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隐约看到了绘画生涯中惊喜掉落的金大腿。

这趟委托绝对绝对不能搞砸。

“小姐——已经有人提前到了, 您也准备一下吧。”

“先安排其他人去接应, ”季渊起身道:“我和小姐再叮嘱几句话。”

“好的。”

等客人们陆续就位以后, 他们将看到伊丝芙从旋转楼梯上翩然而下,所有印象和认知都会被全面洗刷。

季渊蹲下来帮她整理了一下绸带, 确认所有配饰和特效都开好了,郑重开口道:“舞会和服饰,我们都已经为您完全筹备好了, 请您一定要坚信, 您的身后有我们在随时保护和支持您。”

伊丝芙很少被这样对待,轻轻点了一下头。

“您今天下去跳舞,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去秀瞎她们的狗眼。”季渊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两个男人作为侍从跟在她的身后:“具体要诀您清楚吗?”

小女孩试图跟上他的思维:“有杀气?凶一点?”

“步伐和姿态确实如此。”季渊点了点头,跟考前突击金牌讲师一样给她划重点:“其他方面, 要的是举重若轻。”

“等一下有任何人夸你、赞同你,你都要表现的茫然又轻松——不论他们是什么语气, 夸的东西有多昂贵。”

“哎?”

拼命秀自己包包值几万块鞋子几千块的, 往往都看起来廉价又好笑。

真正的逼王,做任何事情都会和海豹一样——

不管玩任何游戏, 都会有人从各种地方冒出来, 一脸懵懂无辜的问问题。

『第一次玩就抽到了大天狗, 这个值不值得练啊?』

『萌新提问, 过剧情的时候一次就刷到了赤城与加贺, 可她们好像不是很强的样子?』

『免费十连就抽到银灰和星熊……唉只能换个号玩了, 不想花钱抽小火龙呢哭哭qwq』

所有的强力ssr都是系统白给的,从来没有氪过金,一抽就中二黄三黄蛋,然后再以极其无辜和轻松的姿态向老玩家们抱怨。

“唉……真是好非哦,这游戏真难玩。”

这就是传说中的海豹——轻易不上岸,上岸就狂晒!

“你暴露的情绪越少,掌握的主动权就越多——我说的足够清楚么?”

“听懂了,谢谢季先生!”伊丝芙点了点头:“我去补妆。”

数十辆马车和轿车依次驶入庄园,灿金的灯火在黄昏中犹如落日的倒影。

越来越多的宾客进入了礼堂大厅,不时和代为迎接的总管太太寒暄示好。

淑女们早早换上了华丽又有保留的长裙,借着这次舞会去试探其他人的准备。

也不知道城主之子有什么喜好……能私下交换些情报就更好了。

她们用羽扇轻掩唇侧,连指甲尖都以金粉精心修饰。

“没看出来啊……那土丫头还能操办出这种宴会。”

“呵,你真以为这是她做的?还不是靠人家总管太太帮忙。”

女孩们仿佛早已默认了今天的取笑对象,提到她时眼神里都带着戏谑。

“但愿她别穿着修女服出来跳舞——公爵大人还是要脸的。”

小提琴忽然响了起来。

悠扬飘逸的乐声之中,二楼侧的一扇大门缓缓推开,一个少女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她犹如五月女神派遣的圣使,一身明绿色长裙让人想到春天的草野与森林。

浅金色的长发和手腕上各别着一朵含露而开的粉蔷薇,裙摆上有隐约的星光在漂浮闪烁。

“居然是亨特小姐——”

“这是亨特小姐?!”

