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理和尚师徒两路退兵之后,唐璧不用想也知道瓦岗寨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的军队,当下严密防范,出乎意料的是山上却一直没有动静。杨林等的不耐烦,攻打了一次山寨,可是瓦岗寨的铜墙铁壁哪里是那么容易攻克的,隋兵丢下上千的尸,却连大门的边都没摸到。日子逼近年尾,天也冷了起来,杨林看看冬天来临,也沉不住气了,每日派人叫骂不停。唐璧倒乐得避战,并不冒进,只是扎住阵脚,防备瓦岗寨的偷袭。

就在唐璧都放松了警惕,以为瓦岗寨打算固守等待冬天的时候,他的大营里炸了锅了。从唐璧以下全军一万多人都开始上吐下泻,不说普通士兵,就是随军的医生也都拉肚子直到直不起身来。各种药石都用了,可是依然不见好转。唐璧只拉的两腿软,心知一定是瓦岗寨的人在饮水或是食物里下了药。他们没下毒药,伙夫营的银针就起不到作用,结果搞的满营都是臭气熏天,各个愁眉苦脸,别说打仗,连走路都费劲。

杨林听说唐璧营中生变,派医生来看,也无法治疗,倒是武安福的营中因为当日开饭较晚,只有少数人中毒。杨林实在没有办法,知道唐璧军一时无法战斗,只得叫他们拔营回山东,慢慢调理。于是唐璧的一万人马丢下一地的恶臭,灰溜溜的一路拉肚子拉回山东去了。

武安福送别了唐璧等人,不无遗憾的对孙思邈道:“可惜夏将军和刘将军跟我交情不错,叫他们也拉的面黄肌瘦,实在不忍心啊。”

孙思邈笑道:“我已经尽量减少了分量,没想到药性如此的大,的确对不起他们两位。”

武安福撇撇嘴:“如今只剩下干爹了,他老人家不好对付啊。”

身后的李靖道:“少帅还打算用这样的招数来对付靠山王吗?”

武安福摇摇头道:“恐怕不行,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唐比一走,武安福的孤军拔营和杨林合兵一处,本来声势浩大的四面围剿,如今只剩一面,杨林恼羞成怒,每日列兵骂阵,骂了三天,这日一早,瓦岗山上炮响连连,杨林一听,急忙披挂上阵,带上十一家太保,出来迎战。等到杨林这边阵势扎好,山上依然不紧不慢一声一声的放着炮,杨林听得奇怪,问道:“怎么放这么多声炮也不出来一个人影?”众太保都说不知。一旁上官狄一直在数着,等到炮声结束,苦笑着对杨林道:“王爷啊,他们放了九九八十一声炮,看来是以帝王之尊来出战。”

杨林这个气啊,一群响马竟然还敢装模作样,正生着气,北山口的关口一开,两面杏黄旗招摇而出,向两旁引领着队伍铺开,后便瓦岗人马蜂拥而出,就见队列整齐,进退之间颇有章法。瓦岗军兵士气高昂,队伍中旌旗招展,官兵装备齐全,士兵都是明盔亮甲,武器精良,将官都穿的精神抖擞,英气逼人。士兵出来的差不多了,就听鼓声通通通三响,出来的正是秦琼,他一身金黄的铠甲,背后八肝护背旗,胯下黄膘马,马上挂着照月奔雷枪,还暗藏着金装熟铜锏,他身后一排十三员大将,正是五虎上将,八彪上将,每个人背后都有小兵打这旗帜,上面书写着各人的名讳。杨林气的直乐,回身对众太保道:“这是打仗还是唱戏?”

上官狄苦着个脸道:“王爷,他们这是摆架子呢。想从气势上压倒咱们。”

杨林哼哼一笑道:“我倒想看看他们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刚说完,山口里鼓乐齐鸣,杨林眯着眼睛仔细看过去,山口里转出两面大门旗,上面的字斗大一个,写着“大魔国鼓乐队”,再看跟出来的果然都是什么琵琶丝弦钟鼓,数十个乐手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杨林看的哭笑不得,道:“得,又改喜事了。”

鼓乐队出来之后,又是一群捧着香炉的侍从,烟雾缭绕,把个阵地搞的乌烟瘴气,就在这烟雾之中,程咬金头戴冲天冠,身穿赭黄袍,腰横八宝带,足踏无忧履,大摇大摆的就出来了。两旁是无数的护卫随从,还有丞相魏征和军师徐世绩。身后一定紫帏金顶撅把黄罗伞,这伞大的出边,光扯伞的就有三十六个人。伞上垂下一面大旗,上面书写的明白“混世魔王大德天子”。

杨林看着程咬金这不伦不类的排场,笑到一半,却总觉得有点不对,问上官狄道:“这伙响马穿戴的倒很齐全,和皇上也不差两样啊。真是奇怪了。”

上官狄尴尬的道:“王爷,他们穿的都是你给皇上准备的龙衣贡里的贡品啊。”

杨林这一听,气冲脑海,血往上涌,一口气没上来,噗通掉下马去,被气昏了。众太保手忙脚乱掐人中抹凉水,好不容易把他救过来,杨林缓过一口气来,愤恨道:“可恶的响马,若不踏平瓦岗,我誓不还朝。”

那边瓦岗寨见到杨林从马上落下,山呼雷动,敲锣打鼓放炮,忙得不亦乐乎。杨林舒缓过来,恨的牙痒痒,翻身上了马,不顾众太保的阻拦,一夹马腹,冲到两军阵前,对着瓦岗军喝道:“响马啊,可有人敢和我一战?”

