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机场等候飞回天浦的当儿,陆非问余希海:

“回到天浦,你准备去哪儿?”

余希海回答道:

“我得回趟家,我的小女儿尸骨未寒,岂能不回去看看?”

“很有道理,”陆非说道,“但是,以我的判断,黄雄多害了你女儿,是因为要查找你,杀你灭口,你不以为他的爪牙正在你家门口等着吗?你一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余希海听后,沉默了,嘴唇颤抖却没说出话来。

“余先生,黄雄多正盼着你的出现,要想自保平安,只有先放倒那罪人黄雄多。”陆非提醒道。

“兄弟是说,我应当先向警方举报黄雄多?”余希海听出陆非话中的意思,问道。

“余先生,你能相信我吗?”

“能,”余希海答道,“这一路全靠兄弟才让我平安归来,只是去杀哈努时没跟你好好商量,才受了一害。”

陆非说道:

“那好,就算回到天浦,也不能在你常去的地方露面,老黄对你很熟悉。我给你找个地方,在那里有人会保护你,黄雄多的人不敢招惹他。”

“你说的那位黄雄多不敢惹的人,能让我知道知道吗?”

余希海平常就不会随便相信任何人,当然要把保护他的人了解清楚。

“帝豪酒吧,你是去过吧?”

天浦城几乎各家酒吧,余希海全去过,岂能不知道帝豪的马天义?便点头表示去过。

“马总的手下,常把黄雄多的人打得屁滚尿流,别的我就不用说了。”陆非这样向对方表明,让他回到天浦后到马天义那暂避一时,

只要余希海到了帝豪,一切都会稳妥了,警方正通缉他,只要让他落入警方手中,提供黄雄多金融诈骗案的证据,才能使黄雄多尽快得到判决。

“我听你的,”余希海做了决定。

这样,飞机在天浦落地,陆非就用机场的公用电话打给了马天义,

十分钟后,丘刚就开车到了机场,将他二人接到酒吧了。

马天义可是对这余希海恨得一贴老膏药,原因就是他曾伙同黄雄多害了朋友常天才的妻子,

陆非因此才对马总一番叮嘱,要他暂时善待余会计师,马天义才答应收留他。

已离开20多日,陆非的心现在已飞到老婆周丽萍那,便让丘刚开车送他到丽萍时装商场。

当他走向电梯间准备上三楼的时候,门一开周丽萍从中走出来,

“你!”妻子一见他时,愣住了,

接着将他一拉,把他直接拉出大门,

“走!我跟你有话说!”

商场旁边有家咖啡厅,丽萍拉着他走了进去,

侍者把他二位让到一间隔断,送上两杯雀巢,把门关好了。

在静寂幽暗的茶水间里,陆非也有些发愣,不明白妻子这一路表现是什么意思,

难道多日不见让她震怒了?

会不会又跟他提离婚的事啊?

“我问你,”听老婆问他道,“为什么一打电话,对方是一位姓阿的女人?你这些天出去究竟干了些什么缺德的事?”

丽萍这样质问道,脸色挂着一层秋霜。

看来夫妻之间,必须做到“明明白白我的心”,他只好耐心解释道:

“我去寻找余希海,那个女孩名叫阿秀,就是她告诉我说余希海在金汤监狱给她打过电话,这样我去了三不管……”

“停下,我问你是怎么跟那女孩认识的?余会计逃之夭夭,警方都寻他不见,她怎么知道余希海的下落?”

陆非此次经历太复杂,想说明白一点,却被妻子打断,原来她关心的可是那个女孩。

“阿秀是上次我去京城会见徐震坤在车上认识的,是京师影视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她是来天浦找余希海,余希海对她单相思,把她当女友,可是阿秀并没答应他什么,但他们之间有联系,余会计是在监狱给她打的电话……”

“她能接听你的电话,还不说明你是跟她在一起吗?”丽萍仍旧紧逼不放地问道。

“阿秀说余会计被押进金汤监狱,我并不知道金汤监狱在哪里,所以去阿秀的家乡找到她,才弄明白,那监狱原来在一处叫‘三不管’的军管区,我要去监狱附近寻找,为了安全就将手机放在她那保管,到现在还在她那。”

周丽萍听后,沉思一会儿,在思考丈夫的话是否真实,

接着问道:

“这么说,你回来,是找到余希海了?”

妻子这一问,可让陆非心中满满的成就感,他的心情由紧张变得兴奋起来,马上回答道:

“余希海跟我一起回来了,在马哥那里。”

“哦?”周丽萍似乎听出了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让她顿时产生了更严重的怀疑,脸色又变得严厉起来,

“余希海不是在监狱里吗?那监狱难道象咱们商场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或者说是你把他从监狱救了出来?”

“正是。”他微笑着答道。

“你!”妻子的脸色由严厉变得怒气冲冲了,霍地站了起来,“我怎么就不相信,你个常废才,还能去劫牢反狱?”

“正是。”陆非仍旧满满成就感地回答道,并且用一种挑战性的微笑望着可爱的妻子。

“你就给我编吧!”站起身来的妻子,望着他的眼神已是怒火万丈,她越发怀疑丈夫在对她撒谎,

假如方才丈夫在她的逼问下,能够承认他这些天是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一些事,她还可以原谅,可是这常废才又他娘的是犯了老毛病,在外吃喝嫖赌不说,回来竟巧言令色,编出弥天大谎来欺骗她!

她怎么能相信,这曾经的常废才还能做出劫牢反狱那样的英雄壮举?

越想越气愤填膺,随手端起那杯热咖啡,哗啦一下泼到他的脸上!

“什么时候编好了再说给我听!”

周丽萍转身走了,临行到门口,回转身又来一句:

“没我的允许不要回我那家!”

我擦!

陆非边擦着脸上的水渍,边在心中万分郁闷着,

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

误会,这只能是一次令人冤屈的误会!

本想今晚跟娇妻在床上好好讲讲他经历过的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逃亡,

可是,却被老婆赶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