琴声一滑一跳,她提着裙摆款款走下了旋转楼梯。

旁边的十字银窗外忽然有大群的白鸽振飞而起,落日便映在她的身侧。

伊丝芙每走一步,台阶旁的白蔷薇就绽开一朵,每一步都昭告着春之信使的降临。

季渊隐在角落里,跟秀场导演一样心里默念着步数。

三,二,一,定点。

少女在转角处站定,下巴微低含笑抬眸,唇角扬起的弧度堪称完美。

清风自来,将她鬓侧的碎发缓缓吹起,眼眸亦光华流转。

再来,往前走两步,一,二,定点。

她脚步一顿,如同先前排练好的一样,又回眸望了一眼台阶下的众人。

那眼神沉静温柔,同时还带着恰如其分的距离感。

跟随在她身后的两位侍从也同样身形高挑气质出众。

一人神情冷峻长眉如剑,另一人眸中含笑儒雅斯文。

他们一左一右的守候在她的身后,让那帮淑女们都看的移不开眼睛。

亨特家里——什么时候有长这么好看的侍从了?!

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季大导演松了一口气,扭头给另一侧的露里斯递了个眼神。

穿着纯黑燕尾服的衣宫管家缓步走向了她,亲手呈上披肩:“小心着凉。”

少女神情漠然的应了一声,并不多看一眼这银发垂腰的管家。

她立在三个俊美至极的男人身前,竟如同泛着光芒一般令人无法移开眼睛。

衣宫管家的神情十分恭敬,他温柔的低声叮嘱了一句,行了个礼从容退下。

人群中已经传来了抽气声。

这——

她怎么会——

无数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同时在倾注着许多情绪。

羡慕,嫉妒,愤怒,揣测,怀疑。

可她径自缓步而下,得体的同一众长辈们行礼致意,谈笑姿态俨然已是真正的贵族。

好些姑娘原本得意又自信的表情已经变了,开始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在看向她的时候一脸的怀疑和不甘。

她们观察着她的裙子,议论着那若隐若现的水晶鞋,悄悄伸出手比对自己手镯上的宝石,面上还要故作友善的和她打招呼。

伊丝芙还没有被邀请着跳一支舞,身边就已经围上了好些姑娘。

平时都是她眼巴巴的去找她们说话,今天倒是一个比一个热情。

“十几天没见,你还找了这么好看的随从呀——他们是哪儿来的?”

伊丝芙神情恬淡:“父亲随手拨的家仆,不足挂齿。”

“新手镯很好看,是找哪家工匠特制的么?”另一个小姐捂嘴道:“好大的鸽子血,这是真货?!”

伊丝芙抿唇一笑,显然并不打算回答这种小问题。

也不打算借此显摆一下亨特家族的深厚渊源。

其他女孩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

怎么会这样?接下来怎么办?

她们早已习惯的话术似乎不起作用了。

从前这个修道院来的姑娘简直任人拿捏,拿什么话都可以轻轻松松呛到她快哭出来。

现在不断丧失自信心和存在感的,反而是她们。

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又或者说,给人的地位感忽然就抬上去了。

看人时眼睛有神,不多捕捉他人的情绪,既有少女的成熟稳重,又保留了几分女孩的柔美和纯真。

相比之下,其他姑娘要么浮躁到话太多,要么沉闷无趣步态有缺,根本没有人能比得过今晚的伊丝芙·亨特。

自带动态背景板的华丽出场——暴击!

定点pose完美裙装配一身魔法特效——连环暴击!

三个大帅哥无死角高光衬托——全场aoe连环暴击!

完。全。秒。杀。

季渊隐约看见了哗啦啦上涨的ss级打分框,晃了晃脑袋继续盯着舞会的流程。

不得不说……骷骷他们往她身边一站,效果简直好到爆炸。

我看男人的眼光是真的很不错。

话说回来,要是能给骷骷找匹马就好了。

季大导演示意手下把竖琴推上场,远处的舞会已经正式开始,人人都开始伴随着音乐摇摆起舞。

他一直觉得梅川无论气质身手都很骑士,拎着长刀干架也是干净利落又酷又炫——就差个好坐骑。

要不我动手画一个?

