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居胥山下,抬首看着巍峨的山体,王禹双目之中满是兴趣。

一直以来封狼居胥都是汉家武人心中最高的荣誉之一,可真正领兵来到过这里的武人却屈指可数。

今日,他王禹来了。

“侯爷,祭台以成石碑已立,匈奴人立下的封土台已经捣毁,祭天大典可以进行了。”负责主持祭祀的官员踌躇着走到王禹近前,向王禹汇报起来,其人心中很是没底。

对来到近前的小吏笑了笑,王禹挥手让其退下,且不说行军途中本就该一切从简,再有一个,这小吏也是矮个子里拔尖子临时挑出来负责筹备祭天大典的,没必要深究他筹备的祭天大典到底有何疏漏。

此方世界的天庭以经坠落,老天爷早就已经没有了,祭天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至于此方世界的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世界眼中,人与这方世界里的万物没有任何区别,就算你祭拜祂,祂也不会对你青眼有佳的。

“赤霞,这山上居住着的那位婴宁仙子,近两日可曾露面?”挥手让小吏退下后,王禹将目光看向了同样负责筹备祭天大典的燕赤霞。

双手合握燕赤霞退后一步微微低头致歉道:“回禀侯爷,末将无能辜负了侯爷期望,自七日前来到这狼居胥山,末将遍寻整个狼居胥却未能发现婴宁仙子丝毫踪迹。”

对于燕赤霞的回复,王禹并不觉得出乎意料:“赤霞不必自责,那婴宁仙子可是能与全盛时期的儒门四院以及大周皇朝掰手腕子的天庭仙子,你找寻不到她的踪迹实属正常。

去大营中将老上提到近前,试试那位婴宁仙子的反应,作为南匈奴的单于,老上在那位仙子心中应当还是有一些地位的。

若老上顺利的将那位婴宁仙子引出来了,到时候视情况再看要不要绕了他一命,若是他一点作用都没起作用,那就割下他的透露祭天吧!”

王禹对于老上的处置方法,一点都没有超出燕赤霞的想想,所以,燕赤霞痛痛快快的选择了应诺:“诺!”

失去了天眼通以后,王禹一身实力虽然不降反升,但视线与视野确实不如当初有天眼通的时候了。

那怕神识自带的穿透性补充了武道天眼穿透力不足的问题,但在视界上还是差了天眼通一线。

故而,王禹也就没有花费大把精力搜寻狼居胥山,探查那位婴宁仙子的是否隐匿在这山上。

正午将至,已经预感到死期将至的老上并没有太过慌乱,作为曾经占据半个草原的大枭,知道自己将死的老上从容的向看守他的兵将要了一袋清水,洗濯了一下面孔便闭目等待起来。

虽然这座山上有他曾经自立为单于之位的最大依靠,但老上并不准备呼唤出这位匈奴人的神母让其救下自己。

神母虽强,但终究不是仙神。

她也会老、也会累。

没有大军在一旁辅助的情况下神母就算出山了,只怕也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自王南容麾下十数万大军手下救下自己。

要是神母一个不慎,在救自己之时被王南容麾下的大军拖住了脚步受到了伤害,那自己就真的万死不辞了。

老上临死前的举动不仅很成功的保持住了他昔日草原霸主之一的风范,也成功的完成了他心中的祈愿。

那位在传闻中统一草原的孪鞮氏神母,自始至终都未曾在祭天大典上漏过一面。

登临丐版五色封土祭天台,手捧老上紧闭双目的头颅,王禹心中有些遗憾。

那位婴宁仙子不愧是活过了天庭、先秦、诸子百家等三重混乱时期的老姜,这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本事果然厉害。

手捧老上的头颅,简略的宣读一番才出炉不久的祭文,王禹就匆匆下了封土台。

这祭天虽然本就是装模作样好为自己添加政治资本的举动,但敷衍一番糊弄掉麾下那些墙头草也就得了。

毕竟,王禹信奉的可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一理念。

虽然正主下了封土台,可这并不代表祭天仪式就此结束了。

按照负责筹备此事的小吏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祭天条陈,他王禹下台之后这祭天大典还得接着进行其他步骤呢!

对此不是多感兴趣的王禹假模假样的参与了一两场以后,就光明正大的溜号了。

下山回到中军,在踏足中军营帐之时,王禹身上的汗毛忽然乍起来一瞬间,停下脚步,运转身上的气血平复起浑身上下忽然乍起的寒毛后,王禹的双目紧紧的盯上了自己的营帐。

有人绕过他中军数万军将摸进了他的巢了!而且这个人应当能威胁到他的身家性命,不然的话他身上的汗毛是不会在本能的控制下突然乍起的。

王禹的举动并没有瞒着人,跟随在他身后的一众军将在看到他的动作以后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可是,不待他们中实力最强的燕赤霞、夏侯武、冯和三人有所动作,王禹便挥手驱散了他们:“都退下吧,接下来的议事会议推迟到明天早上,今日我要会会大帐中的那位,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让大帐周边的将士们退出去个一两里,我要是真的跟大帐中的那位恶客动起手了,你们只需要控制好军中的动静即可。

还有,探马传回来的消息一定要加以重视,别大意之下给人家玩出个声东击西。”

交代清楚手底下人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后,王禹大步流星的向着中军大帐走去。

此刻,他心中有些猜测,但是还是需要见到大帐中那位恶客的模样才好做出判断。

走到大帐近前,如往常一般掀开大帐帷幕的王禹忽然觉得眼前一亮。

这不是比喻也不是形容,而是王禹眼睛实打实的感官,大帐中那个带着面纱的女人真的浑身都在发亮。

这个女人如牛奶般的奶白色皮肤在反射照进大帐中的阳光后,让大帐都明亮了三分。

“我该叫你婴宁仙子呢?还是该和老上等人一样,称呼你为至尊神母呢?”眯眯眼,适应这眼前景色的王禹对着女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