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摇了摇头,在陆黎耳边说:“我想抱着你。”

陆黎默默在心里想,这声音真是他妈的好听,比他的声音还更容易让人怀孕。

等了一会,舒然终于放开了他,显得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实际上陆黎看他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

舒然去厨房为他热了杯牛奶,陆黎把温热的玻璃杯捧在手里暖手,考虑等会要找个什么理由能不喝牛奶。

不过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找什么理由都是多余的。

舒然坐在他身边,问他:“叶先生,你家里热闹吗?”

陆黎叹了口气,“不管热闹不热闹,反正总归要回去的。”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问道:“舒然,你认识梁思辰吗?”

陆黎本来以为他会假装不认识,却没想到舒然点了点头,对他说:“认识。”

还没等陆黎再问,舒然就皱起了好看的眉,反问:“他找你了?”

陆黎模棱两可的回答:“他和我说了一些关于梁家的事,还有一些关于你的事。”

舒然认真的望着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可怜兮兮的说:“叶先生,你跟我承诺过,以后会一直照顾我的。”

陆黎觉得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而且……他承诺过?陆黎忽然想起一年前的情景,他似乎真的对舒然做出过承诺。

看来梁思辰和舒然的接触比想象的要早。

陆黎说:“梁老爷子是你父亲,梁思辰是你大哥,有梁家给你做后盾,我想我应该不用再照顾你了。”

见舒然不回答,他接着说:“舒然,我之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知道了,就更不能把你再留在身边。我把你带回家,一直资助你,原本是想打算把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发展……不过现在看来,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本来我们就是素不相识,我帮你也算是仁至义尽,而你每天照顾我,就当做抵消我给你的费用吧。”

陆黎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绝情,可有些话要挑明,就得绝情才行。

虽然他不想把两人的关系僵化,可剧情逼着他必须要这么走,陆黎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很难受。

舒然的眼泪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玻璃珠似的从他脸上滑下来,那双淬了水珠的眼眸盯着男人,他抖着声音问:“你、你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

陆黎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把语气柔和下来:“不是,我是真的很想见你才回来的。”

“还有,舒然,我要结婚了。”

第11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屋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就算电视里再怎么吵闹,也温暖不了一室几乎降到冰点的氛围。

陆黎总感觉舒然透过泪眼朦胧狠狠的盯着他,让他产生一股阴冷的错觉。

舒然垂下了眼,水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黑发遮挡住大半的表情,模糊了面容。动了下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他说:“就算你结婚了,我还是爱你。”

陆黎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发出一声叹息:“如果你不想回梁家,舒然,我可以送你出国。”

舒然用轻的几乎飘散的声音问:“我就不能留在你身边吗?”双手握成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几乎掐出血来,疼痛让他愤怒的几欲燃烧的怒火倏地冷静下来。

陆黎此时把视线正放在窗外蔓延无边的夜色上,他让自己冷漠的回答:“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们只能玩玩而已。现在我也该是时候收心,把重心都放到家庭和事业上了。”

陆黎这话把他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典型的拔x无情

的人渣,当然前提是不看他现在其实蹙着眉纠结的表情的话。

陆黎不知道世界的he度是多少,也不能确定舒然对他的感情上升到什么程度,不过按目前的表现来说,舒然大概是爱上了他。

不过就算他再怎么走剧情怎么渣,舒然肯定是一副‘我爱你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样子。

舒然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我不回梁家,也不出国。叶先生,我想一直在你身边,不我不会干扰你的私生活……”

低三下四的请求,却换来无情的拒绝。

陆黎伸手温柔的摩挲着青年的脸颊,说出的话却极其残忍:“舒然,我叶修明身边从不留玩腻的人。”