季渊脑补了几秒钟毕加索画风的后现代派歪嘴鸡翅大天马,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了世界和平,还是不要随便召唤些奇奇怪怪动物出来吓人好了。

轻灵优雅的竖琴声响起,伊丝芙已经和另一位贵族少爷在舞池中蹁跹起来。

季渊侧头看着远处的身影,心想这场景是挺梦幻……要是放到游戏里可以开个限时活动场景疯狂圈钱。

还有那套带特效的裙子配首饰,怎么也该弄个888礼盒,再附赠一个可有可无的花哨称号,肯定卖的特别好。

——真想回公司刷业绩啊。

“来跳一支舞么?”身后忽然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清沉有磁性,带着些蛊惑,犹如一盏冰酒。

“不好意思……”季渊回过头,看向那茶色垂耳短发的男人。

一双深灰色眼眸犹如宝石,纯白西装将腰身长腿勾勒的恰到好处。

年龄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成熟雅痞,微微敞开的领口有些小性感。

季渊的眼睛只能平视他的喉结。

又是月见草的香味。

奇了怪了……他上次在重华之馆有查过那个少年,但上下伙计都说店里没这个人。

那个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这位年纪大了一圈,笑起来倒是很像。

难不成这男的跟他家跟宠兼坐骑咩咩一样,伸缩自如想变多大就多大?

“你——是不是之前重华之馆里的那个人?”

男人扬眉道:“什么?”

不,应该只是记错了而已。

他这些天整理宾客名册看得头昏眼花,头发眼睛花花绿绿的什么颜色都有。

季渊揉了揉额心,低声回答道:“抱歉啊,我不会跳这里的舞,您找其他人吧。”

“巧了。”男人极其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把他带进了舞池里:“我想教你。”

竖琴与钢琴的音符错落交织,圆舞曲回荡在礼堂之中,人们自发排列成两行纵队,顺应着节拍交换舞伴。

季渊有些不自然的模仿着他们的动作,刚转了个身,忽然发现迎面走来的舞伴已经换成了露里斯。

精灵轻握住他的手,带着他进退旋转,垂眸笑的有些戏谑。

季渊感觉他掌心一直有些冰,下意识地握紧了一些。

从前读高中的时候,男生们没大没小天天胡闹,肢体界限模糊到没有。

交谊舞里牵个手,应该不算暧昧吧。

他被半抱着回旋摇摆,脸颊不经意间蹭到对方飘扬的银发。

“原来阿渊……还愿意和陌生人跳舞。”

“啊,是挺好玩的。”还没等季渊把话说完,中提琴和单簧管盘旋着爬升音阶,好似交翅纷飞的灰琼鸟。

人群十字状交叉往返,如同雁阵般分散重合。

再一转身,他又站在了那茶发男人的面前。

“等一等,我还是觉得我们见过。”季渊努力回想着之前茶几底下那少年的眸色,询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年纪小一点的弟弟?”

“见过?”男人轻握着他的腰侧,教他如何变幻角度走出狐步:“你更喜欢哪一个?”

十七岁,还是二十七岁?

若是喜欢,以后便定在那个岁数不变好了。

季渊摇了摇头:“你没有回答我的话。”

这么神神秘秘的……是藏着什么呢。

小提琴扬起一个华丽的转音,人们转身背对着彼此的舞伴,整齐划一的右移了一步再次后退,分裂成两纵的行列又重新嵌合如初。

苍青站回了季渊的身侧,颇为绅士的虚扶着他的手腕,引领着他跳下一段的舞。

“怎么又变成你了……”季渊扭头去看两旁:“骷骷呢?”

“他不跳舞。”苍青的声音里有些淡淡的自嘲:“大人不愿意同我独处么?”

