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三十五岁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三十五岁无疑是个黄金的年纪。

社会经验日趋丰富,精力正处于人生黄金期,而且事业小有成就,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肯定会向着更高层次发展。

可是此刻却被人叫大叔,心中那份诧异和失落,真的令人有些难以接受,同时胸中有了几分苍凉之感,是啊,不年轻了,真的不年轻了!

我记得小的时候,理想是成为一个伟大战士,想要把革命红旗插遍全球,再大一点想成为一个科学家,培植出一年四季都能打粮食的小麦,让全世界在没有饥荒。

到了高中大学,却是想成为一个企业家,拥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成为像美国钢铁大王卡耐基那样的人。

可是这些理想随着岁月增长,悄然离去,剩下只有一个我,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走进官场,然后在谨小慎微中,在四处伏击中,在乱箭四射中,拼出了一条路。

可是这条路是我愿意走的吗?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也许让我重新活一次,我还会走这条路吗?

我想答案还是不清楚,原来人的理想原来是这样嬗变的,时间会吞噬掉很多我们曾经狂热的以为的东西。

对生活,只不过就是生存和活着,也许这两样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

尖尖推了我两下,我这才清醒过来,笑了笑没有说话,尖尖朝着女孩瞪了一眼,女孩颇为可爱的吐了下舌头。

尖尖端起酒杯,说今天是她二十二岁生日,能有我们陪她度过这个日子感觉好高兴。

我说原来寿星老,该死,早知道就不光我一个人来了。

那个女孩问我还有谁,我说当然还有礼物!

那个女孩颇为可爱的皱了下鼻子,用鄙夷的语气说道,大叔太不够意思了,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更号二一下,太没有品味!

尖尖急忙说,渔渔别瞎说!

我这才知道,这个清清爽爽的女孩子,原来叫渔渔!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三个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喝了一口,绵软香醇还是那个味,不过我却忽然没了滋味。

尖尖不停地给我夹菜,小渔的目光不停的在我们只见晃来晃去,似乎在猜测着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说笑笑一瓶白酒喝完了,吃过饭,我要帮着收拾,尖尖说不用,硬是把我推出厨房。

坐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看着电视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等我醒来,看见小渔捂着嘴冲我乐,我说怎么了,小渔说我刚才睡觉的样子,半张着嘴,口水还流出来,样子好恶心!

我这时才发现,脖子有些湿漉漉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昨天晚上没睡好。

小渔说是不是想尖尖睡不着,我笑了笑说你跟尖尖是同学。

小渔说两个人不在一个系,不过关系很不错,说完看了我一眼说,要好好对尖尖,尖尖是个不错的好女孩!

这是哪里跟哪里?我说你误会了,我跟尖尖是朋友!

小渔撇撇嘴说,男人都这个德行,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等吃到嘴里又不想负责任,没个好东西!

这时尖尖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问我们说什么,说得这么热闹!

我看了小渔一眼,小渔白了我一眼,直接将头扭过去,拿了个苹果大大咬了一口,向着房间走去。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尖尖说别理她,渔渔就这个脾气!

我跟尖尖说了几句话,看了看时间要走了,想起皮夹里还有一张购物卡,拿出放到茶几上。

说今天是寿星佬生日,没啥准备,也不知道你喜欢啥,自己看着买吧!

尖尖说不要,我最后还是留下来,从尖尖家出来,我心中暗自琢磨,看神态似乎并不像是勾结外人,设圈套来陷害我。

那么照相的人到底是谁呢?我始终想不明白!

晚上回了家,曼妮出差了,家里只剩我一个人,挺冷清,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倒了杯芝华士,一边看一边喝着,不知不觉大半瓶芝华士进肚了,时间已经快十点钟。

晕晕乎乎准备睡觉,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看是小蒋的电话,我接起来,里面传来小蒋的声音,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家!

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她喝多了,小蒋说能出来吗?

我说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我能听见有嘈杂的音乐声,应该不是在KTV就是在酒吧!

小蒋问我能不能陪她说一会儿话,我说你在酒吧吗?少喝点酒,身体重要!

