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世雄要跟一个女人举行婚礼,时间在3天后,地点在晟京大酒店。

“女人是谁?”滕九延看着流魅。

流魅支支吾吾几声,好半晌才道:“宁涓涓……”

擦地一声!

茶几四分五裂,滕九延的手掌上倒插着几根木头屑儿。

他周身翻滚的怒火,如淬了毒的锋利刀刃,掀起一股血雨腥风来。

“她不是死了几百年,怎么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滕九延视线眯成一道锐利的细线。

宁涓涓已经被强行按压在“死人”这一专栏里,不折不扣的,怎么突然间,她死而复生,这是要上演人鬼情未了吗?

滕九延捏了捏眉间,视线百褶凌乱。

不得不说,滕世雄这个老混蛋,好好的一手牌,因为一个女人,被他打得稀烂。

这已经不是情圣,而是情怪。

宁涓涓……

好一个死而复生的鬼!

纠缠不休。

一个男人为了她抛妻弃子,把个野种当成亲生闺女疼爱。

另一个男人为了她终身不娶,活得一把年纪,临死还放不下女人的野种。

他倒是要会会盛名在外的宁涓涓。

站起身来,他踱步来到客厅,对孟叔以及东青竹好生吩咐了一番,来到窗台边上,走到欧熙熙身边,单膝蹲下,眸光迎向女人的眼眸。

“我去处理些事儿,你在家好好休养,不要乱跑,另外更不要因为任何的闲言碎语轻举妄动。”

他点点滴滴地吩咐着,好像对待一个小小的孩童。

被小瞧的小女人撅嘴。

“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吧?”欧熙熙不满。

滕九延手指捏着她下巴,低声道:“不,老子这不是担心你个爱动的女人,趁着老子不在又出什么幺蛾子。”

欧熙熙白了他一眼,却默默不语。

她忽而一本正经地看向他,唇语如繁花细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以老爷九这几日的细碎,跟老爷车似的照料入微,他若不是有事估计是连雷霆都不打算管,赖在熙园不肯出门的。

滕九延被她看出心思,不由抿唇一笑。

女人对他了解越来越深,他不用藏,不用躲,她就能猜中他的心思。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是的,有点事要处理。”滕九延道。

见他没有说清楚,欧熙熙一把捧住他脸颊,对他道:“那你就好好去处理,我在家照料几个小的,你放心吧,家里的事儿,就不用操心了。”

“好。”

滕九延在她额头落下一道流沙般的吻。

看着他高大背影消失在大门边,欧熙熙微微皱眉,对古灵道:“你去查查,滕世雄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好。”古灵出门了。

商场。

滕九延堵住了滕世雄的去路。

“干什么?”滕世雄冷冷道。

他还是一贯的倨傲与不可一世,看到儿子也是一脸冷漠。

这种冷漠是入了骨的高冷与寡淡。

他语气里也带着深深的防备。

不由自主地,他身子微微动了动,往身边女人靠近了几许。

滕九延目光落在滕世雄身边并肩而立的女人身上。

不得不说,是个清淡如茉莉花一般的女人。

她清淡的脸颊,五官轻描淡写着岁月的痕迹,可依旧不显老气,像一阵青烟一般袅袅婀娜,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

可温婉里,又藏了几分淬了冰霜的冷硬。

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岁月旧画般的不真实感。

就这么一个人,哪里比得上他家唐女士的半根毫毛?

偏偏这般的女人,就是勾走他老爹魂儿的女人。

“心上人?不是死了,成了灰?这也可以复活?滕世雄你的脑子是不是全是粪?被人埋了,你还要替人烧香吧。”滕九延冷声道。

他对滕世雄可是不吝口舌的嘲讽。

“滕九延,你个畜生,你再敢辱骂你宁阿姨半句,老子揍你,你信不信?”滕世雄瞪圆了一双铜铃般的眼。

他恶狠狠的语气淬了毒。

犀利,冷漠。

“信,老子相信你会扒了老子皮,挫骨扬灰。这一点,老子从不怀疑,因为我们兄弟三个不是你爱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可曾用过一分真心?”滕九延第一次对滕世雄发出了控诉。

他看着活着的宁涓涓,对滕世雄的恨赤果果的冲出胸腔。

以前,滕世雄可以狠手训练他。

他也可以毫不留情地为了滕家利益,想要拆散儿子们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

他也可以为了怀念心爱的女人,从而跟唐女士离婚。

但他要跟宁涓涓结婚,从今以后过上另外一种完美的童话生活,将他们三兄弟变成彻头彻尾的一场笑话。

他心底的恨意怎么压都压不住。

第一次,他想质问滕老头,他们三兄弟算什么?

在老头子的心底可曾有过一份的真心相待?

滕世雄一脸紧张地看了看身边的女人。

不等他开口,宁涓涓反倒先开口。“九延,你别生气,你父亲是爱你们三个的,但是他是个不擅长表达爱意的人,你们也要理解一下他,就算栀雅姐,他也是用真心来对待的,如果没有爱,又怎么能装上几十年?再怎么会装,也会露馅儿的

啊,是不是?”宁涓涓一脸的宽厚懂礼。

滕世雄心底涌出柔情蜜意来。

他狠狠审视了一番儿子,说道:“你宁阿姨说的就是我的回答,你听懂了吗?跟着你老妈,嘴里就没有一句正经话。”

砰!

当着他心爱的女人,数落他的前妻,这还是男人嘛?

滕九延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滕世雄的脸颊上。

滕世雄猝不及防,硬是生生受了这一拳。

被打得恼羞成怒的他,就要还手,却被宁涓涓一把抱住了拳头。“世雄,你别这样,他再怎么样也是你儿子,再说了,我的出现原本就是不应该的,既然已经离开,也该默默地活着。他会生气,会恼羞成怒,也是我一手造成的,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总归是你的骨肉—

—”宁涓涓说道。

滕九延冷笑一声。

他看着这一对步入中老年的男女,男人深情,女人大度隐忍,好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妇”!

滕九延的心在不甘。替他家唐女士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