秦琼一看杨林叫战,回身道:“各位兄弟,老杨林气岔了两肋,我估计他是强撑着,哪个兄弟去会会他,立下这一功?”

尤俊达一听,把马一催道:“我来会会杨林,叫他知道知道劫皇杠好汉的厉害。”说着也不等秦琼法令,五股托天叉一摆,杀出本阵,奔杨林去了。

杨林一见有人来迎战,两只虬龙棒左右一分,也纵马迎上。尤俊达心想杨林刚刚才背过气去,年纪又大,若用刚猛的招式,他一定抵挡不住。他看准杨林的所在,五股托天叉大力刺去,只盼一叉就能将杨林杀死,立此大功。杨林看准叉来的方位,左手虬龙棒迎上,棒叉一碰,尤俊达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几乎握不住兵器了。杨林左手棒化解了尤俊达的进攻,右手棒轮圆了照着尤俊达就砸,尤俊达慌忙横叉去挡,只听一声巨响,杨林的虬龙棒打在尤俊达的叉杆上,把尤俊达震的虎口裂开,鲜血直流,两膀也脱了力。尤俊达心中大骇,知道自己万万不是对手,把叉一丢,转身就逃。杨林用力过猛,一时有些气喘,也不追赶。

靠山王杨林两棒砸跑了尤俊达,隋兵连声喝彩,瓦岗军鸦雀无声,都被他老当益壮的神威震慑。秦琼看己方失了锐气,忙道:“还有哪个兄弟愿意出战杨林?”

王伯当应声道:“二哥,我和他不比力气,斗斗招式。”

秦琼道:“你万万要小心啊。”

王伯当心高气傲,之应了声,就策马而出,喝道:“老杨林啊,吃我一刀啊。”

杨林一瞪眼睛:“废话少说,进招吧。”

王伯当催马上前,和杨林战在一处,一个是刀法惊奇,上下翻飞,一个是棒法无双,左右开弓,一时纠缠在一起,两边之见刀来棒往,打得精彩,连声喝彩。

王伯当心道杨林年纪老迈,若想取胜,需得耗费他的力气才行,因此大多都是虚招应付,之盼着杨林力气耗尽,好趁机立功。杨林双棒大开大合,攻势凌厉,倒叫王伯当难以抵挡,双方过了二十几个回合,杨林的棒法渐渐凌乱,慢了下来。王伯当心道机会来了,瞅准杨林一个破绽,一刀砍去,想要将他级斩下。杨林见刀砍来,不惊反笑道:“你上当了。”他手中看起来招式用尽的双棒忽然变招,上下夹攻,一扫刀刃,一击王伯当肋下。王勃当哎呀一声,摘蹬落马,兵器马匹都不要了,在地上打了个滚,逃了回去。杨林哈哈大笑道:“想耗尽我的力气,小子啊,你再去练上十年吧。”

瓦岗军连败两场,程咬金的脸色可就白了,对一旁的魏征道:“我说大哥啊,我这皇帝看来是当到头了,我看咱们这就回山收拾下东西,大家分点盘缠,逃命去吧。”

魏征听他满嘴胡说八道,气得要命,低声道:“皇上,你可不能动摇,否则军心涣散,只怕跑都跑不了。”

程咬金这才闭了嘴,嘟囔道:“老头用的是双手兵器,不然我给他两斧,料来他也抵挡不住。”

这边程咬金自乱阵脚,那边秦琼也急了,正要拾枪挂锏亲自上阵,就见单雄信跃马而出,金钉枣阳槊一抖,口中哼哼呀呀的叫着,直奔杨林去了。杨林一瞧眼前这人凶神恶煞,十分谨慎,等单雄信槊刺过来,横棒一挂,拨了出去,先采取守势。两人乒乒乓乓的过了七八招,杨林渐渐摸清楚单雄信的本领,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两棒一摆,矫若游龙,迅雷不及掩耳砸向单雄信额头和肩膀,单雄信横槊去架,却不提防杨林中途变招,虚晃了他。两人马一错头,杨林回手一棒砸向单雄信的后脑勺。这就是他有名的回手棒法。秦琼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把眼睛给闭上了,心说我这五弟可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