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去。

裴衍留在了京都。

边疆的三十万大军在手,加上皇帝的偏爱,裴衍在朝堂上风头无两。

压了大皇子一头。

而六皇子不显山不露水,坐山观虎斗。

这日裴衍迎来了老妇人。

喝茶。

寒暄。

打哑谜。

裴衍很擅长,很耐心。

终于,老妇人开了口:“野儿,你该去戍守边疆的。”

裴衍微笑:“我守了两年边疆,是时候歇一歇了。”

老妇人叹了口气。

直直地望进裴衍眼睛里。

裴衍神色如常:“外婆,即便没有我,大皇子也不可能是最后赢家。”

老妇人面色变了变。

沉声道:“大皇子是嫡子,品行才能都属上乘,也颇得你父皇喜欢,于情于理于法,他都是最后赢家。”

唉。

裴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外婆,你说得对,于情于理于法,他都是最后赢家,可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东西,他没有。”

老妇人皱眉:“什么东西?”

裴衍笑道:“主角光环。”

老妇人:“……什么?”

裴衍摆了摆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可能是最后的赢家,外婆听我一句劝,不要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到他身上,不然会翻船的。”

翻船?老妇人眸中迸出冷光,话语间透着彻骨的寒意:“野儿,你未免太天真了些,就算我不上他的船,可就凭他的母亲是我的女儿,所有人都会认为我跟他跟你脱不了干系。

若将来他人登上了那个位子,会放过我,放过我身后的族人?”

裴衍摇头:“不会。”

老妇人冷笑:“既如此,倒不如破釜沉舟。”

两人不欢而散。

晚上。

裴衍回到卧室。

打开机关,穿过暗道,进入密室。

浓郁的血腥。

一个还未完成的阵法。

裴衍割开手腕,任鲜血流入阵法之中。

真特么疼。

裴衍面上血色渐渐消退。

嘴唇变成青紫。

拿出纱布缠绕手腕。

裴衍瘫在椅子上,看着完成一半的阵法。

缓缓笑了。

翌日晚上。

裴衍去了宫修住处。

依旧是冷着张臭脸。

裴衍将装满了药的包袱放到宫修桌子上。

掏出怀里的药方,拍到宫修眼前。

“给你的。”

宫修皱了皱眉:“不要。”

还傲娇上了。

裴衍伸手去摸宫修的手,却在半道上顿住。

收回了手。

裴衍坐到宫修对面,软着声音哄:“国师大人,这药是我好不容易搞出来的,你每日按时喝,好不好?”

宫修眉头皱得更紧:“我没病,不喝药。”

裴衍没脾气道:“没病,我们的国师大人没病,只是国师大人日夜操劳,我这些药都是固本培元的,不会伤着身体的,你若不信,可以拿去让太医看看。”

凑近宫修,委屈巴巴小可怜:“国师大人,我是一片好心,你就接受了吧。”

宫修侧过脸去,避开裴衍的灼灼目光。

拿开包药的包袱,凑近轻嗅,宫修迟疑片刻,朝裴衍看去,问:“这药,怎么闻着一股怪味?”

裴衍面色不变,笑嘻嘻道:“有怪味吗?不都是药材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