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最后没有停在学校,而是停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处小区公寓。

“你住在这里吗?”

这是a大附近最贵的精装公寓,里面住的都是有钱有闲的户主。

祁山泽搜刮了一下被掩埋在最深处的、还属于人类时期的记忆。

“临时住处。”

苏肴无疑其他,小步跟着他往里走。

男人腿长,正常走路的步伐都比苏肴快步走要大。

这样未免太过吃力。

苏肴只好小跑起来,刚跑没几步,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后背。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腋下伸来一双手,将她抱离地面。

不是公主抱,是面对面的婴儿抱。

但苏肴到底不是个婴儿,她的身高摆在这,离地的瞬间,双腿就下意识地缠住了他的腰。

祁山泽笑了一声,右手顺势垫住她的……稳住了所有重心。

这样就更羞耻了!

苏肴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热度和奇怪的触感,有些难以启齿地推了推他:“我自己能走。”

“你的速度太慢了。”

祁山泽的面色看上去十分正经,仿佛他真的只是在担心她的步伐太慢,从而耽误了时间。

苏肴不说话了。

她慢慢地将脑袋埋进男人的脖颈间,以此来缓解自己被当做婴儿一样抱弄的羞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祁山泽的嘴角微微地翘起。

哪怕怀里多抱了一个人,他也走得如履平地,速度甚至比刚才更快。

苏肴更没话说了,与这个速度相比,她刚才确实拖累了他的步伐。

公寓里的电梯已经停止运作,只能爬步梯。

祁山泽抱着苏肴,轻轻松松爬了二十层,眼看着还要继续往上,后者有些担忧地抬头看向他。

“你累不累?可以先把我放下来,我跟在后面爬上去。”

祁山泽垂眸:“累。”

苏肴挣扎着就要下来。

但接触的地方很快就被柔捏了一把。

祁山泽静静地望着她:“亲我一下,亲完就不累了。”

苏肴的脸又涨红了。

她觉得他还不累,不然哪有精力来占她的便宜。

可两人如今是正经的情侣,这些互动或许都是正常的。就算没谈之前,他的手也从来没有规矩过。

如果是正常的男友,她一定会把他骂一顿,可他被异植寄生,这些举动就显得情有可原……才怪!

苏肴攀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够到他的唇角,在上面轻轻地落下一吻。

吻完,她的声音更小了。

“现在、现在还累吗?”

累?

祁山泽怎么可能累。

他原先觉得只要能够亲到她的唇瓣,就是血液最沸腾的时候。可当她主动亲上来,哪怕只是一触即离,不仅是身体,连同神经也被佻弄到极限。

怪物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难道这就是谈恋爱带来的好处?

猎人有些庆幸他没将流浪猫强制地关进笼子里,他固然爱它流泪瑟缩的模样,但这幅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的样子更是让他爱极了。

“唔!!!”

苏肴瞪大眼睛,她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亲吻,就又被他缠住。

祁山泽单手就能拖住她,剩下一只手强势地捏住她的脸颊肉,迫使她张开嘴,任由他倾占。

与此同时,他的脚步也没有停,依旧在往上爬。

不知过了多久,苏肴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男人终于放开她,新鲜空气涌进来的那一瞬间,她的脊背也被猛地推到了一扇门上。

砰。

到了吗?

苏肴刚想回头看看,大手再次袭来,不由分说地扭过她的脸颊,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身体压了过来。

弱小无助的流浪猫被横行霸道的雄狮压在门前亲。

明明亲了一路,却还不肯停止,这哪里是怕耽误时间的样子!

砰砰砰!

猛烈的捶门声突然响起,终于打断了臭情侣光天化日之下的亲昵。

苏肴唇红眼角也红,她攀着祁山泽的肩头,有些惊疑地看向对面的公寓门。

“对面有人吗?”

“丧尸。”

祁山泽还想低头,很快就被狠狠地推开。

“不要亲了。”苏肴避开他的视线,“你不是要拿重要的东西吗?”

男人哪里像是要停下的样子,但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真的道貌岸然地听从了她的话。

“好。”

房门被打开,冷硬的装修风格扑面而来,几个月没住人,竟然也如此干净整洁。

直到几根拿着拖把、拎着水桶的藤蔓慢悠悠地从客厅里一闪而过,苏肴才明白是有人……有藤提前进屋打扫了。

祁山泽将人放到沙发上,转身就要往外走。

苏肴及时扯住他的衣角:“你要去哪?”

“去找一些物资。”

准确来说,他是准备去一些还没有被抢空的超市零.元购。

“我们不是拿完东西就走吗?”

她这话问得有些天真,祁山泽的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的笑。

在他回答前,苏肴就自己说服了自己。

或许是去c市的路上需要一些物资。

“快点回来。”

她乖乖地坐在长沙上,仰头看过来的依赖眼神实在是太有诱惑力,祁山泽的喉结动了动。

“嗯。”

他会快点的。

“洗手间里有热水,你可以先洗一洗。”

他最后丢下一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寓。

有那么一瞬间,苏肴产生了一种他要将自己丢在这里的错觉。

心跳快了几拍,很快又被安抚下来。

她一定是太没有安全感,才会想这么多。

苏肴从沙发上站起来,这才发现上面被自己的衣服沾满了黑灰……她的脸蛋虽然擦干净了,但衣服还是脏的。

就在她准备拿抹布清洁时,一根殷勤的藤蔓早就蹭了过来,它丢弃了抹布,用自己的藤身一点点地将脏污擦净。

好、好奇怪。

为什么连他的分支都如此地……苏肴说不出来,只能尴尬地逃到洗手间,想要尽快地洗净身上的黑灰。

又有一根藤蔓凑了过来,在它的尖尖上,搭着一件纯白色的男士衬衫。

苏肴确实没有换洗的衣服,只好羞耻地接了过来。

水缸里早已被放满了热水,甚至还有另一桶备用。

热水能治愈所有疲惫,苏肴躺进去时,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

露在水面外的膝盖……突然搭上了一条滑腻的藤蔓。

苏肴猛地睁开眼,差点没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心脏骤停——缸外,爬满了无数根深绿色的藤蔓,就连洗手间的地上,也被它们占满。大多数都翘在缸外,沉默又躁动地看着她,胆子最大的那根藤蔓,才堪堪搭到她的膝盖。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它们都有自己的意识,甚至拥有人类的眼睛,正在无声地窥伺着她。

“出、出去……”

没有藤蔓听她的话,甚至更加放肆地往水缸内滑。

这是祁山泽的分支,是他的一部分,她不应该害怕。

苏肴颤抖着抓住那根藤蔓,放软声音求它:“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洗澡。”

——不。

——筑巢。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