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深薄唇一哂,不置可否,“是么?在我看来,女人接近霍利,要么是为了他的钱,要么是为了权力。”霍利爱玩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以前那些女人除了纯肉/体关系之外,其他的都是有目的地接近他,北堂深很自然地将水如烟划分到了那个行列里面。

水如烟哭笑不得,“北堂先生,你关心霍利,这很好,不过你妄加猜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对霍利是真心的。”

北堂深淡淡道,“这是你和霍利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多加过问,不过,你若是伤害霍利,或者是他身边的人,我不会放过你。”

之前,霍利在电话里向他介绍水如烟的时候,他就看出霍利很爱她,他不想让这个如亲手足一般的男人受到伤害。

水如烟眼眸里迅速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笑道,“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如此便好。”北堂深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进入电梯,冷漠地按下关门键。

北堂深来医院之前,就跟夏冬通过电话,所以当他到达的时候,百里翰和夏冬还有孩子们都在,看到他,大家都很高兴,当然,不包括百里翰,他虽然佩服北堂深,但是危机感十足,表面上他和北堂深相处融洽,其实暗中仍旧较着劲。

北堂深哄着小乖入睡,众人从病房里出来,北堂深问夏冬,“刚才水如烟是不是来过?”

夏冬猜测是霍利跟他提起过水如烟,并没有惊讶,说道,“嗯,在你来之前她来过。”

北堂深眸色一沉,“以后别让她进小乖的病房了。”

“额,为什么?”

他沉声道,“我不信任她。”

小宝插嘴,“我也不喜欢她。”

夏冬没有搭理小宝,好奇地问北堂深,“深哥,这话从何说起?难道你们有过节?”

北堂深摇头,“没有,这只是我的直觉。”

夏冬挑了挑眉,想起百里翰不喜欢水如烟的理由,不由抬头看了看他,他唇角勾了勾,那副神情明显在说“看吧看吧,不喜欢水如烟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夏冬嘴角抽了抽,“好吧,以后我会多加小心的。”

“嗯,这就对了。”北堂深很自然地摸了摸夏冬的头。

百里翰浑身立刻迸发出冰寒之气,周身的温度骤然降到零度以下,他犀利的眼神就如刀刃一般,狠狠地盯着北堂深。

北堂深视若无睹,夏冬满头冷汗,连忙干笑两声,将脑袋偏了偏,避开北堂深的手。

小宝和小翼对望一眼,抿着小嘴儿偷笑,老爹吃醋的样子还真可爱啊,就像炸毛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从医院出来,北堂深给朱雀打电话,“朱雀,你查一个人,她的名字叫水如烟。”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泰伦斯要替夏冬做剖腹产手术了,在取出胎儿之后,立刻做肌瘤剔除术,而同一时间,小乖的主治医生将会提取新生儿的脐带血,就在同一医院,不同楼层的手术室里面替小乖做手术。

手术室里面一切准备就绪,夏冬躺在手术推车上面,百里翰和北堂深分别站在推车两侧,百里翰紧紧握着她的手,柔声道,“老婆,不要害怕,我就在外面,一直陪着你。”

他的手心里面湿漉漉的,满是汗水,将她的手指握得那般紧,其实他比她还忐忑,还害怕吧,只不过他将那些负面情绪全部都隐藏了起来,努力安慰着她,鼓励着她。

夏冬握紧他的手指,缓缓展开笑容,“老公,别紧张,我和宝宝都会没事的,小乖也会好好的。”

他重重地点头,“嗯,对,你们都会好好的。”

夏冬咧嘴笑,然后缓缓地转头,望着北堂深。

北堂深抚了抚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沉声道,“夏夏,别担心,我们都在这里。”

“嗯,深哥,谢谢你。”她对他展露出感激的笑容。

时间差不多了,护士好意地提醒,“两位,病人应该推入手术室了,请两位让一让。”

百里翰和北堂深依依不舍地放开夏冬,两人僵立在原地,目送护士将夏冬推入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砰然紧闭,两人的心脏也猛然一跳。

两人挺直着腰背坐在沙发上等待,一律的面无表情,手心里却都冒出了汗水。

手术室旁边的产房,是一位顺产孕妇,从夏冬进入手术室之前,那位就已经在嚎叫了,叫到夏冬已经进去一个小时,那位的叫声还没有停止,听得百里翰两人额头冷汗直冒。

百里翰额头青筋鼓了起来,北堂深双手紧紧按在汏腿上,两人心急如焚地盯着手术室。

“哇哇……”半个小时之后,空寂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他们两人猛然跳了起来,往手术室那边跑了过去,还没有赶到,手术室旁边产房的门突然打开,护士小姐抱着一个婴儿,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

“史密斯先生,恭喜您,您的妻子生了一个小公主。”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了过来,嘴里激动地呢喃着,“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我亲爱的孩子……”

百里翰和北堂深脚步僵住,狂喜之后的心就像被冷水浇了一般,冷冰冰的,他们对望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索性不再回沙发那边,就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待。

百里翰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度秒如年,什么叫煎熬折磨。他侧头看北堂深,沙哑着嗓子问,“五年前,夏夏生小宝他们的时候,是你一直陪着她?”

北堂深低声“嗯”了一声,“她是顺产,阵痛了十几个小时,她当时遭受的痛苦,和药瘾发作时差不多,生产完,她已经痛得昏死过去。”回忆过去的事情,北堂深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疼惜。

百里翰的心,也随着他说的每一句话而疼痛,他紧紧握着拳头,他几乎不敢想象她生产时痛得大汗淋漓失去控制时的模样,他好懊恼,好遗憾,在那个关键时刻,他没有陪伴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