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择才二十多,正是最青春的年华,一想到儿子要被关押,钟父就眼眶发红,看着十分的悲伤和悲痛。

钟择看年迈的父亲为了他的事奔波,还第一次在他面前眼里含着泪光,钟择想到自己做过的事,他本来觉得那无所谓,只是玩玩而已。

现在记忆突然清晰,当时池钥瞪着他的目光极端愤恨还有难受。

钟择换位思考,若是他被人这么对待,就算没有成功,他也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钟择意识到自己过去的想法有多么的错误,他怎么能因为只是自己的一时兴起,就随便去伤害别人。

钟择笑自己的恶劣和愚蠢。

他想父亲道歉:爸,我知道错了。

钟父看到儿子总算肯认错,有那么一点欣慰,只是光是钟择认错没有用。

只要韩盛不放手,钟择就从这个地方出不去。

钟父拧紧了眉头,只从儿子进来后,他这些天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钟择看着父亲好像几天时间就苍老了许多,心口浸透了水,胀疼得难受。

爸,你去找刘杨还有罗秀

钟择在看守所的这几天里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会告诉他爸,让他爸去找两个人。

说到罗秀的时候钟择语气顿了顿。

罗秀就不用了,就去找刘杨,你看能不能让刘杨来这里一趟,他和池钥关系挺好,我也是通过他认识的池钥。

钟择这话意图就很明显了,显然是想通过刘杨,让刘杨来帮他向池钥求情。

韩盛那里,钟择不会忘记那天夜里的事,如果不是忙着带池钥走,钟择有理由相信,韩盛会挵死他。

钟择现在光是想想,就心里直发毛。

这个事情的突破口在池钥那里,除了找池钥之外不可能再有别的方法。

你说刘杨?钟父隐约记得这个名字。

对,是他,爸你尽快把他找过来。钟择估计池钥不会把他们间的事告诉别人。

本来是想找找罗秀的,钟择想想决定还是算了。

罗秀和池钥关系更亲密,而起他估摸着要真把这个事和罗秀说了,说不定池钥那里会更难靠近。

好,爸爸出去就立刻找人,你放心,爸爸会救你出去。钟父握住儿子的手,向他保证道。

钟择微笑着点点头,他再一次和他说了声:爸,对不起,给你添这么大麻烦。

你知道错了就好,如果见到那个叫池钥的,你给我好好和他道歉。

我会的。钟择仿佛松了口大气般,他相信只要池钥肯松口,这个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不信自己未来几年真的就在监狱里度过了

钟择这边的动静池钥不知道,他以为钟父一次找了个空,第二天会再来。

结果好几天都没有动静。

周五的这天池钥去学校,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偶尔池钥也有种那天晚上是他的一场猛。

不过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两名保镖,两人换了衣服,没在穿西装,换成了一般休闲服装,和池钥保持一定距离,至少其他人眼里不会觉得他们和池钥有什么关系。

韩盛预料到肯定会有人去找池钥,所以找了两个人来。

显然韩盛很有先见之明。

池钥到了学校,要么宿舍,要么教室图书馆,没有再去其他别的地方。

刘杨打电话来的时候池钥正往图书馆方向走,接通电话,刘杨问池钥现在在干嘛。

准备去图书馆。池钥当时没想太多。

图书馆啊,一会我也过来,最近要考试了,临时抱个佛脚,争取不挂科。刘杨语气听着轻快。

池钥给了对方他的大概地址,图书馆宽阔,上下五层楼。

挂了电话,池钥快步走向图书馆。

图书管里人不太多,池钥常坐的位置上没有人,他先拿水杯接了杯热水,然后坐在位置上开始看书。

似乎没过太久,池钥没看时间,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正好池钥身边还有空位,对方直接坐下。

刘杨没立刻说明来意,直接就说影响池钥看书,也显得他不太真诚。

只是虽然低头看书,不过刘杨的心却没有太多地在书上面。

他无法不想到昨天听到的事。

钟择的爸爸过来找到他,和他说了一个事。

对方省略了一些细节,但刘杨却仍旧能猜测到事情有多严重。

钟择被抓到看守所关着,还无法保释。

刘杨好奇钟家居然不能把钟择给保释出来,随后钟父告诉他韩盛家里的大概背景。

听了后刘杨完全震住了,他完全不知道韩盛还有这个背景。

现在钟择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韩盛。

而且还是動的韩盛喜欢的人。

一开始刘杨惊讶于池钥和韩盛这个一线明星谈恋爱,但后面知道韩盛家的情况,刘杨则更震惊于后者了。

钟父请刘杨出面去见一下池钥,让刘杨去给钟择求情。

刘杨回复:可能我去求情,也不会有什么用。

甚至刘杨还有点担心,要是因为他这次帮钟择,而丢失他和池钥之间的这份友情,刘杨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看刘杨面有难色,钟父语气更加恳切。