说完,也不管舒然的反应,径自站起来回了卧室。

临走的时候视线又瞥到被他放在桌上的牛奶,心里松了一口气——那杯牛奶他只喝了一口,看来今天终于有理由可以不喝牛奶了。

窗外有烟火‘彭’的在空中爆炸,年味久久未散。外面的雪逐渐变小,却还是飘着细碎的雪花,凌晨的天空依旧暗沉,乌云压顶。

陆黎不知道他在大年夜晚上就这么消失,明天家里人会有什么反应,叶老爷子倒不会怎么样,老夫人得气坏。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在陆黎躺在床上的时候放松。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陆黎这样想着,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在脑后,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模糊的意识中陆黎听到门被打开的轻响,有人在压抑着浓重的喘息靠近他,随后向他的唇重重吻了上来。

苦涩的药片顺着被压住的舌根吞了进去,触及到喉咙的感觉让陆黎反射性的干呕了几下。他想竭力睁开眼睛,却像上次一样怎么也睁不开,但他却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那视线灼热又裸露。

让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那人挤入他的双腿间,手腕被柔软的皮带束缚在头顶,陆黎想要挣扎的动作都被轻易化解,耳边能听到处在他上方人极力压抑着的喘息,冰凉的手指落在他脖颈处,冰冷的温度让陆黎瑟缩了一下。

手指留连在他喉结处,爱怜的抚摸着,仿佛要身下的人放松。紧接着,在充分的松懈过后,突如其来的将两手并拢,掐住男人的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让陆黎极力挣扎起来,无奈手腕上的束缚坚不可摧,双腿又被死死的压制住。

陆黎脸涨的通红,皱起了眉,原本安静贴伏的长睫都被扰乱的颤抖,生理性的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流了出来。

脖子上的桎梏蓦地被松开,陆黎尽力仰起了脖颈呼吸着,浑身抖着想要逃离。

两只手分别按到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的动作。灼热的吻落在陆黎的眼角,把咸湿的眼泪一一吻去,那吻一直向下,落到男人的喉结上,尖利的犬牙轻轻磨蹭着,不时伸出舌尖舔弄几下。

原本按住他肩膀的手松开,一只手撩开碍事的睡袍,移向男人的身下,上下抚摸着手底细滑的肌肤。

那人原本有些粗重的喘息到现在彻底平静下来,充满危险和侵略的视线看着男人。

半晌,他才轻轻叹了口气,俯下身印上男人的唇。

在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口腔攻城略地,唇齿相交,男人未合上的嘴角流下一丝津液,眉头更加皱了起来,结实的胸膛覆上一层薄汗,此时正剧烈起伏着。

直到陆黎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昨晚的一切都像真实发生过的。

他把手伸向脖子的时候,还能想象出被按到窒息的痛苦。

就在他呆愣的片刻,门被轻轻敲响了,门后传来舒然轻柔的声音:“叶先生,午餐准备好了。”

陆黎向墙上的钟表一看,昨晚凌晨才睡,怪不得今天十二点才醒过来。

他动了动酸痛的手腕,翻身下了床,洗漱的时候一直在想要以什么的状态面对舒然。

看舒然的表现,好像是已经把昨晚的谈话都忘记了,那他更要表现出冷淡的样子,最好还要百般挑剔,让舒然知道他已经觉得厌倦了,有了新人忘旧人,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打定主意的陆黎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尽量让表情显得自然一些。

舒然正把盘子端到餐桌上,见他出来,又恭敬的叫了声:“叶先生。”

陆黎听出他话中的疏离和谨慎,他轻咳了一声,想要开一个头让他们继续昨晚的话题。

只是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舒然也沉默的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吃饭。

沉默一直延续到早餐过后,陆黎双手环胸,后背椅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两指不自觉的捻磨了几下,还在犹豫怎么打破沉默。

就在他思索的空档,摘下围裙的舒然已经站到了他前面,双眼带着决然的望着他,修长的手指开始解衬衫前的金色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

