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私心

毫无疑问，李金哲率先支持江海帆的意见，这让参加会议不少的常委内心都有了倾向性。

与此同时，更让不少常委心中产生疑惑，他们的目光在我和李金哲两个人身上不停的来回，似乎在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什么问题。

而李金哲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倒是江海帆的神情看起来很沉重，不过从眼神中，能够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

曹飞用问询的眼光看着我，我轻轻摇了一下头，王生福对于这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张立刚的目光一直落在李金哲的身上，似乎在猜测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由于李素娟的车祸以及秦升的自杀，再加上李金哲到自立门户，使我在常委会上的发言权大大缩小了。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江海帆他所主导的意见，肯定会获得大部分常委的同意。

而我坐在那里，面无表情静静的思考着，如果江海帆的主导意见通过的话，带来的后果是可以预见到。

他会从另一侧面来证实谣言的可信性，而我肯定身陷谣言之中，势必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看了一下形式比例，江海帆，孟建耀，李金哲，魏长河，加上统战部部长吴金刚，很明显他们占据了大多数！

江海帆看了我一眼说道，子健你还是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我不假思索的说道，对于李素娟来说，我觉得钱不是表达沉痛心情的唯一方式，更重要的是怀念，从内心深处去怀念一个人，怀念她曾经为我们大家做过什么！

在这里我想说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发现李素娟同志遗体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份干部调整方案。

那么试问一下，如果李素娟同志是办自己私事的话，难道说她的手中还会拿着干部调整方案吗？说明就在那车行进的时候，她还在看这份方案。

就在车祸发生的瞬间，她依旧在看这份干部调整方案，就在她撒手人寰之前，她还在看这份干部调整方案。

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这说明她，心中一直装着工作啊！同志们！

在生命最后一刻，还在思考着工作，对于这样的工作态度，能说她是私自外出吗？

就因为没有跟地委报备，就因为没有跟江书记请假，我们就把这件事情定性为私自外出，是不是有些太草率？

李素娟同志现在不在了，在她之前秦副市长也走了，我的心……，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哽咽起来，我的手死死地揪住胸前的衣襟。

同志们，我疼啊，我的心好疼啊，朝夕相处的同志，一连走了几个，而且他们都是在，年富力强，正是黄金干事业的时期走了。

扼腕叹息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锥心之痛啊！

有句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但是他们的走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突然了，太没有准备了！

刚才我一直在沉默不语，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沉默吗？因为看到这两个空椅子，我想哭，真的好想哭啊！

说到这里我眼睛闭住，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小会议室一片寂静，就像无人一般！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秦升的离去，我们拿出80万给他赔偿，听起来很多是吧？

可是这80万能够换回老秦的命吗？换不回来！如果真的能把老秦的命换回来，80万，800万，8000万，哪怕是8亿我都愿意拿出来。

现在素娟同志又离我们而去，我们要拿出多少，再拿出个80万吗？难道在拿出一个80万，我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就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吗？

难道你们没有听过，外边的人在说什么，在把多少的污水王李素娟同志身上泼？

难道你们愿意他们这么做吗？看着自己朝夕相处同志的身后名，被别人如此的践踏，我们就能当做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吗？

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做不到，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让我在制度和人情面前选择，我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人情。

因为我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己情感的人，而不是一件冰冷的机械，毫无人味的机械！

所以我的意见就是，李素娟这次外出是因公，而且是因公殉职！

江海帆和李金哲两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很难看，因为我刚才这番话里，很直接骂他们没有人味儿。

紧跟着曹飞说到，据他所知李素娟同志工作严谨认真，更是严守党的纪律，纪检委更是从来没有接过任何举报她的信件或者发现案件线索！

这一点在座有人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到纪检委去查阅各种存档资料。

接着又说我刚才的话语中，关于李素娟遗体手中，还紧紧攥着干部调整方案这个事实！

从这个动作不难看出，李素娟就在出车祸的那一刻，还在考虑着工作，所以她因私自外出这个事情，真的需要好好考量一下，而不是草率决定！

更何况，很多谣言他也听了，听了之后愤怒不已，究竟是何居心的人，竟然要把这样的脏水泼向死者，难道不怕老天爷用雷劈了他吗？

而且诸位别忘了，天有不测风云，万一李素娟这样的遭遇，再次落到在座某位头上，将心比心，你们觉得又如何！

正想张专员说的那样，我们是人，活生生的人，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紧跟着张立刚很痛快的说道，班子就像一个大家庭，我们就像是兄弟姐妹，你的姐妹被人作贱，你能看的过去吗？

不行，我同意张专员的意见，那就是将李素娟同志定为因公殉职！

王生福考虑了下说道，这个事情现在讨论还是有些草率了，他的意见是再仔细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其他的原因！

尽管他并没有支持我的意见，但也算是偏向我这一边！

轮到统战部部长吴金刚，李金哲看着他，他们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而且经过几次的联络，魏长河，吴金刚还有他，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三角小联盟。

刚才他已经和魏长河表态，吴金刚毫无疑问肯定倾向于他们的意见！

所以他最不担心吴金刚的态度，可没有想到吴金刚却说，对于这件事情，他比较倾向于王秘书长的意见，还是再继续认真调查一番，然后再下结论不迟！

听到这句话李金哲瞪大眼睛，怎么也掩饰不住眼神中的诧异，这老小子搞什么鬼？

尽管他的目光死死瞪着对方，可是吴金刚的眼神儿并没有跟他接触，而是低下头继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江海帆看了看在座的常委说，刚才大家充分发表了意见，对于李素娟同志到底怎么定性，他现在确实是左右为难！

接着他又说我，人情和制度之间的选择是个难题，但是他是班长，如果作为班长不能恪守制度的话，那么如果能管理好整个班子呢？

每个人都有私心，包括他在内也有私心，私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打着为公的牌子来满足自己的私心，那才是最可怕的。

说完这句话，江海帆瞄了我一眼，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说我想扯着工薪的牌子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掩盖我跟李素娟之间所谓的私情！这话语不可谓不毒啊！

难怪他跟老奸巨猾的楚昊江，能斗个旗鼓相当，丝毫不落下风。

请跟着李金哲又说道，他是从组织工作走过来的，深深知道制度的重要性，如果只讲人情不讲制度的话，那组织工作岂不成了封建帝王制，想让谁上就让谁上，想让谁下趁早滚蛋。

所以他觉得李素娟这个事情，在人情上每个人都很愿意那么去做，但是在制度面前……！

说到这里，李金哲停顿了一下，随后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还是多考虑一下制度，少考虑一下人情吧！

紧跟着魏长河和孟建耀两个人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们再次坚持了刚才的意见。

他们说完之后，江海帆立刻说道，好了，对于李素娟的问题，咱们举手表决。

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坚持李素娟狮子外出的意见占到了四票。

而坚持李素娟因公殉职的有三票，剩余的两票同意这个事情再调查一番，然后再确定！

江海帆并不打算再让我或者其他人发言，以防止把那两票用言语争取过来！

所以他打算快刀斩乱麻的办法，把这个事情确定下来。

曹飞和张立刚两个人向我望过来，而我并没有看他们，还是半仰着头看着墙对面八个大字，立党为公，执政为民！

想当初小会议室对面的墙有些空，为了美观好看一些，决定弄几个大字！

这八个大字还是楚昊江亲自定下来，到现在还在墙上贴着，想想楚昊江，这八个字还真是绝妙的讽刺！

江海帆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咱们举手表决，同意王生福同志意见的举手！

话音落下几秒钟后，他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