刘杨作为一个晚辈,被一个长辈这样恳求着,他狠不下心。

只好勉强同意说自己会去试一试。

到了池钥这里,看到池钥在专心看书,池钥面色平静,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刘杨试着想了一下,要是他自己出了这种事,他可能做不到这么平静。

刘杨心中叹息,怎么都没想到钟择会走这一步。

明明钟择家有钱,身边也多的是人想凑上来,偏偏去招惹池钥。

现在好了,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他和钟择认识了有些年,钟择是他朋友,看着朋友出事,自己袖手旁观,刘杨的心也没有那么冷。

一边是钟择,一边是池钥,刘杨眉头锁着,不知道这个事要怎么开口。

时间就在刘杨的纠结中这么过去了。

到吃晚饭的时间,韩盛在外忙碌,晚上要很晚回来。

对方给池钥发过短息,说自己会回来,让池钥不用等他,早点睡。

池钥没说让韩盛既然太晚就明天再回,对于一个有失眠症的人,反而回到家里,能够拥着池钥睡觉,这对韩盛来说才是有吸引力的。

所以池钥打算在学校吃过饭后再过韩盛家那边。

他和刘杨一起往学校食堂走。

路上刘杨眼底始终有挣扎,想说却又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说出口。

池钥早就觉得刘杨今天好像有事,他侧眸盯着刘杨,看刘杨欲言又止,池钥一瞬间就猜到了大概原因。

他停了下来,并且往人工湖旁边走。

大家都在往食堂去,人工湖边上的小路上没什么人。

池钥站在围栏边上,一旁刘杨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你说吧!池钥斜着身看向刘杨。

刘杨走到石板上,对上池钥的眼,在对视中他突然有种预感,池钥知道他准备说什么,他为什么而来。

刘杨步伐停顿片刻,重新走起来,他走到池钥身边,和池钥并肩而站。

池钥刘杨就喊了句池钥的名字,剩下的他嘴唇蠕动,可没出声。

你来个钟择说请?除了这个外,池钥认为应该没其他可能了。

刘杨眼睛猛地一抬,他盯着池钥,看来池钥都知道了。

钟择他爸爸来找过我,钟叔叔今年五十多了,以前我见过他,人看着很精神,一段时间不见,好像头上白发都多了一些。刘杨没有立刻就说请池钥原谅钟择,或者放过钟择。

而是先说钟父。

池钥目光从刘杨脸上转开,他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湖水荡漾,有白鹤在水面上掠过。

池钥脸色看起来平淡,但从刘杨的角度,他注视池钥的侧脸,感到了一种冷意。

没有出声,池钥沉默着。

钟父和我说了,钟择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钟择希望能够有机会和他当面道歉。

如果钟择可以出来,他会立刻退学并且离开出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这是钟父和钟择商量的结果。

不光是退学而已,而是以后都保证不再出现在池钥的眼前。

听到这里池钥转过头,他目光看起来冷冷的,但意外有了点波动。

刘杨你觉得我该原谅他吗?池钥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刘杨。

刘杨愣住,在池钥明亮清透的眸光注视下,他嘴唇张了张,好一会才出声。

我不知道。这是刘杨的真实想法。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原谅他?池钥换了个问法。

刘杨抿着唇角,显然这个问题把他给难到了。

他不可能点头的,点头在某种意义上就等同于他认同钟择的做法。

我去看守所见过他了,他只是让我向你带句话,没有求我来向你求情,他爸似乎看起来比他还要担忧。

什么话?刘杨是他朋友,虽然当初池钥接近刘杨就带有目的。

后来接触中,发现刘杨这个人还不错。

虽然刘杨和钟择这样的人是朋友,但刘杨本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像钟择他们肆无忌惮地玩着。

希望你有时间去一趟,他想当面和你道歉。刘杨抬起眼,他看着池钥,作为钟择和池钥共同的朋友,他不想失去任何一方。

只是如果真那样的话,也许两边都会失去。

刘杨还是替钟择说话。

这个我没法答应,被韩盛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韩盛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他要是去见钟择,不亚于直接打韩盛的脸。

