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

仿佛在坐船。

裴衍迷瞪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此刻躺在一辆马车上。

记忆逐渐回笼,裴衍想起自己吃了慕海体内的那一半内丹后,肚子骤然剧痛不已,宛如哪吒脑海。

不止长出了耳朵与尾巴,连脸上都长出了白毛。

!!!

裴衍急忙伸手摸自己的脸。

没有长毛,还是人的脸。

裴衍快跳出胸膛的心有惊无险地落回了肚里。

幸好还是人,不然怎么跟老攻酱酱酿酿?

裴衍手撑着马车壁艰难地坐起,滚了滚火辣辣的嗓子,哑着嗓子唤:“锦书。”

正挥鞭甩向马pg的陈锦书猛然僵住。

下一秒忙勒住缰绳停下马车。

唰——

马车帘掀开。

裴衍朝面上狂喜的陈锦书张开双手:“抱。”

陈锦书没有立即去抱裴衍,而是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很痛。

不是在做梦。

陈锦书顿时红了眼眶,跌跌撞撞地进到马车内,伸出双手扣住裴衍的腰,将昏睡了三天的裴衍死死地扣进自己怀里。

“你终于醒了。”

裴衍一下又一下,安抚性地摩挲着陈锦书的后背,放软了声音哄:“我没事。”

那晚裴衍与陈锦书离开慕府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襄城。

而裴衍在出了襄城后再也撑不住,强撑着笑脸跟陈锦书说了一句“我睡一会儿”后便歪进陈锦书的怀里人事不省。

昏睡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最初陈锦书还能强装镇定,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陈锦书的心被一点一点揪紧,令人窒息的疼。

“我不是说过吗,”裴衍轻轻地亲了下陈锦书微湿的眼睛,“除非我想死,不然没有人能让我死。”

陈锦书不说话。

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委委屈屈地注视吓到自己的裴衍。

无声地控诉裴衍的罪行。

裴衍最受不了自家老攻这一招,忙举手发誓:“我向你保证,没有下一次。”

陈锦书别过脸去。

气呼呼地道:“小骗子。”

裴衍:“……”

蹬鼻子上脸还。

裴衍眯起眼睛瞧着三天不榨上房揭瓦的陈锦书,忽然虚弱地晃了下身体,无力地靠上陈锦书的肩膀,可怜巴巴地道:“我好饿。”

陈锦书斜眼冷睨浮夸做作的裴衍,伸手拿过马车角落的包袱,拿出用油纸包裹的烧饼与鸡腿。

咕咚。

裴衍星星眼:“竟然有鸡腿!”

陈锦书脸色依旧冰冷,可嘴角却是控制不住地上扬。

见裴衍大口大口吃着烧饼与烤鸡,满脸都写着开心,陈锦书不自觉温柔了眉眼,伸出食指细细地擦掉裴衍嘴角的烧饼屑,很是嫌弃地道:“又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一边说着一边拧开水瓶盖子,无微不至地把热水递到裴衍嘴边。

吨吨吨吨。

裴衍猛喝了大半瓶。

“舒服。”

裴衍抻长双手伸了个痛快的懒腰,没骨头般跌入陈锦书宽广的怀抱,笑嘻嘻地道:“真好。”

陈锦书拥住吃饱喝足的裴衍,状若漫不经心地问:“你的身体好了吗?”

停下几秒,补充道:“彻底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