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嫌弃,他盼着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久。

可是这才几个月,她就说她要走!

他用心想要经营的是一辈子,她却是只呆一阵子。

“哲彥,一个男人,该以事业为重。”

“家业,家业!一个男人,有家才有业!”

小鱼拍拍他的肩,“睡吧,别逼我了,我不想再为一个男人疯一次。”她这辈子,真是够了,为了一个男人死一次,为了一个男人疯一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男人待她这样好,也不计较什么爱不爱,她以为她圆满了。

可是她注定圆满不了。

她闭着眼睛想,也许上辈子,她就是一个妖孽,触犯了天条,被天神打落凡间,受轮回情劫之苦,比火山冰海的淬练还要刻骨铭心。

她现在觉得,生不如死!

徐哲彥第二天很早去工作,让小鱼乖乖在家,他会早些回来,公司的事情会处理好。

小鱼只是笑笑,让他去工作。

抱着yoyo在花园里玩耍,她又把yoyo交给佣人,自己上了楼,坐到书桌前,她开始写信。

“哲彥:别找我了,不想你们任何人找到我,我很累,我只想带着yoyo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生活,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没有能力再承受,一点也没有,请原谅我的弱小,我好怕那种感觉,我好自私对不对?我也不想,可是我没有能力,我怕再这样下去,我连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了,别找我了,别像庄亦辰一样风狂得让我无法安生,求你了……小鱼。”

小鱼收拾了几件衣服,拎到地下室,她知道那里有条路到地下车库,有个分路从小区的另一头可以出去。她知道别墅外都有庄亦辰的眼线。

她知道她的存在是个祸害,可是她还有yoyo。

她可以谁都不要,但不能不要yoyo。

男人,这辈子她再也不想碰了。

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伤了……

小鱼下了出租车,抱着yoyo,行李箱里有yoyo的奶粉,还有一些衣物,一手抱着yoyo,一手拉着行李箱,焦急的朝着机场入口走去。

“麻烦给我一张到北京的机票,还有宝宝票。”她想,北京,广州,上海这样的城市,要想找人,等同于-大海捞针,她会找份工作,请个保姆带yoyo,然后好好的生活。

“请稍等。”玻璃隔断里面的航空售票员礼貌的回答。

“要几点的?”

“最近的,换登机牌来得及的。”

“下午三点的,行么?”

“三点?这是最近的吗?”

“对,其他的头等舱都满员了。”

“那上海呢?”

售票员疑惑一下,有人改时间的,没见过因为时间改到达地的。“上午十点。”

小鱼急急 说,“那就要上海的吧。”

yoyo搂着小鱼的脖子,“妈咪,我们要去哪里?”

“上海,宝贝儿。”

yoyo的眼睛精亮,“妈咪,爹地呢?不等他吗?”

小鱼咬了咬唇,心里一涩,“宝贝儿,爹地忙,我们先去。”

“妈咪,我想给爹地打电话。”

小鱼眼睛发红,快要落下泪来,她忍了忍,“宝贝儿,妈妈手机没电了,到了地方再打,好吗?”

“嗯,好。”

小鱼刚刚拿好票,还未走到换登机牌的窗口,身边一道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少奶奶,少爷让我过来接你。”

小鱼转过身来,看到李涌给她行了个躬身礼,而他的身后,站着六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正要喊保安,李涌平静却恭敬道,“少奶奶,我相信如果起了冲突,虽然你可以脱身,但是小孩很难不受伤,子弹无眼,也许性命不保。”

小鱼身躯一震,拉住行李箱的手,突然放开,紧紧的抱住yoyo,身子紧张得抖了起来……

小鱼的出走,几乎让徐哲彥整个人崩溃,他倒在地上,那张信笺就铺在他的脸上,以前看到她一次又一次的头破血流,他很心疼,听她喊他亦辰,他也心疼。

可是现在,疼已经无法来形容他的感觉。

心脏突然间被冷冻,又突然间被重物敲碎,碎的时候,落在地上的声音,好清楚。

明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可是现在还感觉不到疼。

因为速冻造成了他的麻木了吗?

可气温在升高,冰雪在融化,他感觉到了,心上空了,然后所有血管里的血找不到可以交换的地方,地上碎落的心脏碎片四分五裂的开始疼,到处都是他的心脏碎片,到处都在疼。

从未想过要她爱他,从未想过要她身和心都属于他,他想时间久了,做对相濡以沫的夫妻,他爱她不就够了?

他爱她的时候,她接受他的爱的时候,他是幸福的。

想起第一次见她,她站那里,明明对人微笑,可她的眼睛里,那一丝的忧郁那么的触目惊心~

想起今年春末,他吻她的时候,她没有再躲,她开始回应他,他褪去她的衣服的时候,她温柔的对他笑,可他却哭了……

她走了,求他不要找她,让她安生。

他知道,她一直求的,不过是个安生。

她要了安生。

他呢?他去哪里寻求安生?

她求他给她一个安生。

他又去求谁给个安生?

小鱼啊,你只是江小鱼啊。不是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吗?你这又是为什么?

门被扣响,有佣人在门外轻声说,“先生,有位姓庄的先生找。”

徐哲彥突然一个激灵,全身都瑟缩一下,他撑着坐了起来,听到“庄”这个字,仿佛看到了小鱼在哪里一样,“带他到书房等。”

书房

比起徐哲彥,庄亦辰的神色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一个人像被击垮,已经狼狈至极,一个人像是击得满身是伤也在奋力战斗显得悲壮而绝决。

两人的位置坐得很对等,像一场公平的谈判。

中间隔着茶几。

庄亦辰并不喝茶。

“小娅我带走了。”他这样说,淡淡的,目光却是淬了毒的剑,他睨向对面的男人,有一种想把他砍破的冲动。

徐哲彥腾地站起来,“在哪里!你没有这样的资格!”

“怎么?我说的小娅,你知道是谁?”庄亦辰跷着腿,口气淡淡,目光凶狠,“难道你也有认识的人叫小娅?”

徐哲彥的眼内一闪而过的惊慌,“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