇儿,你的战斗力实在不咋地,见到女人别害羞,直接扑啊,等她感觉到你的大,她还能跑掉不成?”

后来,好不容易他看上一个女孩吧。

唐栀雅直接让桂嫂一行人煮了牛鞭汤给他喝,一无所知的他喝了之后,在人家女孩面前流鼻血,还一脸急切。

把人女孩吓得当场逃窜。

唐栀雅一脸可惜道:“你看看你,你这胆子怎么比老鼠还小呢?生米煮熟饭,就那么一回事,你逃避什么啊?难道你的第一夜不做吗?”

孟叔和桂嫂一听夫人要跟金熙熙分享这方面的事儿,一个个到处乱窜。

金熙熙一脸哑然地看着唐栀雅道:“他们怎么了?”“嗨,这群胆小鬼,我什么都没说,一个个吓得跟丢魂似的。来,好儿媳妇,我跟你好好谈谈,这男人啊,吃了肉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若是肚子里怀上一个,我包管他一定不敢逃票,铁定会把票补上的.”

唐栀雅越说越彪悍。

最后,甚至分享了她的一些小秘密,听得金熙熙面红脖子梗的。

桌子上的茶水凉了热,热了又凉。

几杯茶的功夫过后,金熙熙扛不住了。

她耳根滚烫地道:“妈咪啊,我想九爷可能没吃晚饭,要不我给他送去?”

唐栀雅面色一顿,骤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神色莫辩地看着金熙熙。

等金熙熙拿着饭盒出了军区大院的门,她坐在院子里等候着。以往送饭的人,都被儿子打出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