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站着不动,所以受伤了。”她声音仍旧淡淡的。

“为什么,难道你有受虐倾向?”

朱雀嘴角抽了抽,“我可没有那种爱好。”

她说不出口,她只是不想看到他继续发疯下去,或者只有她放弃抵抗,才能让他恢复理智。

“那是因为什么?难道你舍不得让他受伤?”宫本半藏可真够八卦的。

朱雀眸光一闪,冷冷地盯着宫本半藏,“半藏大叔,你的话似乎多了一点。”

“嘿嘿,原来被我猜中了啊,小雀,不要害羞嘛,大叔能够理解你这种不想让爱人受伤的心情,想想我当年……”

宫本半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发挥的话题,叽里咕噜讲个不停,朱雀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这个老头子,要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她怎么可能舍不得让北堂深受伤,她只不过遵守承诺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站在门口无意之间听到他们谈话的北堂深,额角的青筋同样跳动了起来,他当然不相信宫本半藏推测的那番话,只是不爽他拿自己打趣,很不爽。

北堂深故意开门的时候弄出很大的动静,沉声打断宫本半藏滔滔不绝的回忆,“半藏叔,朱雀的伤势怎样?”

“欸?哦,伤势啊,没什么问题,过两周就会痊愈!”大叔拍了拍额头,差点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了。他又开始唠叨注意事项,“左臂我给你上了夹板固定,不能用力,更不能跟人家打架。”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朱雀很无奈。

大叔嘿嘿笑,“谁知道你是不是跟阿深一样,那么任性,所以我要交待清楚。”

北堂深脸色倏然一黑,需要每句话都把他扯进来么?他作为老大的尊严去了哪里?!

宫本半藏笑眯眯地说道,“阿深,既然是你害得小雀受伤,就要负起责任来,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我先走了,你们聊聊。”

小老头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东西,乐颠乐颠儿地关了房门,在他们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得意洋洋地摸着下巴,嘴里嘀嘀咕咕,“我真是太聪明了,鹤一兄啊,要是阿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北堂深看了一眼朱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左臂,神情有点僵硬,语气硬邦邦的,“你今晚住在别墅,有什么需要,让流星帮你。”他突然想起什么,神情更加僵硬,咳嗽了一下,说道,“还是叫一名女仆好了,如果你要洗澡,她可以帮你。”

朱雀嘴角抽了抽,淡淡道,“我只是骨折,不是残废,而且我受伤的是左手,右手还是好好的,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

她从椅子上取下自己的外套,随手披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回自己家里,我会叫流星开车送我,你早点休息。”

北堂深眉头一竖,眉眼间寒意肆虐,这个女人,听不懂他的话是不是?

“我以堂主的身份命令你,今晚就住在这里!”

她无语,“好吧,你赢了!”

幼稚的男人!

***

深夜。

苏家已经乱作一团。

苏云芊自从跑出教堂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苏夫人打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当时虽然有点担心,但也没有多想,还以为她想静一静,遂关了机。可是到了晚上十二点,她还没有回家,苏夫人就急了。

以前她夜不归宿,总会打电话跟家里人说一声,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任何音讯,家人都怀疑她是不是发生了意外。

大哥苏晋安托关系,找朋友,在a市四处搜索苏云芊的下落。

苏夫人也顾不得其他,将电话打到了百里翰那边,把他从睡梦中吵醒,告诉他苏云芊下落不明,问他以前和苏云芊经常去的地方,以便他们搜寻。

百里翰眉头蹙了起来,认真思索了一番,报出了几个地名。

苏夫人在电话那端低声抽泣,“阿翰,麻烦你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阿姨,有了云芊的消息,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结束通话之后,百里翰从阳台外走进卧房,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云芊会去哪里?会不会因为自己在教堂没有给她留丝毫情面,所以她想不开,做出傻事?

他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坐在床头,久久没有睡意。他看了一眼睡得酣畅的夏冬,咬了咬牙,霍然起身,换上外出的衣服,他弯腰在夏冬脸颊上亲了亲,低声道,“老婆,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午夜的马路上,车流很少,偶尔碰到一两个醉酒的人,或者是流浪汉。

百里翰驱车找了许多地方,几乎将他们以前约会的地方寻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踪影。

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还泛起了内疚感,如果她真的出事,那与自己肯定脱不开干系。

晨光熹微,百里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他调转车头,踏上回程的路,他一定要赶在夏冬醒来之前回去。

百里翰在外面奔波了半夜,外套上都沾染上了寒气,进门之后,他立刻换下衣服挂到落地衣架上,放轻脚步走到床前,还好,夏冬还没有醒来。

他悄声躺在她的身侧,用被子将自己盖暖和了之后,他才伸出手,轻轻搂着她的腰。

睡梦中的夏冬,自然而然地贴到了他的胸膛上,甚至还舒适地蹭了蹭,他眼中泛起笑意,但很快又消散,心里的担忧仍在。

奔波了半夜,他也累了,温香暖玉在怀,他很快也熟睡了过去,直到一缕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怀中已经变得空荡荡,身旁的位置也已经冰冷,心里不由有些失落。

他下床,打开玻璃门,站在阳台上往花园下面望去,正好看到夏冬推着老太爷在花园里面呼吸新鲜空气。

夏冬将老太爷推到葡萄架下面,坐在他身边,展开当天的报纸,轻声替他读着报纸,虽然他可能已经听不懂,但她还是读得很认真,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时不时还发表两句读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