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筝皱眉,他倒也不全是为了转移话题,而是确确实实闻到了酒香,在邵云朗坐起来之后,便愈发浓郁醇烈。

不像是寻常的酒,而是信引。

这信引似曾相识,顾远筝几乎是立刻想起了七年前织金河畔,那个和他极度契合的地坤。

可这里哪有什么地坤

他嗓子有些干,再次看向坐在一旁的邵云朗。

邵云朗不明所以的和他对视片刻,突然眯着眼睛狐狸似的凑过来,在他耳廓处轻轻的吹了一下。

什么眼神啊顾哥?邵云朗笑了笑,怎么好像要吃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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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顾远筝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

邵云朗笑着抄起一本公文, 遮在两人脸侧,交换了个缠绵的吻。

酒香就绕在顾远筝鼻息之间,缠的他愈发躁动, 他抬手拢住邵云朗后颈, 吮吻间带了些许凶狠。

两人分开时, 都有些喘。

邵云朗低笑道:带劲儿啊,再来一个!

他正要再凑过去, 便听到马蹄声快速靠近, 有传令兵在马上隐约看见了坐在坡上的两人, 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于是只敢远远的喊了一嗓子。

殿下!五台郡那边挖出了些好东西, 汤将军请您务必亲自去一趟!

啧邵云朗照着那添了绯色的薄唇又亲了一下,便起身道:老汤那边好像有急事,我先去看看, 一会儿我那亲卫小张来接你,先走了!

顾远筝:

他看着邵云朗一阵风似的骑马跑了, 有些无奈的抬手虚抓了一下那小混蛋的背影。

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好像特别容易动情?

顾远筝低头, 轻嗅指尖残留的酒香,又情不自禁的滑了下喉结。

老汤这么急, 是因为发现了一处岁金矿。

邵云朗赶到时,汤将军已经派人下去探了, 但到底有多少,连最有经验的私贩都说不好, 只是两眼发亮,一边吞口水一边念叨:发了发了这下可是发了

邵云朗看着有趣,抬起马鞭不轻不重的抽在那私贩的屁股上, 好笑道:发了也是本王发了,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私贩霍然一惊,赶紧回头见礼,他常在这草原上讨生活,时常给邵云朗带路,还帮着邵云朗将缴获的金银换成铁矿和粮食,可以说是邵云朗在养活他们一家老小。

去年冬天他那疯癫的老父顶着风雪跑出门,差点让狼给叼走,也是巡防的邵云朗给救了回来。

从那以后,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把自己当成了邵云朗的半个幕僚。

见到邵云朗,他也不害怕,躬身嘿嘿一笑道:王爷发财,小的打心眼里替王爷高兴。

老汤也急匆匆的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见有私贩在此,嘴上没敢明说,两只眼睛却亮的惊人,满脑门都写着起事有望。

邵云朗沉吟片刻,低声吩咐道:这一带没有人烟,命狼骑封锁消息,发现岁金矿这件事,只言片语也不能给本王透露出去,违令者军法处置!

汤将军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些许,转身去布防了。

有了岁金矿固然是天大的好事,可岁金提炼和锻造都极为困难,要有相应的冶炼设备和匠人,是要自己冶炼,还是倒卖到黑市上换冶炼好的岁金,这事还有待商榷。

众人争辩了两三日,最终还是决定军中自己冶炼,剩下的问题便是找设备和工匠。

忙完这些,邵云朗再回到秋水关已经是五日之后了,他也是没想到,这一趟去耽搁了这么久,想到临别时顾尚书似乎还没亲尽兴,于是便直奔顾远筝的住处。

他一进院子,便发现了古怪。

此前,他不放心顾远筝的安全和身体状况,于是从亲卫中抽调一小队天乾跟在顾远筝身边听他差遣,今日一回来,便发现这一小队人都站在小院外面,躲的远远的,一个个面色复杂的在树下乘凉。

邵云朗怒了,一脚踢在队长小腿上,让你们跟着顾大人,你们就是这么跟着的?!

