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0.原来是慕容孝雋

李道彦樊兴二人出尔反尔打了拓拔赤辞的脸,所以拓拔赤辞毅然决然的与大唐决裂了,投向了吐谷浑那一边,而这位贵客言语举动之间给足了拓拔赤辞面子,所以拓拔赤辞很是受用更是坚定了跟着吐谷浑一条道走到黑的决心。

他明明是心向中原王朝的,屡次相助中原军队,勒紧裤腰带提供粮草,结果先被前隋宇文述等人劫掠,后被大唐李道彦等人劫掠,他心中对于汉人早已经没有好感了,认定了汉人狡诈,没有信义。

此时再见得这位贵客对他甚是亲近丝毫没有看轻他,心里那叫一万个满意,忙是说道:“尊敬的客人,你有何事尽管吩咐,党项羌必定竭尽所能为您效力”。拓拔赤辞也不是傻子,既然已经跟大唐翻脸了,就必须得把吐谷浑给伺候好了,不能两边不讨好。

这瘦削的毡帽男子闻言很是满意,瞥眼看了看坐下的党项羌将领,欲言又止,拓拔赤辞也是机敏直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继而又是看着桌上的酒肉,也是大方的挥手道:“酒肉你们带去分食了”。

一众党项羌将领喜滋滋的抓起酒肉就出去了,这一幕看得瘦削男子嘴角一撇。

果然是穷,连这点酒肉都是好东西,在他们吐谷浑,漫山遍野的牛羊吃都吃不完。

党项羌人不过五万,壮士不过一万,各种牛羊铁器等资源也并不丰富,别看是游牧民族,一般情况下也是不能够敞开肚皮喝酒吃肉的,这也是为什么李道彦二人劫掠党项羌一两千头牛羊,就逼得拓拔赤辞与大唐决裂的原因,因为那是他们党项羌部落好几个月的口粮。

不过这党项羌虽是穷苦,人口也少,但是壮士个个能打,勇悍非常,能够吃苦,部落中仅有的六七千勇士放在哪儿也算是一股不可小觑的精兵,这也是为什么瘦削男子虚与委蛇的拉拢拓拔赤辞的原因。

“贵客有何吩咐?”待得众将领下去了,拓拔赤辞也是恭敬说道。

瘦削男子眼中露出精光,闪过一丝疯狂与狠厉,直道:“方才不是说唐国太子要来见你吗?你且应下,诓骗唐国太子前来,而后我们……”。说着脸上也是带着几分戾笑,似乎非常得意。

拓拔赤辞听得心惊胆战,有些哆嗦,直道:“贵客,这……这真的能行吗?那可是唐国太子……”。

瘦削男子闻言冷哼一声,脸色变冷,“怎么?拓拔首领还想要与唐国勾结吗?你打退了他们的军队,抢占了野狐峡,你以为唐国会轻易放过你吗?”

拓拔赤辞听得脸色一白,只听得那男子又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来做,事成之后,唐军必定大败,待我吐谷浑十数万勇士击溃唐军,抢夺了河西这富饶之地,割据长安以西,与唐国、吐蕃形成三国鼎立之势,而后与吐蕃联盟,攻进唐国,重现南北朝之事,到时候整个天下就都是我们的,封你一个羌王,让你党项部落领导诸羌,建立羌国,你拓拔赤辞的名字也将流传草原,成为那万千勇士膜拜的英雄……”。

越说着那毡帽的男子的声音愈加飘忽,眼神中带着几分逼视和引诱,甚是迷人,再看拓拔赤辞,也是脸色涨红,呼吸急促,手都在哆嗦,眼神迷离道:“羌王……羌国……”。

见得拓拔赤辞如此模样,毡帽男子嘴角一扯,忽的一声断喝,“如若你不从……”低声桀桀一笑,“那我吐谷浑汗国也将讨伐你,试问你们党项羌能不能撑住我吐谷浑勇士和唐狗的合击呢?”

听得这一声断喝,正处于迷离状态的拓拔赤辞猛的心惊,直是点头道:“我听,听从贵客吩咐”。

“那边快去吧,按照我所说的来办,勿使唐国太子生疑”。

“好,好,贵客安坐,我这就去”,拓拔赤辞忙不迭起身前去安排了,言语行止之间全无首领的风仪。

待拓拔赤辞走后,那男子嗤笑一声,“就这废物,也想做羌王……”。

继而起身,换上一身甲胄,挎上弯刀,学着汉人模样,稳坐上首,捻着颔下一撮胡须,眼含笑意,“汉人之智,不过如此,该来的还是来了……赵德楷啊,绕你是骨气多硬,多有才干,也是中吾慕容孝雋之计矣”,说罢便是得意的奸笑起来。

原来这头戴毡帽的瘦削男子正是吐谷浑国相、高昌王慕容孝雋。

再看拓拔赤辞,忙是整肃兵马,唤来了党项羌为数不多的两个大将,低声吩咐一阵,而后匆匆前去一座营帐了。

营帐面前,拓拔赤辞整理了一下仪容,换了一下表情,继而便是板着脸,一脸不爽的进了营帐。

帐中一人端坐着,正是翟长孙,见得一人进帐,看其打扮,翟长孙也是不卑不亢的起身见礼道:“大唐神策军将军翟长孙,见过拓拔首领”。

拓拔赤辞一脸冷漠,“哼,奸诈的唐国小人,还来我党项羌作甚,莫非欺我勇士手中兵刃不利否?”

翟长孙闻言眉头一皱,不是相传这拓拔赤辞颇为软弱,优柔寡断没有气概的吗?怎的如此强硬?或许是李道彦二人真的把他气到了吧。

“拓拔首领注意言辞,前番误会,固然是我大唐将领有过在先,但党项羌作为大唐附属,亦不能反叛,更不可里通敌国”,对于拓拔赤辞的冷漠强硬,翟长孙也没有顺着他,毕竟国体不可失,也是朗声说道。

说罢又是安抚道:“世间没有解不开的误会,此番翟长孙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递交拜贴,太子殿下欲与首领重修和好,解除误会,定会给党项羌子民一个交代,请首领言行三思”。说罢聪怀中掏出一封烫金拜贴递给拓拔赤辞。

拓拔赤辞却是没有去听后面,而是一脸动容,有些狐疑的问道:“你说你是翟长孙?”说罢又是微颤问道:“可是昔日西秦国的铁枪将翟内史”。

翟长孙一听,嘴角一挑,淡笑道:“正是某家,西凉翟长孙,却不想拓拔首领也听过某家薄名?”

“听过,听过,没想到是铁枪将当面,失礼,失礼了,快请上座”,见得眼前这人正是果真是那西秦国相,拓拔赤辞是态度大变,一脸和煦的见礼道,态度甚至是有几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