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冉柔主动找我,我以为公路规划有了眉目,兴冲冲的去了。

可看见这个女人的表情,我明白自己想错了,只见冉柔面无表情的让我坐下来。

我坐在椅子上,冉柔说了几句话,顿时令我火冒三丈,原来有人直接告了我黑状,说我弄道路规划花了五十万,这是变相巧立名目,中饱私囊。

我去,当时我也火了,说如果这五十万,有一分落在我张子健的口袋,我情愿天打雷劈。

冉柔说她只是跟我通报一下情况,用不着这么激动,至于这五十万到底有没有装进个人口袋,肯定会调查。

但是她希望我能从这件事情上吸取一下教训,为什么会有人举报这件事,明明是一件好事,但是没人有理解,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还说遇事情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总看别人的身上,再有这五十万的问题,还需要我跟纪检尤书记说明一下。

最好是能出具一个证明,证明这五十万确实跟我没有关系。

说实话,冉柔这番话说的也合情合理,但是我一直对她有成见,加上道路规划的事情,我有点钻牛角尖,再加上我辛辛苦苦做事情,要不是命大差点掉山沟里,结果被人诬陷中饱私囊,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所以很不客气直接问道,道路规划你看了没有。

冉柔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说看了。

我问你觉得怎么样,冉柔说不错!

我接着问道,,不错为什么不抓紧实施。

冉柔估计被我咄咄逼人的问话气得够呛,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我。

而我接着又问了一句,冉柔说时机不成熟!

我笑了笑说道,那什么,我想起规划书里面还有点问题,想更正一下。

冉柔从柜子里把规划书拿出来,递给我,我接过来做出了令冉柔吃惊的事情,手猛地一撕,接着又一撕,规划书立刻被我撕碎了。

冉柔冲过来要把规划书夺过去,而我一把将她推开,接着又撕了好几下,接着将规划书扔到地上。

冉柔怒声喝问我是不是疯了,我笑了说,我没有疯,既然没有用的东西,留着干什么。

冉柔用手指着我,浑身颤抖着,而我满不在乎的看着她,冷笑了几声说道,现在五十万没了,你满意了吧,你可以正大光明把罪名安到我头上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冉柔涨红着脸说我不可理喻。

我说什么是不可理喻,什么是时机不成熟,你那点心思谁不清楚,不就是我得罪了你,你让我赔礼道歉,没问题我可以给你赔礼道歉。

但是你要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一件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事情,可以说全县老百姓都跟着受益的事情,你却拖三阻四,甚至将规划书扔到一边,这就是因为我不可理喻吗?

冉柔吃惊的看着我,而我当时真的被愤怒冲昏了头,接着说道,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冉柔缓缓举起手,指着门口位置让我滚出去。

我冷笑了几声,转过身向着门口走去,为了表示心中的愤慨,将门狠狠的摔了一下,似乎整个楼里都能听见我摔门的声音。

这一摔实际宣告我跟冉柔的矛盾完全公开化了。

事后过了挺长一段时间,回想起来,才发现我当时做的事情确实太过分,而且近乎于疯狂。

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考虑过,应该是在江北公司当一把的时候强势惯了,在角色转变过程中,似乎转变过来,但心里依然还是没有摆正位置。

第二就是急于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

再有可能就是曹云峰说的,在我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把冉柔放在眼中,所以造成了这样的冲突。

但归根结底,我觉得还是角色没有完全转变好,思维方式还是遵循着在江北公司运作,我决定的事情就要做,所以造成了矛盾冲突的根本。

事情出了之后,曹云峰找我谈话,说我这样不应该,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一把手,该尊重还是要尊重,就算对方有错在先,但也希望我能跟冉柔道歉。

其实我觉得这个建议真的没有错,可就拐不过这个弯,我说考虑考虑吧!