王爷队长也很委屈,我们兄弟几个也想跟着顾大人可顾大人他最近,他那个了,控制不住信引,我们站在他屋外,实在是喘不上气啊。

是啊有人满脸恍惚的说:顾大人瞧着那么温和的一个人,这信引竟然这么凶

太有压迫感了,根本受不了

邵云朗听得一头雾水,那个?他那个了?

咳队长小声说:易感期您说这忍着多难受啊,王爷,要不咱给他找个小地坤送进去?

邵云朗斜了他一眼,哼笑道:你想的还挺周到。

队长不好意思的挠头,嘿嘿谢王爷

真以为本王夸你呢?!邵云朗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上,去校场上跑圈去!本王不从顾大人屋里出来,你不能停!

队长:啊?

见王爷进了顾大人的院子,队长更委屈了,扭头问自己的兄弟:王爷要罚我,我说错什么了?

唉有人幸灾乐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兴许顾大人身体不好,你跑上个四五圈就结束了呢?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有人挤眉弄眼,顾大人这信引,这般浓郁,一看就是憋挺久了嘿嘿,信引这么猛,我看没个三五天,王爷怕是出不来。

也对,队长你自求多福吧哈哈哈

兴许是为了防止信引扩散影响太大,顾远筝的卧房里门窗皆是紧闭着,邵云朗推门进去时只觉得燥热,也不知是因为夏末未消退尽的暑气,还是因为别的。

仔细想来顾远筝几乎没有过易感期,倒不是说顾远筝清心寡欲,毕竟俩人在一起没少厮混。

只是天乾的易感期一般是因为地坤的信引相互吸引才会发作,这些年也不乏大胆热情的小地坤释放信引勾搭顾大人,但顾远筝当真是守身如玉了,眼睛都不屑于斜一下。

所以他这突如其来的易感期,也是挺新鲜的。

屋里没人,唯有床上帐幔低垂,看影子是在午睡。

邵云朗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手探进帐子里去摸顾远筝的额头。

下一刻,手腕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扣住,猛地一拉。

邵云朗一个没站稳扑到床上,连带着床边防蚊虫的帐子也发出短促的撕裂声,一并乱七八糟的扯上了床。

躺在枕头上,邵云朗笑着抬眼,看向压制着他的顾远筝。

那天青色的轻纱落在顾大人头上,朦朦胧胧的一层后,是绯色的眼尾和黑沉沉的眼眸,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一张脸,此时因浸透了情欲而变得愈发浓墨重彩,离得近了甚至有些惑人。

只是美人手劲儿有些大,捏的邵云朗手腕都隐隐作痛。

平日里顾远筝都是很体贴的,这突如其来的强势让邵云朗颇觉新鲜,只躺着看他。

小五

顾远筝嗓音低哑的俯身,隔着层纱,鼻尖在他领口处流连,凉华柔顺的长发滑落下来,蹭的邵云朗有些痒。

干什么像狗子一样闻来闻去?邵云朗好笑道:闻出什么来了?

你顾远筝抬头,眼底满是疑惑,你是地坤?

嗯?邵云朗自己抬腕闻了闻,倒是没闻到什么味道,你以前不是说闻不到吗?这事说来话长,你确定要现在说?

不要。顾远筝低头,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喘息道:先做。

行邵云朗挣了挣,身上的人没动,他只好商量道:你先放开,让我在上面。

顾远筝抿唇,黑眸执拗的盯着邵云朗,似乎对这个提议有些不满,但他的腿又确实有些不方便。

谁在上面重要吗?邵云朗低笑着吻了一下他的下颌,让你在里面不就成了?

这个姿势确实累,就算邵云朗打仗时急行军,也没有过连着两天都在马上的经历,而且顾大人用行动证明,他只是腿不能动,腰绝对没问题。

但邵云朗的腰都快折了。

到了第三日,煜王殿下带着满身的痕迹,目光有些呆滞的问顾远筝:狗天乾,你有完没完?

