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把他给放了,就不担心他回头发现有诈?”

耳听得外面脚步声消弭,显然那纨绔子已经走远,叶瑾不免回头看向薛白。

在她看来薛白这办法实在是有点靠不住,这里面哪里有半点技术含量,貌似全靠唬人啊……

这要是被纨绔子察觉出来不对,不是等于自留祸害?

“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谱儿,若是换了一个人我还未必敢如此,不过这纨绔子,保证他不敢随便走漏消息。”

这种心理上的技巧,说白了现世里的人大多都懂。只不过放在这个年代,就显得格外少见了。毕竟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法律可言,遇上这种情况强行制约对方的手段太多,谁也不会从心理角度下手。反观现世,则是刚好相反。

薛白也不行让叶瑾琢磨着这事儿,随口简短的给她解释了一遍儿,叶瑾这才算是放心不少。

两人眼下也都没了久留的必要,转身回去卸了瘦脸和高挑武者两人的关节,再把两人打晕,便是返回住处去了。

薛白其实也不想留着这两人,只不过他也懒得再造杀孽,但放两人回去恐怕有可能坏了计划,所以只能暂且扣押下来。毕竟这两个家伙算是纨绔子身边的亲近狗腿,说不得到时候会影响到纨绔子的心理变化,那可就不好玩了。

至于车马行那边,眼下已是深夜时分,恐怕早就关了门了。若想探查,也只能等明日白天再行上门了。

两人一路回了住处,洗漱一番就各自回了房间睡下。只等第二天晨起,一如往常用过早饭,便是再次出发。

广通车马行的位置昨晚那纨绔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在城北的观云街街尾上。薛白虽然不熟悉观空城的道路分布,但身边可是有半个当地人的叶瑾在。

两人徒步费了小半时辰功夫,穿了半城,算是来到了这边。

广通车马行就在街尾,自然不算难找。只等到了近处,薛白和叶瑾两人也没贸然上前,寻了路边一个茶摊儿,便是闲坐瞧看。

这广通车马行果然如预料一样规模不大,要知道寻常的车马行,少数也要备着十几辆乃至二十几辆的车马,怎么也得一处宽敞院子才行。不过这里却只有一间小院,横竖空余也就停个三四两车马的样子。门口挂着个不甚起眼的牌匾,写了名号。大门毫不避讳的敞开,可惜却没见人进出。

两人在茶摊上也不着急,直是坐了大半时辰。

“看这个样子,这地方倒真有几分蹊跷。”叶瑾端了茶水轻啜一口,便是小声开了腔。

要知道正经的车马行,既然是开的下来,总共是有几分生意的。就算没有生意,这掌柜的也该着急想些法子多半走动才是。可是这么看了快一个时辰,莫说客人影子了,就是这车马行伙计的身影都没见到。

虽说也未必不会真的有这种无人问津的情况,毕竟生意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可是考虑到纨绔子昨晚的招供,难免不让人觉得怀疑。

“想来那纨绔子还不至于有胆量哄骗咱们,既然是说了这地方有问题,那定然假不了的。只不过接下来怕要苦等了。”

薛白自然不担心纨绔子会撒谎,相反倒是头疼下一步。

他还没蠢到认为玉香居会直接把拐来的人口安排在这车马行中,真要是那样的话风险未免太大。

更何况纨绔子也都说了,这买卖流程还得是先到这里交了银钱提了要求,再等半日或者一日功夫自然有人把“货物”送上门——显然这中间的功夫肯定是去某个地方“取货”。

有这思路,接下来的行动自然好说,无非就是等着车马行去取货的时候,小心跟上就是。

可现在麻烦的是,这都等了一个时辰了,也不见一桩生意上门。

“这种事情怕是你我都急不来的,只能看运气了。”

叶瑾自然清楚薛白口中的苦等是何意,可惜眼下这种情况,除了苦等,两人也没其他什么好办法了。总不能就这么贸贸然冲进去,那才是不妥。

虽然两人也能借租车的名义进去看上一眼,但其实也是于事无补,而且弄不好反而会让车马行里的人记下自己的长相,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另外就算以购买私奴的名义去试着找主事儿的问问看。怕也是不可行的。且先不说多的,单纯一样——像是这种贩卖人口的勾当,若是没个熟人介绍,十有八九对方是不会露底的。。

要是两人贸贸然问了,说不得对方反而会怀疑两人是从何而至的这等事情,闹个不好,同样是自掘坟墓的下场。

“眼下之计,看来只能愠怒笨办法赌赌运气了。”薛白也是几分无奈。

思来想去最为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拼脸在门口守株待兔了。相信一两天内,总归会有人上门做生意的。

两人一时也是无奈,只能在茶摊上继续坐了等着。可惜这一个上午时间,还是没见到车马行有丁点的动静。

到了中午饭点,两人也知道不能多在此处久留了,不然这茶摊上一坐一天,稍微有心的人就能瞧出不对来。

两人会了帐,便是寻了车马行对面的一家酒楼去了。要了酒菜上了二楼,又可是了漫长的苦等。

这一等又是一个下午的时间,直到是晚霞火烧天云见昏,也还是没得收获。

“看这样子,咱们今天怕是白来了。”经过这么一天,叶瑾的脸色早是难看下来。任谁这么等着还没等到风吹草动,终究都不会有好脸色。

“再等片刻吧,估计这车马行也是快要关门将歇了。若是到时候还没人来,那就等着车马行的人从里面出来,说不定跟踪他们也许会有收获。”

薛白最初倒是想着若是等不到什么端倪,那就只有关门之后挟持个伙计来逼问一番了。只不过一想到真要挟持了伙计,怕是第二天没法应付,这才放弃了劫持的打算。

“眼下也就只有这样了。”叶瑾皱眉应过了一句。

这般又过去了有两三盏茶的功夫,眼瞅着红日西陲,两人都已经放弃了大半希望。却听外面传来了车马轱辘动静。

两人起初也没在意,毕竟这街上还有些车马往来的,只是关注了一下午都是无果,已然麻木了几分。

可再等几息,叶瑾下意识的向着窗外扫了一眼,那神情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