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晴想了想,坦然说道:“在英国的那几年,我看到的全部是他身上的光环。他勤奋,努力,沉稳,踏实,节俭,自律,几乎所有我欣赏的男人优点他身上都能找得到。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了?看到他今天穿着囚服萎靡不振地站在法庭上,就像任何一个遭受到重挫的普通男人一样消沉颓败,我只觉得心里很难过很失望,却并不心痛。也许,我只是习惯了以前的那个他……”

舒果果默然片刻,低低地说:“爱和不爱,有时候我们真的看不清,只要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好。”

孟晴看了看她问:“你呢?以后什么打算?”

舒果果抬手抚了抚自己被风吹得飘扬起来的头发,语调平淡地说:“我马上就和云飞扬结婚了,以后,如果他不放我走,我是不可能再离开陵城了。”

“云飞扬?”孟晴十分吃惊:“锦越集团那个老总?”

“是的。”舒果果苦涩地笑了一下,说道:“爸爸这次的事,是他松口帮了忙,不然会判死刑的。”

“哦。”冰雪聪慧的孟晴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忍不住伸臂抱了抱她:“果果,加油,祝你幸福!”

“嗯,你也一样。”舒果果点点头,和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说云飞扬神通广大手眼通天一点儿也不为过,或许他真是急于结婚,一分钟都不想再拖延下去给舒果果自由。

舒利斌的案子一宣判,他就把崭新的结婚证甩到了舒果果的面前。

舒果果甚至自己都不用出面,连民政局的大门都没有踏进,就由一个未婚女孩变成了已婚女人身份。

由此,就发生了开篇的那一幕……

舒果果很自觉地接受了现实,云飞扬做到了答应她的事,她也自然要履行自己该做的事。

说起来,他们现在是结婚了。婚礼,自然是不会有的。

她觉得他们现在就好像还和从前一样,依然是一场双方对等你情我愿的交易。却又有些不一样,因为交易的内容已经升了级,他们由单纯的同居关系变成了结婚,是真正意义上的捆绑在一起了。

只是不知道,以后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而无论什么样的生活,她也都得心甘情愿地承受着。毕竟,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甚至,是她求着云飞扬换来的。

她当然明白,云飞扬是相当痛恨她爸爸和她们家的,连带着,也应该会相当的恨她……

昏昏噩噩的一夜,也不知到底睡着了多少时间?

早上起来,舒果果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容,双目黯然无神,眼圈下面是暗青色的,好像刚刚被风雨摧残过失去了鲜亮色泽的花朵。浑身上下,更是酸痛虚软得没有一丝气力。

昨天夜里,云飞扬将她折腾得太狠。虽然不是初经人事,可真的是比初夜还要让她难受。

以前,他们也有过无数次的欢爱缠绵,有时云飞扬兴致来了,也会疯狂无度地纠缠着她索要很久。

可是那时候,云飞扬待她还算是温柔的,会耐心地顾及到她的感受,从来不会让她太痛苦。

那段日子,在他强悍而又不失温存的引领之下,她也真的体验到了男女间身体交流最神秘的那种快乐。

然而昨晚,却完全和从前不一样。

云飞扬就像疯了一样,近乎肆虐地拿她宣泄。难道真是太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吗?还是,把对她爸爸和她们家的仇恨都靠这种方式发泄在她身上了?

她一点点愉悦快乐的滋味都没有体会到,只感到将灵肉凿穿,难以忍受的疼痛和屈辱。

他还不许她怀孕,呵,正好,她也不想要孩子。

一个生长在父母不爱,充满恨意和冷漠家庭的小孩,又会有多少快乐和幸福可言呢?

没准哪天云飞扬彻底厌倦她这个人和她的身体了,一纸离婚书又会准确无误地摆在她的面前。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他绝不会给她说yes或no的权利。

单亲家庭的小孩好可怜,她真的不要,这样生下自己的宝宝……

舒果果心事重重地想着,拖着虚软无力的身体走到卫生间里去洗漱。

这房子从前她住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各处布置和设施都没有太大变化,给她的感觉是熟悉而陌生的。

昨晚过来时她随意看了一下,她以前的衣服和一些小饰品竟然都还在这里,依然好好地挂在衣柜里,摆在抽屉里。

就好像,她一直住在这儿没有离开过一样。倒让她感觉十分意外,而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怅然。

是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她现在虽然重新回来了,甚至和云飞扬的关系更为明确了,直接变成了他的妻子。可是,她明白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只是更低下了……

舒果果还注意到,有个房间里多了一些女士的衣物,看起来都比较庄重老成,大概是云飞扬妈***。

想到了陶婉珠,舒果果的心里越发难过,就像堵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那样,压抑而又无奈。偏偏这块大石头,还是永远都搬不走的。

所以,云飞扬怎么对待她羞辱她,也是她应该面对和承受的吧。她根本,就没有任何逃避的理由。

如果不是她迷失心智真的听从了爸爸的歪主意去盗取锦越的商业机密,也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算了,不能再想下去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舒果果重重地甩了甩头,对着镜子细心地化好了妆,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再像那种病恹恹的人了,这才带上门去上班。

现在,也就只有潜心工作的时候,才能让她苦涩郁闷的心情稍微解脱一点点。

和同事们相处友好,在自己的工作领域如鱼得水,还有,林云天对她也很好。

这些,是她目前唯一的宽慰和支撑了。

中午舒果果照例是在公司楼下的快餐店吃的饭,上来时顺便给林云天带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