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对话有些沉闷,断断续续的感慨了许多。

晚饭在太阳彻底落山暮色四合时堪堪上了桌。

劳碌了一下午的人在一顿扑腾后,坐在了长桌前,借着院子里昏黄的路灯灯光,一个个面带笑容,抻长脖子看着桌上芳香四溢的烤肉以及一盆盆五颜六色的铁锅焖面,不争气的吞着口水。

郝鸿蒙眼睛睁的老大,看着长桌上不下十盆的饭菜,眼睛扫过每一个在场的人,除了小孩子眼里有兴奋外,大人们的眼里只有想吃的欲望。

他按捺住好奇心,偏头看向正要吃饭的徐老汉,他借着月光,好似看见他漆黑的眸子闪过笑意,还有瞥见他鬓角调皮的乌黑头发,郝鸿蒙有些惊讶以及疑惑。

“亲家,快吃,你再不吃这些小伙子们可就抢光了。”就在郝鸿蒙观察思索间,徐老汉拿起一块烤的金黄带着蜂蜜香味的烤肉递到他的鼻子下面,浓郁的香味着实刁钻,不论你如何躲避,它都会想方设法的钻进你的鼻子里,郝鸿蒙也很不争气的将疑虑甩在了脑后,赶忙接了一块吃了起来。他是个有情义的男人,在吃的美食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在家的孩子以及媳妇。

此刻的院子里,只有急促的咀嚼声以及桌碗碰撞的磞磞声。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后,郝鸿蒙迫不及待的来到郝好身边,低声问道。

“闺女你这一桌饭花了不少钱吧?”

郝好饭后正有些犯困,猛然听到父亲的询问,刚刚升起睡意陡然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爸没花钱,都是自己养的,米面菜都是家里的,不过这桌菜放到县城三百是下不来的。”郝好如实回答。

“你这样能赚钱嘛?”郝鸿蒙一听一桌饭吃了这么多钱,倏然到吸一口冷气,再次压低声音问。

“能,这叫客养,前期投资才能换来后期的收益,这些人都是客户,再说了,要想产品让别人知道,名声大,不就靠口碑嘛。爸难道家里缺钱?”郝好狐疑的看了眼父亲,没从他的脸上发现缺钱的无奈和焦急感,便放心了许多。

“我不缺钱,你给的还没用完,既然你自己明白,我就不操心了。”郝鸿蒙笑了笑,然后明白了田润生苦闷的心理。

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好久,直到月上柳梢头时,二人分开,郝鸿蒙今晚和徐老汉等人睡一个屋,他们间有好多的话要聊,而果果早已跟着肖乐去了徐婶家,至于徐海这个小年轻被郝好安排在了高少安家。

既然是年轻人,聊天兴趣都差不多,再说了又是熟人了,说话也不需要那么多顾虑。

郝好屋子里,她困的脑袋一点点的,不过洗澡的一丝意识与她的困意在做激烈斗争,而田润生早已在郝好的吩咐下,去烧水去了。

等他准备好一切时才回头,就看到郝好靠在被子上,一条腿微微屈起,刚刚换好的舒服的粉色睡袍撩起了一小部分,竟然露出有些微肿的小腿,好在睡袍松垮,并没有露出很多肉来,田润生见郝好睡得沉,有些不想动她,便随手锁了门,然后自己先进去洗了,这一回洗的特别仔细,所以时间也就长了些。

洗澡的时候,他的思绪有些不纯洁,脑海里划过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但一想到郝好辛苦的模样,也就压住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水有些微凉时,他起身出了浴桶,顺手拿过挂在架子上的浴巾,将自己裹了起来。

田润生不知道郝好醒来,裹浴巾的时候动作慢了些,一些风光让郝好窥见了,她偷捂着嘴,欣赏丈夫健美的形体,相比以前,田润生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他的身材是紧实又有爆满爆棚的肌肉的,而现在他的身材是流线型的,尤其是举手间就可清楚的看见隆起的肌肉,肥瘦相间,惹的郝好不停的吞着口水。

郝好此刻是有贼心但没条件呀,所以看看就好。

人的敏锐性在这一刻也是格外的灵敏,田润生猛然回头就看到眼睛锃亮的郝好,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让他陡然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捉着浴巾的手不知放何处才好。

就在此刻郝好竟生出了戏谑的趣味来。

“润生我也要洗澡。”她说着就要起身,这一举动将正要倒水的田润生吓得一哆嗦,然后就看到他惊恐的睁大眼睛,随后哆嗦着嘴巴。

“好儿你怀着孕,不能有大动作。”

