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凯这朵花,肯定不是桃花,是夹竹桃。

不找死的最好办法就是赶紧滚。

看到蓝色的出租车开过来,车顶灯亮着绿色的“空车”,兴奋得崩着腿,直直的跳了两下,像个半夜里蹦出来的美人僵尸,伸手对着出租车直挥。

“哧吱~”刹车声落下,跟江昭那辆公车一样,黑色奥迪,停在夏浅的面前。

夏浅看着车,也不知道以后当了主持人,能不能买个奥迪来开开,她才不要这样的a6,她要买就要买q系列,多漂亮。一定很有品味。

掐指一算,主持人得多少钱一个月多少年后才能买q系列的车?难道又要去揩姐姐的油?不太好吧?工作了再伸手问姐姐要钱总归是过意不去的。

没关系,以后再还嘛,大不了多还几年,又不会赖帐,小孩五岁前一定还清。

就这样,仅仅面前停了辆车,夏浅就把自己未来n年的生活给规划好了,还规划得津津有味。

正在愣神之际,男人愉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夏小姐,送你啊,还不上车?”

夏浅突然回神,看着申凯从车里偏头跟她笑的时候,一个哆嗦,微微退了一步,“呵,不顺路呢,麻烦申院长了。”

夏浅直觉是申凯没这么好对付,看他笑得一点都不单纯就知道了,肯定是个坏人。政aa府的人又不敢惹,江昭可以让她一辈子考不出驾照,申凯会不会因为晚上她出言不逊就让她下辈子也考不出驾照?

这辈子最不应该认识的就是叶儿。

不认识叶儿就不会因为带她坐车就让江昭吓得连不是蛇的绳子都怕。

不被江昭吓,就不至于对一个检察院的院长这样忌惮。

申凯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窗户上,食指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耸肩的时候,眉毛也是一挑,一双眼睛笑起来,精坏精坏的,夏浅想,看吧看吧,这就是父母官队伍中腐=败份子,肯定的,一查一个准,就没见过这样的检察官。

所以申凯下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才让她抽风,“顺路啊,我觉得海城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跟我顺路的,你要去外地?我送你去火车站或者机场?”

夏浅笑,笑,笑,只是一直不太自然,卡其色棉服拉上拉链,搓了搓手,“呃,其实申院啊,你不用这么绅士的,我可以打车。”

“这样啊,我不用绅士?”

“是啊,不用的,你不用管我,自己先走吧。”其实不是她不想省钱,要是有叶儿在,今天这个路费钱她肯定是要省下来的,只是叶儿这个靠山不在,她也没办法。

这边刚说完,申凯就推开车门,下了车,下车后没关上驾驶室的门,而是直接把夏浅背后的衣服一抓,提溜着一拎。

申凯个子高,夏浅原想,江昭,秦非言,庄亦辰还有卓浩加上这个申凯,他们可以组成一个模特队,肯定能红。

只是自己个子不高,才一米六多,跟叶儿都差一截,又不喜欢穿高跟鞋,申凯抓起她背后衣服的时候,她就觉得是被拎,自己像个小鸡仔被拎了起来。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放开我!”这一拎,胸前都勒得难受,天,又要停止发育好多天了,太残忍了。

“咦?现在我不是绅士了,姑娘!”申凯说完拉开后座车门,将夏浅扔了进去,“你最好别往外面跑,否则……”他顿了一顿,“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绅士了。”再次重复这句话时,夏浅提了口气。

申凯摔上后座车门,慢慢的回到自己位置上,开车,“火车站还是飞机场啊?”

“火葬场!”夏浅气呼呼的说道。

“好嘞!”申凯的车子开上了主干道,边开车边很有兴致的开始讲鬼故事,讲故事的时候,是以一个优秀男人非常得体的尊重女性的口吻来叙述,“夏小姐,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海城的火葬场以前不是灵山那边?”

夏浅有点2,2的时候觉得自己胆儿很肥,车子不错,比她那辆要好那么一点点,“不知道。”

方向盘握得轻松,关了车里的fm电台调频里正嗨的脱口秀,申凯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顿一顿,有一种增加悬疑的效果,不自觉的让人崩紧,竖着毛孔,“因为有次下过雨,海城闹鬼,也就是我们现在这条主干道上,十二点一过,有小孩子看到路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看了一下后视镜,里面后座的梨花头包着的小脸吞了唾沫,申凯继续说,“可是开车的人没一个看见那样的情景,车里如果有小孩,就会吓得拼命的大叫‘撞人啦!撞人啦,好多人被撞得飞起来了!”

“大人觉得在胡说,于是下车,前面的车也有停的,也有小孩下车,所有的小孩子都开始哇哇大哭,说好多人过来啦,撞得都是血!”

夏浅抓住申凯座椅枕靠下面的支柱,“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我我我,我们换条路走。”

“你不是要去火葬场吗?这条路就是去火葬场,那天晚上很多小孩都看到那些大人看不见的人往灵山走!”

“不是不是,申院,我要回大学城,我我我,我不去火葬场。”

“呵呵。”申凯慢慢的敲着方向盘,苦笑,苦笑,还是苦笑,连说出来的话都为难得发苦,“我现在好为难。”

夏浅很希望现在可以跳车,因为只要坐在车里,她就感觉前面坐着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子不停的大叫,前面好多人,好多人,撞人了,好多人流着血往灵山去了,吓得她根本不敢往后靠,她很想挤到前排去坐,可是她觉得自己是个矜持的姑娘,所以,只能坐在原处,忍着背后一丝丝窜起来的凉气,忍!忍!哆嗦了一下后,问,“为什么为难?”

申凯轻叹一声,车子不快不慢的前行,“你上车前跟我说我不用绅士,现在我这是依你呢?还是不依你?依你的话,我就绅士了,但又违背了你上车前的要求,其实还是不绅士。不依你的话,就不绅士了,但是又遂了你开始上车前愿,其实又绅士了,这真是叫我左右为难,非常不好做人啊。”

你大爷!

夏浅没骂出来,这明明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怎么到了他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了?

申凯看着后视镜里自己后面某人抽搐的表情,嘴角歪歪一咧,一绽坏笑,法院的西装土哩叭叽的,像是老实人才穿的衣服,可是穿在他身上,怎么都不像个老实人,特别这时候笑一下,把这衣服都穿得不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