“不是那个意思,”季渊怕看到他露出失落的神情,认真安慰道:“深黑色西装很配你。”

苍青凝视着他的双眼,安静地感受着掌心贴合的感觉,在缭乱的乐声中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怀中。

“大人,再多靠近我一会儿吧。”

他半抱着他,在舞池中脚步轻缓。

“一看见您笑的样子,就好像一天的疲惫都能尽数消除了。”

季渊心想这崽子是跟着露里斯骚话学多了,听得耳朵尖有些红。

茶发男人站在不远处盯着那对重叠的身影,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乐队池的方向。

指挥打了个激灵,莫名其妙的突发奇想,临时让乐队换了一首曲子。

两两分散的人群重新聚拢,再次跟随着乐声变幻阵型。

季渊感觉自己像一颗网球。

他连着跳了四五首曲子,愣是没搞懂这摩斯电码一样的节奏具体是几个意思。

兜兜转转一大圈,舞伴又变成了先前那个茶发男人。

“……看来你学得很快。”他的声音慵懒而放松:“脚步再慢一点。”

季渊一时没收住,刚好踩了一下他的脚。

“哦抱歉,”他嘟哝道:“我协调性太差了,体育就没及格过。”

男人唇角一扬,不紧不慢道:“人可爱就行了。”

“你叫什么名字?”季渊看向他。

名字……

咩咩?

还是那些笃信他是怪物的人,在神话里捏造的名字?

男人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漫不经心道:“茶灰。”

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看见这小青年蹲在深巷的小屋里画着小鸡崽。

一边画一边碎碎念,懊丧着叹气的样子可爱的很。

那时候自己原本重伤到濒死的状态,隐了身形在四处寻找安全的藏匿点,没想到在靠近这个人以后,伤口和意识都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

原本受创到完全无法进食,但在吃下那形状奇怪的小鸡以后,连内脏都开始慢慢被填补复原。

如今才过了短短数月,他便已经恢复了三成能力。

……也许这是天意。

茶灰?

季渊记下了这个名字,咳了一声道:“茶灰,我不清楚你是不是之前重华之馆里那个奇奇怪怪的人。”

“但你要是悄悄跟踪我,我会报警说有变态的,听明白了吧?”

“什么?”对方一扬眉毛:“我只是过来赴宴的客人而已。”

季渊心想难道是我过于自恋想太多了,面上还是不动如山。

“你最好是。”

这场舞会进行的颇为顺利,以至于伊丝芙突然变成了相当受欢迎的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

越是对他们谄媚讨好,他们越觉得你不堪一提。

可拉开距离感保持冷淡,反而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和她交换联系方式,好些夫人托人来问她未来是否有订婚的人选。

如果是以前,伊丝芙恐怕早就开始疲于应付那些茶会沙龙和酒会,抱着本古典小说听那些姑娘们夹枪带棒的互相怼一下午。

但她现在并没有这个时间。

因为威廉回来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季渊还在帮她修订下一次舞会要穿的裙子备选列表。

总管太太拿着一封有深咖色火漆的信快步走了进来,还记着先冲着他们行一个礼,然后把信展开给她看。

“威廉少爷今天刚回来,就托人送信过来……”她压低声音道:“写给您的。”

伊丝芙怔了一下,接过银刀把火漆起开,抽出信一行一行的读。

这个时代早已有了手机和网络,可只有手写的信才足够彰显诚意和用心。

信很短,只有三行字。

她一行一行的读了三遍,把信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交还给总管太太。

“他问我,明天可不可以过来做客见一面。”

季渊坐旁边跟高中生似的起哄:“yoooooo——”

众人扭头看他:“……?”

“打扰了,”季渊咳了一声:“你们继续。”

“那我去安排,晚点把您的回信托人捎过去。”

“好。”

等总管太太一走,季渊又凑过去八卦:“所以你真认识他啊。”

伊丝芙这些天已经跟他混熟了,性格变好了不少。

她先是应了一声,然后趴在桌上一脸的纠结。

“什么情况啊……你们之前是青梅竹马?”