“哈哈哈”看着田润生急促又忐忑的模样,郝好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笑得她眼里飙出了泪水,生理性的泪水也是格外的多,不织不觉间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两行清晰可见的痕迹。

田润生忽然反应过来,这是郝好的恶作剧,便送来浴桶的的手,随即转身一步步逼近郝好,而正俯卧在炕上的郝好冷不丁的抬起头,看见一脸严肃的田润生,吓得赶忙往炕里边缩,可惜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就被田润生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腿,然后在她惊恐的注视下,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魔爪一点点的向上延伸。

郝好祈祷今天晚上最好什么都不要发生,她觉得她自己此刻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一般,不论身体还是心理还需要再做做心理准备……

而田润生翻身农奴将主当,自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所以他附身细细打量郝好,此时的郝好眼睛微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就连以往白皙的脸蛋都有些紧绷,看着她这样,田润生玩性大发,刚刚洗完澡,他穿了只裹了一条浴巾,稍微一动便会掉下来,那时候整个人都是赤裸的,可他现在全身心的都在逗弄郝好,反而忘记了自己的真实情况,一个逗一个配合,二人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就在田润生正要低头亲一口郝好时,睡在窗户下的甜甜突然醒了,她张开嘴哭了起来。郝好听见孩子笑,猛然睁开眼,就撞入一双辰星大海一般深邃的眸子里,眸子泛着耀眼的光芒,如果长时间接触的话,便会让自己丧失抵抗和思考能力。

甜甜见无人理会自己,哭的更加凶了,田润生无奈之下,赶忙开口说:“外头天黑了,估计甜甜睡得有些糊涂了,我穿衣服你哄哄。”说着下了炕,随着他的动作,郝好看清了他肌肉运动的纹理,竟有些自豪自己的视力不错。

郝好“嗯了一声,很快爬起来,将甜甜抱起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遍哼着摇篮曲,估计是梦见了不好的画面,甜甜有些害怕,但有了母亲的照顾,她很快停止了哭泣,抿着嘴,眼睛又微微闭起来,就这样在母亲甜蜜的声音下又睡了过去。

等郝好哄睡甜甜 已是半小时后了,看着墙上的挂钟,她只选择洗了把脸,又泡了脚,最后在不知什么情况下,夫妻二人竟闹的一发不可收拾,红鸾星动,琴瑟和鸣。

第二日,天气依旧晴朗,郝好起的有些迟,等她醒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揉着眼睛,撩起窗帘的一角,看着院子里的阳光照在五颜六色的花朵上,晨露微湿的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郝好庆幸自己的视力奇好,如此细小的细节都看的清楚,随后她又将视线看向院子里,竟无一人在。

她不由得猜想他们没在的原因。

此时,郝鸿蒙在田润生得带领下,身旁跟着徐海,一行三人去了桃花坞。这个时节的桃花坞依旧美如仙境,枝头挂满繁繁花朵,晨风拂过,纷纷扬扬的花瓣而落,不到片刻石道上铺了一层花色的花瓣,三人踩着石阶,一点点的向上前进。

“真美!”郝鸿蒙感叹道,这样得美景他还真未见过,也许以前见过便没当回事,可现在这些美景美的动人心魄,让人神颤,而他也明白了郝好的初心,为何她会有如此的底气,原来这些东西真的可以让人流连忘返。

三人一路行走下来,竟不知不觉间沾了一身花香,裤脚被露珠打湿了也没有注意到,直到身后的一串尾巴出现后他们才回头望着山脚下的村庄。

晨间的阳光透过灰黑的云层笼罩着整个下河村,下河村村头的河水潺潺蜿蜒向东去,河面上不时游过几只鸭子,偶尔会有一只调皮的鸭子用嘴巴啄咬河里的小泥鳅,村头那颗巨大的银杏树,树冠如伞,四散张开着,树下偶尔走过一头悠闲的青牛,青牛身后跟着一扛着锄头戴着草帽的村人,他悠闲又惬意。

村子对面的山上不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

“布谷布谷”

一声胜一声的悠长婉转,叫的人心头百感交集。

三人不自觉的张开双臂,微闭着眼睛接受晨光的洗礼。

徐海忍不住开口。

“我想在下河村买块地,建一栋房子,过着采菊东篱下的悠闲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