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瑟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人,按理来说,这人是囚禁自己的元凶,又是整个布局的起头,自己该恨他才是,可他既没有杀自己,也没有亲自设下这个局,棋子而已,水瑟心中郁结,反笑出声,大家都被此局所迷,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恨他呢?各为其主,这话说的在理,可若真的不恨,真的不怨,为何此时有赶他出去的冲动呢?迁怒果真是人之本性。

“夕大人有何贵干?”水瑟气急反而笑的灿烂,“我...你可好?”暗夕面对这个女人开始有些无措,本来想一进来就把暗昕的事情讲与她听,可此时连对上她的眼睛都困难,心跳又开始不规则的律动,只好胡乱问出一句。

“托大人的福,这里有吃有喝,除了自由什么都有,就是时刻要担忧自己能不能看见的明天的太阳这点,我比较不喜欢。”水瑟一屁股坐在木床上,歪头看他,她恨不得惹急了他,好让他一刀杀了自己,也好过活体取趴蝮的强。

“我...不是故意的....”暗夕怎么说都觉得不妥,是他亲手把她送进来的,她的族人和朋友此刻也在水深火热中,他没有立场问候她,他再木纳也看的出来,她...不喜欢他,暗夕突然黯然的把手放在胸口,低声自语道:“你是为她而跳吗?”

水瑟看的一头雾水,这人是不是中邪了,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还摸着心脏,难道是某种巫术?想及此,不由的往后靠了靠,可惜这个动作也被暗夕尽收眼底,“你...怕我?”暗夕往后退了一步,就是不想看到她因为自己而退缩,“那到没有,不过,我们又不是一伙的,谁知道你的主人们又想怎么折磨我!”水瑟狐疑的说道,见这个男人奇怪的后退,似乎不想伤害自己,而他的双眼竟然透着某种渴望,这是水瑟很不能理解的。

“你安心在这里,昕她出去了!”暗夕极力想表达清楚,他自小就被困在那个笼子里,从来没人和他说话,除了练习杀人,他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后来暗昕来了,是第一个不怕自己的人,还拼命和自己说话,希望自己可以和她一样能说会道,可惜,杀人,接受命令,执行任务已然成为自己全部的生活,结交朋友,谈天,把酒言欢,反而是一种无聊之举,以往觉得自己不善言辞也没有什么不好,反正杀人又用不到,对个将死之人又能有什么话说,可今日,他多希望自己能够巧舌如簧,能够劝她安心留在这里,也希望她能够不要恨自己。

“暗昕出去做什么?”水瑟这下不再害怕,从床上站起身来,萌发出一丝丝的期望,“她说...要救她喜欢的人...”暗夕见她此刻似乎重新燃起了生命之火,不再如他刚来之时那么颓废,双眼的空洞也似乎被希望填补,又变得灵动诱人起来,“喜欢的人?是亦游对不对!”水瑟惊喜道,什么都不顾的拉住暗夕的双手摇晃着,眼角不停的流下泪水,嘴角却诡异的翘起。

暗夕只觉心脏被谁狠狠的揪了一把,顿时蹙起眉头,顺着心意的抽回手想为水瑟擦干泪水,哪知被她侧头躲过了。

水瑟只顾高兴哪里注意到那么多细节,一个转身在床边来回踱步自顾自说道:“是,绝对是亦游,她也只会喜欢亦游...”“是那个绣着两只鸭子手帕的主人...”暗夕隐隐不悦,他不喜欢水瑟忽视他,所以补充道,“什么鸭子!那是鸳鸯,鸳鸯交颈懂不懂!”水瑟横了他一眼,眉眼都是笑意,让暗夕也情不禁的愉悦起来,甚至嘴角泛起一丝自己和水瑟都不曾察觉的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