直到露出了看起来单薄却异常紧实的胸膛,舒然的手才停了下来,看着眼前冷视他的男人,脸上升起了红晕,咬了咬牙,凑上前去轻轻吻住了男人的唇。

陆黎没有回应,冷淡的姿态让舒然羞赧的垂下了眼,闪过一丝屈辱的神色,他双手捧住陆黎的脸,促使他的头微扬起,伸出舌尖轻舔他皎好的唇形。

陆黎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没有做出反应,实际上他脑子中一片空白,处于当机状态。

就在他想要把舒然推开的时候,青年却先一步离开,呼吸轻浅,在男人由旁观者到玩味的眼神下将衬衫脱了下来。

他轻唤着:“叶先生……”

陆黎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按住他要继续脱的手,嘴角含了一抹轻蔑的笑,他说:“舒然,知道我为什么不碰你吗?”

陆黎把地上的衬衫捡了起来,又为他穿上,望向盛满脆弱情绪的眼眸,充满恶意又残忍的说:“我对你产生不了兴趣。”

“我恶心你。”

听到青年呼吸猛地加重,陆黎察觉到自己的话有点重,他敛去眼底的情绪,对舒然说:“昨晚我说的那些话,你自己考虑一下,今天给我答复。”

这句话温柔中又带着不可违抗的强制,像他这样从小被万千宠爱的公子哥,极少数人能反抗他的意思。

把解下来的扣子再一一扣上,陆黎拍了拍他的肩膀。

舒然此时的脸色却平静的可怕,他动了动嘴唇,说:“我考虑好了。”

陆黎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做出决定,愣了一下,就听到舒然带着悲伤和绝望声音说:“你送我出国吧。”

陆黎觉得他这个选择在情理之中,按舒然的性格就算他打也打不走,舒然选择暂时离开是最大的让步。

陆黎伸出手把舒然挡在眼前的碎发向后别去,刻意放柔了声音:“乖。”

黑白分明的眸子暗沉沉的盯了他一眼,舒然紧抿的唇形成一道倔强的直线。

从这后两人的相处模式依旧如常,舒然还是会尽心的像个衷心的仆人服侍着他,只是沉默占据了大半的言语,简单的寒暄过后是诡异的寂静。

唯一不同往常的是陆黎做梦的频率,而且那梦大多数都是春梦,让他不禁觉得自己是被憋坏了。

大年夜的隔天早上佣人发现陆黎不见了,叶老爷子找人传话给他,传话人言简意赅的传达了叶老爷子的愤怒和老夫人的失望,但是却没硬性强制陆黎回主宅。

大约是叶老爷子劝老夫人不要太过悲伤,儿子长大了,过年惦念着小情儿也无可厚非。陆黎敢肯定他的猜测和实际八九不离十。

不知不觉整个寒冬悄无声息的过去,冰雪融化,天气不再时常的阴沉降雪。

陆黎为舒然办好了出国手续,在那边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当然,舒然出国的事他也已经告诉了梁家,梁家不知是无可奈何还是不想管,竟然没有阻拦。

这让陆黎更加肯定不要把舒然送回梁家的想法,就梁老夫人的心思都没人能猜透,别说把舒然这个小白兔放到梁家了。虽然梁家出了梁景这么个败家玩意,可幸好他败家,才能让他免于财产的争斗。

舒然离开的那天陆黎没去送,而是要助理开车把他送到机场,在电话中吩咐助理,舒然问起他的时候就说他在陪未婚妻。

陆黎去了他最常去的那家酒吧,耳中充斥着的摇滚乐让已经很少来的他不习惯。

闷闷的喝了两杯酒,就在陆黎想要离开的时候,有一个包厢的门突然被猛烈的撞击开,有个男人撞倒在地上,蜷缩着发出痛苦的呻吟,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过来:“你他妈竟敢泡小爷的马子,活腻了吧你!”

陆黎抬头一看,喝的双眼烧红,趾高气扬的用鼻孔看人,正被旁边女伴死命拉住的男人,不正是梁景那小子吗。

他旁边的女人,不就是他将来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