但刘杨出来求情,池钥想到当初他利用过刘杨的事。

这个事刘杨不会知道,池钥一直记挂在心里,算是他欠刘杨一份人情。

池钥转身往池塘走,不再继续呆在湖边。

身后刘杨好一会没动,片刻后刘杨跟了上来。

后来两人没有就钟择的事再继续谈下去。

只是当在路口宿舍楼下分开的时候池钥给了一个回复:我回去想想,明天给你答复。

至于答复什么,不是原不原谅钟择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去和韩盛说,让韩盛放钟择一马。

池钥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事才是重点,虽然刘杨全程没提到过。

不可能只是让他原谅这个事,怎么都不可能。

刘杨站在宿舍门前的空地,看着池钥快速转身进了宿舍楼。

等池钥的身影消失不见,刘杨拿出电话给钟父打过去。

钟叔,我见过池钥了。刘杨转身离开。

他怎么说?那边语气明显焦急。

刘杨眸色深沉:没有直接回复,池钥说回去考虑考虑。

为什么还需要考虑?意识到自己语气太严厉,钟父随即放缓声音。

麻烦了,刘杨,谢谢你愿意帮小择的忙。

钟叔你太客气了,我并没有帮上忙。甚至于可能还会失去池钥这个朋友,得不偿失。

这次是小择做错事了,他已经在看守所里深刻反省,后面的事就还要麻烦你了,如果有结果立刻联系我。

好,我知道,一会我还有点事,就先挂了。刘杨朝前面的道路尽头看,整个神色冷肃。

好好,那就这样。

放下手机,刘杨缓缓呼出一口气。

池钥会宿舍待到晚上七点多然后出的门。

两保镖坐前面,池钥坐在车后。

池钥戴着耳机听歌,同时思索起下去那会刘杨和他说的事。

池钥手指弯曲握成拳头,他知道要让钟择从看守所出来其实很简单,只要他主动表明和钟择只是在开玩笑,对方没有绑架他,这个事就能这么结束。

但就这么放过钟择,池钥又有点不甘心。

池钥摇头微笑,想到干脆直接去,将钟择给揍一顿。

估计钟择不敢反抗。

不过池钥不是崇尚暴力的人。

在河边的时候,刘杨告诉他钟择被韩盛给踹得脾脏破损,向来钟择不会太好受。

池钥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突然他又想到一个事,谁都会发错,总得个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还有对方都让刘杨来求情了。

罗秀,池钥想到罗秀,既然能找刘杨,应该也知道罗秀和他关系最好了,如果是罗秀来求情,想到这里池钥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钟择就还算有可取的地方。

真让罗秀知道这个事,池钥就真不会改变注意。

就这么放手,池钥觉得太便宜钟择了,还是得让钟择再受点教训。

看守所池钥肯定不会去,他想到了一个方法。

钟父来找自己的事,还有刘杨求情的事,当天夜里池钥没有和韩盛说。

韩盛回来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池钥睡地正熟。

韩盛未免吵到池钥,晚回家的话都是到隔壁去洗澡,洗漱过后返回卧室。

躺到床上,不等韩盛伸手,池钥感知到身旁的热源,自己就翻身翻到了韩盛怀里。

半睡半醒,池钥略微睁了下眼,感受着熟悉的气息,眨眼间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池钥和韩盛说了这些事。

韩盛知道不可能完全瞒着池钥,池钥毕竟是当事人,肯定会被人找。

韩盛问池钥什么看法,难道打算原谅对方。

原谅?当然不原谅,我可一点都不大度。要是他大度,当初就不让故意接近刘杨,唆使刘杨去袭击曾伤害过罗秀的人。

只是我欠刘杨一个人情,当初酒吧里的事,你还记得吧?

池钥让韩盛回想一下。

韩盛眯眼,他自然记得,要不是有酒吧的事,可能这会池钥不会住在家里,不会和他睡一张床上。

韩盛颔首。

我当时没想和刘杨成为朋友,我利用他,让他去偷袭人。

这个事池钥没有和人说过,韩盛了解的也只是以为池钥和刘杨是朋友,两人合谋计划了这个暗里打破人脑袋的事,他以为两人是同谋,经池钥这么一说,韩盛意识到原来主谋是池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