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铭快去前门。”吴晗扒着窗户,扭头冲底下的高少铭喊道。

“好。”高少铭很快转身,小跑着不见了。

屋内的田润秋一脸惊愕,从没想过有人翻自家的窗户,这年头接亲都是如此的惊天动地又或者说是惊世骇俗了 ,马梅同样惊愕的扭头看向田润秋,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知道如何应付接下来的事情。而果果则聪明点,打开门冲客厅喊了一声。

“姐夫有人爬窗户了,快将他绑了。”果果话音刚落,吴晗从窗户外伸进来带我一条腿挂在窗户上,另一条还踩在窗户外的砖墙上,顿时,他有些错愕的看着小小的果果,内心咆哮大喊道“亏你我认识,有你这样招待客人的嘛?”

吴晗一双漆黑的眸子停止了转动,然后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来了。”田润生竟然十分配合的答道,二人如此奇葩的对话,让客厅内外的众人不由得掬了一把辛酸泪,泪水自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今日接亲的问这些小伙子。

果果一听立马笑了,随后扔下活计,磨拳霍霍向吴晗。

吴晗看着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果果,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随后快速的跳进屋子里,夹紧尾巴藏在了窗帘后,伸手使劲摇着,表示他不会掺合。

可惜,果果不吃他这一套,将有些呆愣的马梅拉扯了一把,随后在田润生的帮助下,吴晗被五花大绑一股脑拎出去,扔在了一楼的大门窗户下。

“啪啪”三人拍了拍手,随即相视一笑。

“这样也行?”伴娘团的各位漂亮姑娘,眼角抽搐,各自对视后,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惊讶和震惊。

“接下来就看少铭了,你们上去,如果他们破门而入,你们好守住二楼的闺房门呀!”田润生回头笑着对伴娘以及果果和马梅道。

在场的众人全心全意的信任田润生,随即快速撤离一楼很快回到了二楼。郝好坐在二楼的客厅,看着呼啦啦涌上来的一群人,有些不解,随即叫住了马梅。

“冷美人你们这是?”

“你家田润生说一楼不需要把守,只让我们守住二楼,你在哪里待着不要动,我们这就进去看看新娘,没想到接亲可以这么好玩。”马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郝好一切,随即在郝好的目视中一溜烟进了屋子,随后屋门发出一声巨响。

郝好低头看着地上抓着气球的甜甜,想了一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看报纸的田福军。

“二爸,你说润生是什么意思?”郝好还是问出了声。

田福军从报纸里抬起头,笑得和蔼可亲,停顿了好一会,一脸兴味的看着郝好,郝好从田福军的眼里看出了笑意。

郝好思索了好一会,忽然灵光一闪,很快一个念头出现,结合田润生的话,以及田福军的笑,她明白怎么回事了。

刚刚田润生欲擒故纵,也是就用绑了吴晗迷惑新娘团,随即让她们放下戒备,然后在放新郎团进来。

一想到如此,郝好赶忙起身。

突然,爽朗的笑声从楼下传来,郝好的脚步一顿,觉得有些迟了,但为了伴娘团的问姑娘不受伤,所以她还是提醒了一句。

“你们守住门,他们上来了。”

“不是被绑了,怎么能进来?”马梅有些不解的问,声音从门缝传出来,郝好不由的笑了笑,随后将自己的伴侣出卖了。

“润生那是在骗你们放下戒心,随后放人进来。”郝好大声道。

刚刚上了二楼的田润生猛然一僵,僵硬的扭头看向一脸幸福的高少铭,眼神交流中高少铭无奈的问摆摆手。

看着高少铭如此表现,田润生有些后悔帮助了好友,随即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向郝好。

“这下你迎亲有些艰难了。”吴晗揉着僵硬的手腕,幸灾乐祸的笑着说道。

高少铭一记刀子眼射过去,吴晗立马闭嘴不言。

接下来,迎亲队伍使劲了力气和智慧,好不容易打开了房门。

高少铭第一个冲进去,被挤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发型,但影响不了他洋溢的幸福的笑容。

