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叶儿,你这个粗俗的女人!”欧阳生觉得自己心脏病快要发作了。

叶儿慢悠悠扯着欧阳胸口的被子,“我是粗俗,玩不来你们这些人的高雅。”

欧阳妍急得大叫:“爷爷!叫他们出去!叫他们出去!”

“云叶儿你不要乱来!”

“我不乱来,我一点点往下拉,我不会直接给她掀开,我保证不乱来。”叶儿的脸上还有自己打的指痕,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一朵罂-粟生出无数的刺来。

欧阳生想过多个结果,独独没有想到叶儿会这样豁出去的大闹,在他眼里,豪门丑闻是能遮掩绝不声张的,再加上叶儿的父亲又出事,她更不会去惹恼江昭。此时不敢再深想太多,让一屋子下人赶紧离开。他自己却不敢走。云叶儿疯了!

其实叶儿此时疯了一般的泼闹也是在拿刀凌迟自己。她想自己死得快些,死了就好了,死了再也不过这样的日子。

她想在死之前好好的奖励一下自己,把自己曾经压抑的人性全都释放出来!

这一刻她不为任何人,她只为她自己,为了她自己舒坦。

这一刻她不要做光鲜靓丽的江太太,她要做一个斗得过小三,打得过小三,杀得了小三的正房大太太。

哪怕只有一刻,哪怕以后再也不是,她也无所谓了。

江太太,她不做了!

叶儿是用尽了力,抽空了劲的打欧阳妍,她的头发从闯进来的马尾,到现在发圈不知所踪,一头长发披开,乱糟糟的,都汗湿了。

她的手心痛得发麻,欧阳妍的脸被她抽了多少下,她的心就被自己打了多少下,打在欧阳妍的每一巴掌,她都是在打自己,她骂欧阳妍犯贱, 也骂自己犯贱。她骂欧阳妍不要脸,也骂自己不要脸!

屋子里的人散去,叶儿所有力气瞬间被抽空,虚力一倒,朝后仰去。

江昭在欧阳妍还未坐起来的时候便迅速跪到床/上,捞起叶儿便打横抱起,“非言,开车去。”

欧阳生拉住江昭,“江昭,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今天的事情,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待!”

江昭知道自己是着了道,眸子一眯,对长辈的尊敬一丝也没有了,有的是满满的挑衅,“告诉我,要什么交待?”

“你,你,你跟妍妍必须结婚!”

“四爷,您这是想我重婚呢?”江昭痞笑道,叫的是四爷,而非四爷爷。

欧阳生身躯一震,“江昭,你别以为这事情能算得了。”

“那就慢慢算!算清楚!”江昭抱着叶儿转身便快步穿过楼道,下楼。

上车后,江昭抱着昏睡的叶儿问秦非言,“云叶怎么找来的?”

秦非言摸了摸脸上的小淤痕,叹声道,“哥,嫂子找不到你,跑到城北公寓去了,后来打电话问我欧阳家的地址,在电话里哭,说我们欺负她,说如果我不带他来找你,她就闹到老宅去要欧阳家的地址。嫂子这次怕是伤到了,你说这事情怎么办?”

江昭坐在后排,把叶儿搂在怀里,手肘抬起托高她的头,偏头低下,挨着她的前额,另一手轻轻的摸着她脸上的指痕,耳际徘徊的都是她在欧阳家说的那两些话,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还光了!

他不知道这时候怎么来压制胸腔里传来的疼痛,指腹下面的皮肤有奥凸不平的,她真狠得下心,下得去手,那是她自己的脸,她真下得去手。

他人就在她面前,她不打他,她打自己,她打欧阳妍,独独不打他。

他这时候就想把她摇醒了,摇醒了后让她狠狠的打他一顿,他该听她的,回家吃饭。他要什么面子,顾及什么世交,今天闹这一出,还不是把什么都之交都搞没了。

“我手机不是自己关的。”江昭的脸偎在叶儿脸上。

秦非言开着车,“我知道,至少你的工作手机从来不会关。欧阳家宅子的座机都打不通。哥,这事情我觉得是欧阳家联合起来给你下的套子。”

“我也知道了,欧阳生想逼我离婚,让我娶欧阳妍。”

“哥,那你娶妍姐吗?”

“我要娶她就不会在她回来海城了还跟云叶结婚。”

江昭知道这样带着叶儿回家云宏伟要生气,但这个时候他必须带着叶儿回家,家里至少有个云宏伟,叶儿多少会有些在意的,如果在外面,他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他害怕,想着叶儿说的“还光了!”他就感到一阵害怕。

怀中的人有了异动,江昭坐直起来,醒来的叶儿要从江昭的怀里离开,挣扎无果,“江昭,你放开我!”

“云叶,别闹了,我们回家去,非言还在,不在这里闹好不好?”

“非言?非言什么都看到了,你还要装什么?”

“我们回去闹,随便你怎么闹,不在外面闹,行不行?”

“不行!江昭,你离我远点!”

江昭是个要面子的人,而且也不太会当着旁人的面说些什么哄女人的话,他会觉得丢脸,不管怎么说,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这天下都是男人的,女人只要会持家,会奶孩子就行,不用像他母亲一样,做女强人,女强人太难侍候。

所以他觉得乖点的女人特别可爱。

他习惯了乖乖的叶儿,言听计从的叶儿。

但今天开始,叶儿不一样了。

“老婆,我们不闹了,我们回家再说。”即使是秦非言在,他还是哄她了。

回家?叶儿坐在江昭的腿上,被他牢牢的抱住,鼻子一抽,眼泪又滚了下来, 看着窗外外面退得极快的树影,灯影,千宅万户的高楼大厦,“ 我没有家了,我家的房子都被我卖光了。”

爸爸犯了事之后,家就没有了。

秦非言跟江昭多年兄弟做下来,自然知道江昭的性子,单手握着方向盘,把耳机线插进mp3里,耳塞放到耳朵,开始听歌,时不时的哼几句。江昭言语虽是温柔,动作却很是粗鲁,怎么能制住怀里的女人不动,就怎么制。

“云叶,咱们是夫妻 ,咱们的结婚证是戳了钢印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