顾大人斜靠在软枕上,意犹未尽的哄道:小五

你就是叫我爹都没用。邵云朗往后退了退,仗着顾远筝行动不便够不到他,成功退到安全范围,低头看了看顾大人仍精神着的某处,迟疑道:要不你自己动手?我坐这儿给你喝彩助威?

顾远筝:

他深知邵云朗吃软不吃硬,也不说什么,只是抿唇,轻声道:小五,我难受

邵云朗:

这狗天乾真是知道怎么拿捏他的软肋啊!

顾远筝再接再厉道:兴许是没有结契的缘故,你过来让我咬一口?

邵云朗也想,兴许真是这么回事儿,他在战场上受过那么多次伤,咬一口倒也没什么不能忍,快点完事儿才最重要。

毕竟这事爽是爽,但多了他也吃不消。

他狐疑的爬过去,盯着顾远筝,那最后一次啊

嗯。顾远筝点头。

要咬脖子,邵云朗只得背对着他坐下去,这个动作倒是不累腰了,他只管靠着顾远筝就是了。

只是在天乾的犬齿刺进后颈柔软的那块儿皮肉,并开始注入信引时,沉浸其中的邵云朗突然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并不是疼,相反是很愉悦的,但这种被压制和臣服的危机感使得邵云朗几乎是本能的挣扎起来,竟险些挣脱顾远筝的钳制。

这对任何一个正在结契中的天乾都是不能忍受的,白檀的冷香在瞬间压制反扑,与此同时,顾远筝将人牢牢锁在怀里,为了进的更深,甚至跪了起来。

信引注入完毕,邵云朗失神的喘息片刻,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姿势

我草你大爷顾远筝邵云朗红着眼尾又哭又笑,你他娘的真是个色鬼投胎,为了上老子,残废都能站起来了,这他娘的是什么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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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这意外之喜让煜王骂骂咧咧两三天, 顾大人只是耳根通红的听着,乖顺的像个新过门的小媳妇儿。

这几日来送饭的杂役都能看到这这样一副奇景,煜王殿下走路也瘸, 努力练习走路的顾尚书也瘸。

两个瘸子互相搀扶着, 硬是走出几分身残志坚、相濡以沫的味道。

这几日, 邵云朗也和顾远筝说了他身为地坤的内情,在听说这毒对身体有一定影响时, 顾远筝立刻紧张起来, 却在听说只是子嗣艰难后, 又松了口气。

他拄着拐杖小步的向前挪, 神色淡淡道:倒也无妨, 子嗣并不要紧。

邵云朗登基后可以过继子嗣,亲情并非一定要血缘维系,这秋水关内任何一个袍泽兄弟, 都比邵云朗那蛇蝎心肠的亲大哥来的靠谱。

但我还是挺想要个小崽子的。邵云朗坐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看着头顶的枝桠, 你看庄鹤轩那小模样,多好玩儿啊。

他又看走到他身侧的顾远筝, 调笑道:顾大人可要努力了。

顾远筝丢了拐杖,踉跄着和他挤到躺椅上, 偏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也不知前几日是谁, 到最后都哭了,煜王嘴硬, 床上骨头也这么硬就好了。

骨头硬有什么用?本王其他地方硬邵云朗靠在他肩上,脸有些挂不住的说:再说了,本王那是喜极而泣。

嗯。顾远筝从善如流的点头。

邵云朗自己又忍不住笑骂道:冶金坊的驴都没你能干

这话某种角度来说反而是褒扬, 顾远筝不置可否,伸手按了按邵云朗后颈,疼不疼?

嘶邵云朗躲开,摇头道:疼倒是不疼,就是麻,我现在到底是个泽兑还是个地坤,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信引味?

他把后颈凑到顾远筝面前。

又是这无异于邀请的动作

顾远筝没脾气的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而且我们结契了,你的信引就算外溢,也会被我的信引覆盖掉,其他天乾是察觉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