“不是,”伊丝芙叹了口气道:“是他找到我在哪里的。”

伊丝芙两岁的时候被继母派人丢弃,那时候虽然已经会说话了,其实还很懵懂幼稚,记得清的东西一直很少。

她的衣裙都被人换过,身上也没有疤痕和胎记,在这个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几乎不可能再被找回来。

威廉比她大四岁,那时候还没有出国读书,在这里呆了十年。

听总管太太说,他小时候还经常趴在摇篮旁边看她睡觉,偶尔伸手摸摸她的脸。

“三年前,他暑假回来休息,突然就出现在修道院里,问我是不是伊丝芙。”

“我当时被改了名字,都不知道他找的人是谁。”

“又过了半年,他带着我父亲和检察官再度找了过来,把我带了回去。”

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伊丝芙其实也不太确定。

“社交圈里的其他贵族,后来再重新见到我时都是漂亮得体的样子。”她自嘲道:“但威廉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马厩里扫着粪水,一身都是狼狈。”

“我有时候想,那一幕估计永远没法从他脑子里抹掉了。”

穿再好看的新裙子,她在他眼里……恐怕也还是那个浑身脏兮兮还在哭鼻子的小修女。

季渊听到这动作一顿,抬手把备选列表关掉。

“你先和他聊聊天,我们再订宴会的事情。”

“聊什么?”

“随便聊什么——你介意我让苍先生放个监听的魔法么?”

“不,不介意的。”伊丝芙拧着袖角,又有些焦躁:“要不不见了吧,我一看到他就紧张。”

“见一面。”季·狗头军师·渊一脸认真:“只有见了一面,你才知道他对你的态度到底是什么,这样我们才能制定战略,确定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先生好像对这些都很懂的样子。”伊丝芙好奇道:“谈恋爱的经历一定很丰富吧?”

旁边有三个人竖起了耳朵。

“哦,也没有。”

只是把蝶之毒华之锁打通过全结局,顺带咎狗之血花町物语cg集全而已。

季渊和伊丝芙聊着聊着去楼上挑鞋子去了,楼下三个男人各看各的书。

“话说回来……”露里斯翻了一页小说,不经意道:“苍青,你昨晚也和他跳舞了?”

“大人第一次学,确实有些紧张。”苍青笑的很自然:“耳朵尖都是红的。”

某人原本在专心看枪支杂志,呼吸忽然一停。

“你们……都跟他跳舞了?”

“嗯,闲着也是闲着。”露里斯抿了口茶道:“大人是瘦了一些,抱着都觉得轻。”

梅川深呼吸了两秒钟。

我不生气。

不生气。

我为这种事有什么好生气的。

……什么叫都和他跳过舞了??

还是抱着跳的??

怎么抱??抱了多久???

他换了一个坐姿,低着头又盯了几秒火箭.炮的插图。

不行,根本看不下去。

梅川讨厌喧闹和人群,完成任务之后就径自回了休息室,继续看军事报道和兵器图鉴。

根本没有想到后面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好像其他人都得到了一块糖,可他其实本来也有,却把那块糖忘在了末班车上一样。

想重新补偿都再也追不到了。

——不可以。

——凭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大步流星走上了楼。

季渊站在金字塔状的高跟鞋旁,扭头见他来了还打了个招呼:“梅川?”

“有什么事?”

梅川站定在他的面前,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好说辞。

烦躁和占有欲在胸腔里翻涌,顶在咽喉上让他呼吸都有些不顺。

昨晚的舞会他居然错过了……也不可能再补上一些什么。

接下来该做什么?

质问?警告?

恳求?反对?

季渊试探着又唤了一声:“……梅川?”

男人定定的看了他几秒。

说不出口。

红眸的光黯淡了许多,一言不发的扭头又下了楼。

他的背影像只想被摸摸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狮子。

又凶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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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只攻君(暴躁的甩尾巴):三十章了!!我人呢!!

日常解释:不是切片精分攻,不是np,最后【只和梅川he】。

所有攻都有特殊身份,后续会慢慢讲,伏笔不多,就是讲个好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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