小蒋说想见我,而且声音带着几分哀怨,我说你身边的朋友那么多,又不差我一个。

话说出来,有些后悔,果然电话那头传来啜泣声,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小蒋说她喝多了,能不能过来陪陪她,我犹豫了一下问在哪里。

小蒋说在图兰朵,我说十五分钟吧,十五分钟以后我过去,就这样挂了电话。

正要出门,想起曼妮,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出差了,到现在还没有打电话,我打过去电话关机,有些心烦意乱。

正要出门手机响了,一个外地号码,接起电话是曼妮,问我睡了没有,我说耿明喝醉了,我出去接他。

曼妮说路上小心点,我说你在那边怎么样安顿好了没有,曼妮说挺好的不用担心。

我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曼妮在那边沉默了几秒钟说,不是要出去接耿明吗,怎么还不走。

我说你在外面小心点,就这样我们结束了通话,平平淡淡没有波澜,就像是古井中那平静的水面。

我到了酒吧,远远看见一个人影,是小蒋,整个人摇摇晃晃,看起来真的喝多了!

我看到,竟然一阵莫名的心酸。一个女人如果在深夜泡吧,远远比一个男人值得同情,但是同情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知道!

小蒋看见我过来,笑了,这笑容看起来有些呆滞,不过应该是很高兴,说以为我不来了。

我说回家吧,你喝醉了!

小蒋打开我扶她的手,挺直胸膛,笔直的走了一个来回,很服气的看着我,似乎在说我没有喝醉!

但我知道她真的醉了,而且醉的有些不知深浅。

没等我说话,小蒋拉着我走进酒吧,一张小方桌,两瓶黑方,其中一瓶差不多见底,另一瓶还没有动过。

小蒋说她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忽然想起我,所以给我打个电话!

我说你一个人干嘛喝那么多,小蒋说自己高兴,而且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就三十岁了!

我愣了一下,问今天是你的生日?

小蒋晃了下脑袋,仰起脸看着我,问我她是不是老了!

看着那张充满魅惑的脸,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说到,没,没有很漂亮!

小蒋笑了,笑得挺肆无忌惮,旁边有不少目光看过来,我叹口气说,今天你真的喝多了,回家吧!

小蒋却说来了少废话,要么喝酒,要么滚蛋!

我叹口气,要了个大酒杯,把黑方打开,直接到了小半瓶!

小蒋竖起大拇指,媚眼如丝的说道,真厉害!

我说,其实不是厉害,每个人都会的,只是没这么喝而已。

服务员看着有点傻了,问要不要绿茶。我摆摆手满一杯的黑方,加上几个冰块,说了声生日快乐。

一口喝了下。辛辣,一股热热的感觉直接到了喉咙边上,我抿著嘴,过了会才吐出一口粗气。

小蒋也要换大杯,我说省省吧,这种喝法不适合你!

很快我感觉浑身都是热的,眼前开始变得恍惚起来。我这时才想起来,来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喝了大半瓶芝华士!

小蒋一个人喝酒,我也一个人喝酒,我喝的洋酒她也喝的洋酒,我忽然发现两个人之间还真的挺有共同点,不知不觉笑了。

小蒋问我为什么笑,我将刚才想的说出来,小蒋也乐了,就这样我们两个人都高兴地笑起来。

说实话,当时我也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喝酒,是潜伏在心里酒瘾还是潜伏在心里的病?

我问自己,没有得到答案。

小蒋看着我忽然哭了,泪水流过脸庞。

我伸出手替她擦去眼泪,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说,不要哭,我老家有个风俗,过生日的时候哭,整个一年都要哭,不要哭,笑,一定要开心地笑!

小蒋握住我的手,柔嫩的脸庞放在上面,轻轻地**着,我能感到滚烫的湿润,尽管小蒋笑了,但我知道她还在哭,而且是笑着哭!

她忽然靠到我身上,香软的身体让我僵住了,我感到胸口开始湿润并且一点点的扩大,这湿润让我的心早软的一塌糊涂。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小蒋忽然抬起头问我,她不是个好女人,对么?

似乎在很久以前,有过一个女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当时我不知如何回答,而现在我还没有答案。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每个人的评判标准都不一样。

据说上帝有杆天平,可以去称量世间的好坏。可我是上帝吗?不是,所以我只能保持沉默,就这样沉默着。

忽然传来一个讥诮的声音,说我还真是忙啊!

我扭过头看见说话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