曹云峰又劝了劝我,看见我似乎在听,可实际并没听进去,所以也就不再说这个问题。

而我跟冉柔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

秋雨一场接着一场,一连半个月都是阴天,都快忘了太阳长什么样。

可能这样的天气会让无数人惆怅,嘴里吟诵这秋风秋雨愁煞人的词句,坐在玻璃窗后面,看着氤氲的水汽,或者思念某个人,或者被某个人思念,但在河西县却真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今年老天爷似乎在故意跟人作对,春天下种的时候,连一滴雨也不下,好不容易下雨,忙忙活活的把小麦种下去,接下来倒也是风调雨顺。

原本以为能有个好收成,可是偏到了快要收获的时候,连绵阴雨不断,成片的农作物烂在地里不能收割。

到应了一句话,只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不过对于河西县的农民来讲,除了每天对着天草大祖宗,似乎没有别的方法可想。

尽管结局也无限凄凉,但并不像电影里那样,赚足了人们的眼泪!

今年的农作物遭灾已成定局,而且基本上绝收,面对这样的情况乡里的领导一天天往县里跑,让县里想办法。

弄得主管农业的副县长,每天看着房梁默默流泪,曹云峰连续召开了好几个县长办公会,主要就是如何救灾抢手。

可是雨一直下,气氛更不融洽,在同个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凉!

而且连续不断的秋雨不光在农作物上有影响,对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也有影响,而且河流的水位已经超出了警戒水位。

而且像这样的情况,不是我们一个县,而是整个市都在不同程度上出现了洪灾的苗头。

市里已经下了文件,要求加急做好抗灾准备,而且市里成立了督导小组,下到各个县区巡查督导抗灾工作。

县里面除了向上级汇报,积极开展自救,从县委书记到县长,从上到下,都投入到这紧张的抗灾工作中去。

县里组织了抗灾救护队,每个常委分领一组,而且定点包干,加大巡查力度,而且必须到村一家,严格督导抗灾,要保证百分之百不出事。。

而且冉柔还说出,每个人必须要恪尽职守,如果出了问题一定要追究领导责任。

在这种情形下,每个人也不敢开玩笑,有道是水火无情,出了任何事情都不是开玩笑的。

就这样我带着一组人员下去,给我分配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这一组巡视的地方最偏远,不过我也懒得计较,接到任务,拉起人马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我分配的是周士庄镇,下属有十六个行政村,二十八个自然村,而且在居住点非常分散,有的村通了公路,有个村干脆就是羊肠小道,更有两个村在深山里,要进去,只能步走,而且一走就是大半天。

我到了周士庄镇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各个村走一遍,一天下来,人困马乏,脚底都是泡。

不过真的不敢懈怠,这段时间我干脆就住在周士庄的乡政府里,跟随我有县政府办副主任,还有财政局,发改局几个副局长。

我这样住他们也只能跟随,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们心里肯定不停的问候我祖宗。

周士庄乡党委书记周振亚还有乡长马友良,一直陪着我。

我将周士庄整个看了一遍,感觉工作蛮扎实,算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几天,只要下雨我就出去,不停的巡绕河堤,生怕出一点问题。

眼瞅着到了周末。跟着我的人连续两周没有回家,天气预报说没有雨,我说这些日子把你们忙得够呛,跟着我东跑西颠,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这个周末也没啥事,你们回家,跟老婆亲热亲热,要不然闹离婚我可就罪过大了。

这些干部嘴里说着不用,但我知道他们肯定想回去,就这样在我的一力坚持下,他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我没有走,还呆在乡政府,吃过早饭,开车去河堤看了一圈,又去了几个重点地方瞅了瞅,这才开车回来。

回到乡政府已经是快中午,在乡政府食堂对付了一口,中午正在午休的时候,忽然听见哗哗的声音,猛地坐起来,看见窗外雾蒙蒙一片,玻璃上满是雨点。

我靠又下雨,不是天气预报没有雨吗?我翻身坐起来。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敲门声听急促,我急忙打开门看见周振亚一脸的慌张,我问怎么了。

周振亚说接到电话,说水库水位暴涨,需要泄洪减压,我问前两天不是刚开闸减压了吗。

周振亚一脸的尴尬支支吾吾,我一看这个样子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立刻说道,赶紧领我去水库!

就这样我们坐车急匆匆的向着水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