“润秋”高少铭整理好衣服,有些紧张的叫道。

“嗯。”田润秋也是十分紧张,回答时嘴巴有些干涩,声音有些颤抖,颤抖的尾音还是高少铭捕捉到了。

顿时间,高少铭反而不紧张了。

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一个健步冲到窗前,弯腰,一只手从田润秋的左腋窝伸过去,另一只手连带裙子抱了起来。

动作一起呵成,当田润秋发出一声尖叫时,被挤在一旁的伴娘们才反应过来。可惜一切来不及了,伴郎团很快将发起反抗的伴娘们制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飞速的消失在实现中。

等到了客厅,高少铭恭敬地冲田福军点点头。得到了回应后很快抱着媳妇就下楼去了。

“我们也该出发了。”田福军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装坚强的开口。

“好。”在场的人们听后,一窝蜂的往下冲。

走在最后的郝好,斜觑田润生,发现他局促又紧张,暗暗的偷笑,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这位同胞今日是封箱里的老鼠两头受罪,一方面是自己的堂妹,一面又是自己好友,帮谁都会得罪另一方,可为了好友早日抱得娇妻归,他便选择了好友,可谁知好友是典型的卸磨杀驴型的人,前脚刚使用自己,吼叫便一脚踢飞了自己,想想都觉得心塞。

果果从见到田润生的那一刻便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无声的指责让田润生更加难受。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一行人出了屋子,就看到六辆小汽车车钱绑着红花和红色绸子,在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新娘和新郎早已坐在了前面,打头的是一辆黑色的小汽车,车子的正中央探出一颗脑袋,这个人扛着一摄影机,正在不停的录像。

郝好看着眼前的以前,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人们结婚都是如此,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了这样的情景,因是有钱有背景的,车辆摄影等人很好找,田润秋的婚礼是全西式化,和徐燕的中式婚礼有着本质的不同。人们对新鲜事物抱有十二万分的好奇,所以当婚车驶出政府大院的时候,路边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整齐划一不约而同的扭头看过去。

相互亲近或者不熟悉的人在此刻没有一点隔阂和陌生感,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郝好坐在最后面的吉普车里,偶尔透过窗户看着街上的行人。

已是五月天,人们的衣服是越来越薄,而且各个都时髦,想来改革的春风吹拂千家万户和各个角落,人们的思想和眼界大有不同,看看他们的幸福的笑容就知道政策实行的不错。

“一会吃完饭,我想着回趟娘家。”突然,郝好出声。

“今天不行,二爸说今天要和你聊聊,我想这一聊就得一天,你还是别想着回去,明早我送你和果果去娘家,怎么样?”田润生忽然想到昨夜和二爸的谈话,猛然想起田福军的嘱托,所以当郝好一开口,他便立马道。

“二爸有说是什么事吗?”郝好看着飞速后退的景物,猛然回头看着开车的田润生问。

“好像要聊你最近整的民宿,还有修路的事情。”田润生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那我知道了,最近修路的钱也筹备好了,就差一道手续了,既然二爸问起来,我也有事想找他老人家聊聊。”郝好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位上,时间转瞬到了七点,临近夏日, 太阳早早东升,阳光普照大地,斑驳的街道撒上了一层金黄色,映照出古朴典雅的感觉来。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陆陆续续的宾客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一一进入餐厅内。

郝好下了车,站在一旁等待他的到来,先他们一步的马梅和果果抱着甜甜早已进了餐厅,此刻酒店外全是陌生的面孔。

郝好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们,八十年代的华夏,刚刚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水平刚有起色,但是对大多数城里人来说,他们赶上了好政策,好时机,有经济商业头脑的先人一步,快速迈上发展的快车道,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大挣一笔。而胆小的人们处于观望状态静等政府帮扶。

不到十分钟,田润生停好车子,很快来到郝好身边,温柔又体贴的牵着她的手,顺道搂着腰身。

附耳道“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会办的比这个还要隆重。”

“你这是受刺激了?”郝好十分好奇的问,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他,希望从他的瞳孔里看出他的内心,可惜让她失望了,田润生早已脱胎换骨,整个人精明又极灵,那是郝好一两句话就能探出他的内心的。

“没有,润秋能得到幸福,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我怎么回受刺激呢,只是觉得你也需要这样隆重而又正式的婚礼罢了。”田润生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