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南朵看着欧少煌跟她老娘一样说教,心底的不爽到了顶点。

这丫的又想退回到原位吗?

她答应过吗?

“哎呦,小煌煌,我的腿好疼啊——”欧南朵惊呼出声。

一听到她痛呼出声,欧少煌快步上前,眸底挂着一丝的担忧。

“我喊医生来。”他道。

不等他离开,欧南朵手一伸就环住了他凑上前来的脖子,唇瓣变幻形状就朝他唇上吻去。

眼看就要叼住他的薄唇。

一只手快速无比地挡在了两人就将接触的四片唇瓣中间。

“你想死?”他怒道。

如果他猜测得不错,欧南朵魅毒发作的媒介就是两人接吻。

一旦吻上了……

欧南朵小脸儿一撇,粉唇撅起,露出几分不满来。

“煌儿,姑姑疼,你还要坐视不理吗?”

委屈,生气,难过……一股脑的情绪涌上心头,她黑乌乌的大眼,眨巴眨巴着,小女儿的情态瞬间展露无疑。

欧少煌心猛地跳了一跳,就像上了头的酒精,令他一阵心眼激荡。

他拿过一张纸巾盖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

唇瓣落在纸巾上,一股别样的感受随之而来。

他心尖儿就像卡了一粒麦穗,经久不息地磨砺着他的心脏。

一次又一次的激流充斥而来,想要冲刷开那一道阻塞,偏生跨不过一道鸿沟。

手指抚上她的脸蛋儿,他一遍又一遍地感受着她的美好。

似乎这样,他才没有触犯那一道不该触犯的天神之怒。

欧南朵眯着眼眸,没有动弹,也没有再挣扎。

唇瓣上的温热一点点碾压着她内心的热烘烘。

小小的少女心在感受着他细细密密的柔情时,就像放在炭火上烘烤的红薯,汩汩地冒出香气与嗡嗡郁郁的甜蜜。

年少,经历的情事稀缺,哪怕是男人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像蝴蝶扇动的一次翅膀,一次次的酝酿,最后在她心间掀起了狂风巨浪。

在后来的无数个岁月里,她屡屡回首,都会想念这隔着纸巾的一道吻。

痴迷又沉醉。

心肝儿,魂儿,魄儿,一一被他勾得干干净净。

从此,少女的一颗心完全地强势地被他霸占了。

成年后,欧南朵也遇到过很多人,不少情侣之间,男人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戳开女人的神秘面纱,总想用身体捆绑着另外一半。

一旦得到,弃如敝履。

能像欧少煌这般天性干净剔透的男人,少之又少。

他不轻易动情,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更不会轻易地心动,但他若是踏出那一步,定然是将女人捧在掌心里的。

如眼前这一刻,他有千百次机会可以拥有她,可以卸掉身上的火,也可以事后不负责任。

但他认真又谨慎,克制又压抑,不到灵魂深处绝不动她,正是因为他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看得比什么都重。

一旦认定,将矢志不渝。

欧南朵遇到这样的男人,还让她怎么爱上别人?

就在纸巾要湿掉前一刻,欧少煌猛地抽开身子。

他眸底潜藏着丝丝缕缕的混重与厮杀。

似乎是狠狠下了决心,他猛地一把转身,才堪堪离开她柔情蜜意的黑眸,不被她一双桃花乱飞的眸子给吸走灵魂。

蹲下来,他抽出一根香烟,吧嗒一声,打火机点燃香烟。

烟雾刹那弥漫开来,就像高原上芬芳泛滥的云雾。

一茬儿一茬儿的烟雾升起在空中。

欧南朵躺在床上,支起手臂依靠在桌上,脑袋架在双臂之上,一双含了少女情怀的眸子,像丝弦一般缠绕着他的身影。

纵使一道蹲身的侧影,线条流畅,通体就像被雕琢打磨得十分耀眼夺目的青金石,透着蓝蓝金金的芒点,又有着天然神秘的色彩。

他夹着烟的两根手指半倾斜着,烟头在双唇之间,唇瓣微微一用力,香烟的火苗在攒动,而烟火明灭之间,男人好看的侧脸尤为动人。

矜贵,高傲,冷寂又落寞。

有着诗人般的桀骜与浪漫,又有着人间男人的烟火气,怎么看,怎么都令人心动,令人爱得欲罢不能。

她心动。

心如潮水。

欧少煌哪里没感受到女人激烈又热情的注视。

他沉默着抽烟。

没有回应。

不回首,他狠狠抽了一口。

烟入肺腑,混杂着她香气的烟雾一起被带入了身体。

夜幕时分。

欧南朵才看了两道习题,一阵疲倦袭来。

坐在她身边的欧少煌见状,便轻声道:“不要勉强,先休息吧。”

欧南朵一听到他这番话,一双动人的眸子点燃了星光。

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央求道:“今晚陪我睡。”

啪!

欧少煌狠狠拍了她一巴掌,冷眸飕飕地撒着寒光。

“好好休息。”

说着,他站起身来。

“哎呦,我可怜的狗腿,万一半夜想上厕所,看来只能自己爬起来了。谁让我今晚喝水喝多了呢?”欧南朵可怜兮兮地道。

她这一声夹杂着愁绪又哀伤的语气,别提多伤心的样儿。

尤其是他一低首,一下子看到了她撅起的粉如樱火的唇,心底某一个角落微微动了一下。

他低声道:“我让女奴晚上进来陪你。”

欧南朵骤然瞪了他。

一向桃花芳菲的眸子,瞬间跟落幕的舞台,露出一丝委屈与寂寥来。

“少煌,你这是嫌弃我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是你的累赘了?”

说着,她还挤出两滴鳄鱼泪来。

“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搞定。走吧走吧。”

欧南朵催促着他。

但话语里的伤心之情,遮都遮不住。

这么一来,欧少煌移动的脚步一阵艰涩。

他却当真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冷冷的背影,透着无情,欧南朵饶是再乐观,再开朗,在这种明晃晃的嫌弃下,一颗少女的心终究是有点受伤。

她是故意让他走,看他怎么忍心她一个人独睡,没想到,他竟然真这么走了。

在女奴进来伺候她洗漱时,她没忍住打翻了水盆。

哐啷的声音,传出门外。 女奴吓得半死,却没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