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坐直了身子,一脸的不容置信:“乔慕北,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她会先兆流产?”

“是。”乔慕北竟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果然!

乔岑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她需要缓缓。

为什么乔慕北很早就知道!这就是他不想留下孩子的原因吗?

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洛子筠呢?

烟渐渐升腾,乔慕北很快吸完了一支,语气平缓:“因为遗传,染色体异常。”他只简单解释了这一句。

他知道,解释多了乔岑也听不懂,只需要知道缘由便好。

似是知道乔岑好奇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洛子筠这件事,乔慕北又接着说道:“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很早就从白家出来了,可她,她一个人在一个复杂的大家族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内心是脆弱的。”

“她希望善待每一个孩子,因为她自己的不幸。”

乔慕北的话看似前后没有关联,乔岑却听懂了。

洛子筠幼时父母离异,后来母亲亡故,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洛家,偏生洛家家主,也就是洛子筠的父亲眼中却没有这么女儿,又娶了一个妻子,自然没有洛子筠的好日子过。

换句话说,她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过得好,这是心理原因。

可如今,她自己的孩子却……

乔岑没有说话,咬着唇望着外面,太阳冉冉升起,可此时的心却是灰色的。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各有心思,却什么都没说。

只要在身边,就会觉得安心。

小时候是乔慕北让乔岑觉得安心,现在,乔岑想让乔慕北觉得安心。

‘砰’!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

乔慕北连忙起身开了移门,乔岑也赶忙进去!

只见洛子筠正跪在床上一手拿着拖鞋,一脸茫然地看着冲进来的二人,不觉好笑:“干什么你们俩,赶着投胎?吓了我一跳。”

“你在干什么?”乔慕北阴着一张脸,从她手里夺下拖鞋,按着她躺下。

洛子筠忙不迭指着床下:“臭蟑螂,敢爬老娘的床!”

乔慕北、乔岑:“……”

乔岑不觉好笑,坐到床边取笑她:“真有你的。”

乔慕北拿着拖鞋开始拍蟑螂,可蟑螂溜得飞快,一下便从床下爬到床头柜上。

‘啪’,一下,落空。

“这儿,这儿,你看准拍呀!”

‘啪’,两下,落空。

“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好拍你也能让它跑了?”

‘啪’,三下,落空。

洛子筠已经按捺不住了:“哎哟喂,急死我了,你说你怎么这么蠢!”

被洛子筠这样一通说,乔慕北脸都黑了:“你能不能闭嘴?”

“不行!”

乔岑看着一来二去斗嘴的小夫妻,顿时放心了不少。

她无奈摇头,安静退出了房间。

乔岑坐电梯下楼,一楼,门开。她正准备出医院,却见楼梯间拐角处似是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有些耳熟!

她好奇走上前,因为被墙壁挡着,只能看到一个人的侧身。

乔岑微微皱眉,这不是丁院长吗?

在自家医院,不能光明正大在办公室说话,非跑这个犄角旮旯里来干什么?乔岑不觉对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有些好奇。

------题外话------

嗷呜,丁院长,哈哈哈哈哈o(n_n)o哈哈~,好想笑

☆、068、她回来了

拐角处离大厅有些距离,自然十分安静。

乔岑不敢上前很多,只得挪了挪。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是个女人的声音。乔岑眨巴了几下眼,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乔岑虽对丁院长并不了解,但他清正的作为倒是略有耳闻。这女人……

乔岑没有往下想。

“是很好。”丁院长的声音很平静,就像一碗没有波澜的水,清澈却疏离。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传来些细琐声,而后,她轻笑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乔岑却从她的笑中听出了些无奈与苦涩。或许是乔岑太敏感了,和她想象中情人见面有些不太一样,或许,是她想错了。

女人穿的平底鞋,走路声音很小,但刚走两步,便见丁院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我想,我现在能心平气和地听。”

语气很奇怪,像是质问,但更多地,却是想要一种安慰,心里的安慰。

女人闻言,只觉得心跳地很快,她没有转头,眉目间尽是苦涩:“有什么好解释?走了就是走了,没有任何理由。”说罢,重新迈开步子。

乔岑赶忙缩到一边,女人没有注意到她,她却认出来,这是和妈妈一起出现在洛子筠病房里的那个女人!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但她知道,她和妈妈邵瑞君的关系很好。只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话罢了。

她和丁院长……

乔岑不觉皱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这是人家的事,本来就不应该偷听,更别说管了。

她抿唇,走出了楼梯口。

正准备出医院门,却见一个男人急匆匆拎了个袋子往楼上走。

乔岑认识他,是白志远的专车司机。

他这个时候在医院?

想来也就是白佳琪的事儿了。

乔岑见上去的电梯停在了六层,便也上了六层。

六层是外科住院部,入目皆是缺胳膊短腿打着石膏的。帝都医院说小不小,但想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在护士站一问,她便确定了住在医院的正是白佳琪。

白佳琪的病房在靠近走廊的第二间,是个单人病房。门关着,从外面看不见什么。

很快,司机放下东西便出了来。里面许久没有动静。

乔岑敲了敲门,只见里面传来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声咒骂随之而来:“滚!不管是谁都给我滚!”

声音很大,却很沙哑,就像是从嗓子眼里迸出的那种沙哑。

乔岑推了门走进去。

只见白佳琪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头上裹着一层白纱。地上洒落了一地的汤汁,正是刚才司机拿进来的袋子。

“我说了滚!听不懂人话吗!”白佳琪的吼叫声再次响起,她忽的转头,一双睁地像铜铃一般的大眼死死地瞪着乔岑,眼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但——

那只是一瞬间。

很快,眼中的愤怒被惊讶盖过,她很惊讶为什么乔岑会在这里。

乔岑也不客气,绕过碎片端了张椅子便往床边一放,舒舒服服一靠,极尽慵懒。她顺势勾起二郎腿,眸中含笑望着白佳琪。

“呵——骂人这么中气十足,看来伤的并不重。”似是有一种看好戏的意味在其中。

白佳琪见是她,也顾不得正在输液的手,挣扎着坐起身子,将白色的枕头抱在身前。

“你来干什么?”语气不善。

乔岑轻笑一声,歪头看着她:“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乔岑越表现的气定神闲,白佳琪心里压力便越大,她死瞪着乔岑,似是咬牙切齿:“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你这个贱人,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好处?能有什么好处?”乔岑眯着眼,低迷极了。

她忽的身子前倾,离白佳琪只一个拳头距离:“你相信因果吗?你们中了因,就要接受果。现在就是到了报应的时候。呵——好处?不需要好处,只需要你将我们承受过的重新来一遍。”

乔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就像是这些话从来都不是出自她的口。

但在白佳琪听来,却是字字灼心,她黑色的瞳孔微缩,心头一颤:“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乔岑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觉得很奇怪,一开始她只是纯粹的看乔岑不爽,后来慢慢地发现,她并没有那么简单。

从她针对白家开始。

只是——

为什么?

乔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淡然自若。

这个神情……白佳琪觉得好面熟!她猛地抬眸,不可思议道:“你,你是那个贱人生的杂种是不是?”

“杂种?”听到这个词,乔岑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