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见面,厉峰就知道范范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不会因为他相貌出众家世好,就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这很好理解,前男友慕一笙已然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范范不管是对慕一笙余情未了,还是心高气傲,都不会像花痴一样迷恋一个男人。

前任太优秀,后来者就很难再入得了她的眼了。

如今范范已然和慕一笙结为夫妇,她过去有没有爱过自己,也就重要了。

爱怎样?

不爱又怎样?

无论爱不爱,他和范范都各自有了家庭,再也无法在一起。

克己复礼是厉峰的强项。

薄唇的线条紧绷着,他最后深深的凝视了正在和慕一笙热吻的范范,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往魏晞所在的地方前去。

这时,魏晞和白若兰都已经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

“小心点,注意保持平衡,千万别颠着了,当心给他们造成二次伤害。”魏晞千叮铃万嘱咐的紧跟着医护人员。

事无巨细。

恨不得什么都亲自去做,身上还穿着婚宴时打算用来敬酒的礼服,是一件改良版的中式旗袍,剪裁合体,把她的身材衬的分外玲珑有致。

厉峰一步一步走向她,心底竟莫名的泛起了一丝心疼,这个可怜的女人呀,母亲在自己的大婚之日被警方带走。

她的眼睛早已在母亲被抓的那一刻就哭成了核桃,本该躲在角落里暗自舔舐伤口的她,此时却跑来爆炸现场救人。

虽然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

可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啊。

魏晞的身体其实早就被掏空了,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还要连翻忍受嫁给一个自己的爱人和目睹母亲被捕的双重打击。

她的极限其实早就到了,如今强撑着来到这里,一是职业道德,二是从别处听到了一些风声,得知这个凌云研究所背地里在用活人做换脑手术的实验研究。

而这个研究所,当初是她父亲在任时,亲自盖章批准申请人成立的,她很担心凌云研究所非法实验事件会和她的父亲有关。

父亲已然被判处了长达18年的重型,五十多岁身体不好的父亲,能不能支撑到18年后,都是个未知数,今天的爆炸事件,死伤如此严重。

用活人做非法实验研究的事,性质又是那么的恶劣,如果这件事真的和父亲有关,父亲就会被追加罪行,到时,恐怕只有死刑才能平民怨。

所以,她其实是来求证这件事的真实性的,她希望这件事和父亲无关,这样父亲便还能在狱中安享晚年,如果是真的……

恐怕不日之后,就要给父亲举行葬礼了。

这样一想,心情便又沉闷了几分。

加上早上起床那会儿,没怎么吃饭,如今脑袋昏昏沉沉的,明显就是犯了低血糖。

霎时间,脚步便开始摇晃了起来。

“小心……”

倏然间,身后伸来了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扶住了她,声音和气息,都是那么的熟悉,魏晞浑身一震,然后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身后人。

对上的,的确是厉峰那双亮如黑曜石的眼眸。

“没事吧?”

男人薄唇轻掀,音色清凉,目光平静,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关心。

这很厉峰。

只是顺手一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这是他的修养。

除了,什么都不能代表。

但别人却不是这么想的,尤其是那些从事媒体工作的人们。

厉峰从后面抱住魏晞摇摇欲坠的身子,以及魏晞回眸45度仰望他的模样,像极了偶像剧。

一些少女心泛滥的女记者,立刻用相机把这一幕像极了爱情的经典时刻给记录了下来。

“没事……”

魏晞只短暂的失神了一刻,便稳住身形,从厉峰的怀里退了出来,“人员伤亡惨重,其他的医疗救援团队还没到,你从前在部队里待过,多少学过一些基本的救援措施,过来帮忙,对你形象也有益处。”

“好。”

厉峰跨步上前。

其实,他和魏晞才是同一类人,活的透彻清醒,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

十分珍爱自己的羽毛。

谈不上坏。

却也不是心无杂念纯碎只是单纯的想做善事。

也会顾及利益。

做公益,爱民,这些富有爱心的行为,很容易获得人们的好感。

“哇塞,峰魏夫妇真有爱,两个人都在救援伤患,夫妻合心,其利断金,太恩爱太幸福了,这样的婚姻,好想拥有。”

“不过,现在四处都是人们悲惨的哭叫,死伤了这么多人,我们却在这里追星花痴想嫁人,会不会被天打雷劈?”

另一人默默的说‘有可能会’,然后就相继噤了声,接着迅速遁入人群,深怕自己现在的模样,会被人诟病怒骂。

厉斯年和白若兰,以及其他伤患,救护车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送到了附近最近的医院,苏澜心系厉斯年和白若兰的安危。

便同柯安晏一块去了医院,范范和慕一笙则因为还有婚宴要出席,就回了婚宴现场,厉峰和魏晞则留在了医院。

因为此时手术室里,躺着的人,不仅有厉斯年的亲弟弟,还有白司令唯一的女儿白若兰,白司令得知若兰受伤的消息,已经在从D城飞来蓉城的路上了。

白若兰在自己曾经管辖的地界上遭遇到了这么大的危险,一会儿见了白司令,免不了要解释一番,在等待的过程中,厉峰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厉珒打来的。

问了一下厉斯年和白若兰的伤情,以及导致这起爆炸事故发生的原因。

厉峰接听电话前,把警方那边发过来的口供大致的看了一眼。

“下令炸毁研究所的人是徐卫,不过他已经在警察逮捕他的时候,畏罪自杀了,据他的助理说,徐卫这段时间在偷用活人做换脑手术的实验。”

“白若兰四处宣扬自己不是白若兰,说自己身体里住着一个崭新的灵魂,被徐卫这拨人给知道了,他们觉得她体质异于常人,可能会成为换脑手术的存活者,所以就抓了她。”

“在这之前,徐卫的首选实验体是范范,但是范范很少一个人独自出行,身边总是有暗卫跟着,他们试了几次,抓不到范范,这才把主意打在了白若兰身上。”

“不对吧?”厉珒在电话那端冷静的分析道,“如果他们已经定下了要用若兰来做实验,为什么又要在婚礼当天次伺机抓走范范?这不是多此一举,加快我们发现他们的速度了吗?”

“这只能说明他们更想研究范范的大脑结构。”

“没这么简单。”

厉珒提出自己的看法,同厉峰说:“三哥,你仔细想想,他们已经得到了若兰,并且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若兰是被他们抓了,如果他们今天不抓范范,我们就不会发现他们,他们的换脑实验手术,今天就能悄无声息的进行,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但是,他们却在要做手术的关键时刻,打草惊蛇暴露了自己,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吗?”

“当然不会。”厉峰毫不犹豫的回答。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打草惊蛇,让我们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和时间,去不停的抓人救人呢?他们如此奋力的转移我们大伙的注意力,又是为了什么呢?”

厉峰也明白了厉珒的话中之意,瞬间目光一凛:“魏华容呢?”

“不是他做的。”

厉珒看了一眼旁边早已被他五花八绑了起来的魏华容,同厉峰道:“我可以拿性命向你担保,这件事和华容无关。”

“他只是想救魏伯母,但是还没劫到警车,人就被我扣下了,事后,他的手机,以及心腹荀七,都在我的强力监视下,从范范失踪到爆炸事件发生期间,没有任何人找过他们。”

“不是他,就是那个人做的。”厉峰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和厉珒冷静的分析着,没有发现魏晞悄悄的偷走了他的ip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