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男人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亦或是根本不屑于搭理她,连身形都没有顿一下,依然旁若无人地向前走着。

舒果果最受不了人家对她的这种赤果果的无视,又大声吼了一句:“喂!那个开宾利的!你站住!”

终于,那个男人停住了脚步,略带意外地回过头。整个动作潇洒自如,优雅有范,仿若浑然天成的王者。

呃!舒果果抿了抿嘴唇,忽然之间有些结舌。

主要是她没有料到,这个嚣张无礼的男人居然会长得这么好看。

有一张偶像明星般的俊逸容颜,却又比明星多了几分从容沉稳的气度,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实话实说,如果没有发生刚才那件令人倒胃口的事情,舒果果一定会毫不犹豫把他归为帅哥中的精品帅。

可是现在……她看他真的很不爽,长得帅也没用!

男人居高临下看了看一脸恼怒的舒果果,不加掩饰蹙了蹙英挺的剑眉:“有事?”

舒果果回过神来,愤愤不平地开口:“你把我裙子弄脏了,我刚买的新裙子。”

一边说,她还一边专门抖了抖自己的裙摆,让那些泥点水渍尽数展露出来,好像生怕人家不相信似的。

男人再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云淡风轻地发话:“你脱下来吧。”

什么?舒果果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之间没太弄明白,挑高了秀丽的双眉瞪着他。

“脱下来,裙子我买了。”那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依旧面色平淡语波无澜,像是在叙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晕倒啊,我靠!看来是碰到了一个外星生物。

舒果果轻轻抽了一口冷气,尽力压抑着自己波涛汹涌的怒意,一字一句地道:“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不需要你买我的裙子,只是,你应该向我道歉,道歉你懂不懂?”

男人又拧了拧眉毛,黝黑发亮的双瞳更显深邃,闪动着如同墨玉一般的魅人光泽:“小姐,你说我把你的裙子弄坏了,我买下来,付钱给你,这难道不对?”

“当然不对了!”舒果果真是受不了了,再也顾不得维持什么该死的风度,连珠带炮地吼道:“谁要你买我裙子了?你弄脏了我的衣服,赔礼道歉是天经地义!你难道没学会说对不起三个字?”

“你猜对了,我正好不会说对不起。”男人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如同刺猬炸开了毛一般的女孩,唇边漾开一丝揶揄的弧度:“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谁稀罕你的臭钱?!” 舒果果狠狠咬了咬牙齿,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了:“神经病!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我要的价你还不一定出得起!”

“呵呵,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给。”男人越发有了兴致,黑深的眼眸熠熠闪亮,如同猎人发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猎物:“别生气,本来是美女,一生气就不好看了。”

舒果果气结地转了转眼珠,忽然灵机一动,把手往他面前一摊,恶意十足地一笑:“行,我不生气。先生,这条裙子一千万,你赔给我!”

“没问题,一手付钱一手交货。”没想到那男人面色丝毫未变,反而微微笑了,神情十分可恶,却是帅气得要命:“只要你现在把裙子脱下来,我马上给你开支票。”

我呸!今天真算是撞了鬼了!

舒果果彻底服了,想到宴会早已开始,而她还要急着见到钟子安,她决定不再同这样的无聊又无德之徒浪费细胞。

“好女不跟男斗!我今天还有事,不跟你一般见识,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恶声恶气地丢下一句话,舒果果甩着飘逸的长发扬长而去。

好女不跟男斗?嗬,有意思。

看着怒气冲冲走进酒店的女孩,男人深沉难测的眼神闪耀出了一丝微妙的火花,就像夜晚可以映亮星空的星光。

只是,他自己并未察觉……

舒果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尽量淑女样地走进凯悦三楼的宴会厅。

晚宴果然已经开始,居然还是采用的西式自助餐形式。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明亮的水晶吊灯映出了一室奢华,柔和优雅的乐曲正在缓缓流淌。训练有素的侍者们端着精致的托盘,礼貌地穿行在各位衣冠楚楚的红男绿女之中。

舒果果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爸爸舒利斌,这个年近半百的中年富商,今晚穿了一身名家定制的高档西装,可还是掩饰不住他那有些发福的体型,以及微微显露出来的老态。更衬托得依偎在他身边的那位娇俏佳人青春美艳,妖娆动人。

这就是他刚刚娶进家门不久的新夫人姜妙珊,一个只比舒果果大两岁的年轻女郎。

此时,姜妙珊已经看到了匆忙走进大厅的舒果果,连忙拉了拉身边的舒利斌,轻轻笑道:“利斌,你那宝贝女儿来了呢。”

正在同宾客交谈的舒利斌抬眼一看,脸上立即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跟客人打了声招呼,带着姜妙珊走到舒果果面前:“乖女儿,你总算来了。”

“嗯,爸,你还好吧。”舒果果点点头说。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看到爸爸拼命想打扮得年轻一些同艳光四射的姜妙珊站在一起,心里都有些难过。

“当然好了,你要是能回来多陪陪爸爸就更好了。”舒利斌轻轻叹息了一声,似乎有几分感慨。

舒果果一时没有答话,一直亲亲热热挽着舒利斌的姜妙珊开口道:“果果,你好久没有回家了,气色倒是越来越好,看来出去住过得不错呀。”

“呵呵,一般。”舒果果淡淡然地笑了下,不想跟这个虚情假意的继母多套近乎,直截了当地问:“爸,子安哥是不是回来了?”

“是啊,昨晚刚刚到的,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看着亭亭玉立站在眼前的女儿,舒利斌十分开心,笑呵呵地答道。

昨晚就回来了?怎么他都不跟我联系一下?

舒果果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又问:“那他现在在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