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大道之源（求收藏订阅）

纵使有千般旖旎万般娟秀，分山仪式还是接近了终结尾声。

一排排接引蒲团再次飞来，承载着各山门弟子回到自家处。

安化侍和陆潜互看了一眼，陆潜作为此次优秀仙苗，正站在清凉山新弟子前方。

“令狐兄，等我把周遭混熟了，就立刻来太玄看你！”

安化侍向他微笑致意，这世上不管是不是修行者，人情凉薄在哪里都如出一辙。当下也唯有陆潜还能正眼瞧他，他也刚好习惯了这种独来独往。

一座座人形方阵接连起飞，新弟子在老弟子的帮衬下扶摇上天，一阵阵呼喊与庆祝在群峰之间充斥。

安化侍看着这一大批怀揣成仙梦想的青年，看着他们沉醉于内门盛景中的迷离表情，一时间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酸涩的温暖。

这些弟子和他完全不同，他们的眼神里充满对未知的无限期待，隐隐间还有几分迷惘与害怕，各种情绪在仙宫玉宇中交叠流连，却没有一种能和安化侍的心境映衬。

安化侍以前也曾想过，若自己的舒家没有惨遭血洗，那眼下他应该也和他们一样书生意气，甚至会变得比叶苓茯还要趾高气扬，毕竟他可是前南靖朝第一世家的直系子弟，只不过每个人的人生都只有一次，根本没有那么多所谓的如果。

他比谁都清楚血的味道，比谁都更了解这方世界的真相。

温叔牙带着他从小就学会了决绝求生，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间以最不择手段的方式存活下去。

因此，他是见过了地狱与黑暗的孩子，早已没办法和这些雏鹰一般心向光明。

安化侍默默地叹了口气，此刻他身旁也只剩下一位耄耋老人。

“孩子，我们也走吧。”

周老九扯了扯安化侍黑色的衣袖，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宽慰。

安化侍朝他点点头，他从小没怎么体会过人间情感，连和温叔牙相处也从来都不用敬称。眼下突然多了位满嘴慈祥的失意师父，安化侍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周老九扔出自己的拐杖，他并未和其他掌座那般使用拂尘蒐。

拐杖凌空暴涨一丈有余，样子歪歪扭扭好似一截腐烂的树根。

周老九抓住安化侍的手臂纵身而上，随即带着他一路呼啸瞬间破风遁走，转瞬间已离开清净坛千里之外。

安化侍又想起了陆某人。

若是当初没有他的照拂，可能眼下自己御空还会恐高呕吐。也不知晓八步赶蝉有没有顺利回到鬼道老山，有没有给老陆寻一处合适的坟茔。

总之，安化侍今日稍稍有些多愁善感。

飞行中的周老九沉默不语，安化侍本也不是多话的人，可眼前周遭场景的确令他产生疑惑，当下也忍不住朝他开了口。

“老九真人，敢问这内门世界可是真实存在？”

“何谓真实，又何谓虚假？”

周老九这一句反问，直接便把安化侍给问住了。

“弟子不知，不过我能感受到此地灵气充沛，呼吸体感也都真切可闻，这可是某位大神通修士开辟出的域界？”

“能说出此话，看来你果真接触过宗师级别的修行者。”

周老九点点头，他的声音很细很小，而飞行的速度又很疾很快。安化侍初时担心会听不清楚，可这老头每一个字眼儿都钻到了他耳朵里，甚至比在静室中还清晰几分。

“这已不是普通宗师能开创出的域了，即便是龙虎山叶师兄这种空境大能也做不到。开辟此间者乃是数万年前道门的开派祖师，据传说可能是与旧水老祖同级别的盖世人物！”

老祖级修行者！

安化侍闻言不禁倒吸冷气。

“老九真人，现如今世人皆知，旧水老祖乃是当世唯一现存的老祖级修士，那这位开派祖师又去了何方？”

这问题足够隐晦也足够沉重，周老九闻言丝毫不敢含糊，他将自己满脸褶子整理得舒坦些，可还是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答案。

“坊间有很多传言，只不过都不可轻信。像我们这些掌座也不过活了数百上千年，哪里能够随意知晓数万年前的事情？”

“老九真人，那你是否可曾相信，这世上当真有真天境的仙人存在过？”

安化侍也不晓得为何要问这话，毕竟在他面前的周老九乃是道门最弱掌座，一身修为也全靠辅药堆砌平平无奇，可他总是有种拿捏不定的朦胧错觉，总感觉面前这位受尽奚落的老人并不简单。

“我相信。”

周老九在这个问题上竟未纠结丝毫。

“我始终相信有仙界存在，我还相信开派祖师已经晋入真天境飞升仙界，此刻仍旧在散发青莲浩气庇佑道门后人。”

一股虔诚的光辉在老人周身溢出。

安化侍望着周老九的背影，恍惚间仿若瞧见了道门三清坐像。

“老九真人。”

“你还是叫我师父吧，太玄山虽不成体统，你毕竟也是我门下徒弟。”

“师父，之前我在一座香堂里见到三清像，敢问这三位又有何来头？”

“三清......乃大道本源！”

周老九缓缓转过脑袋，一双老眼倏忽间锐利如电。

“大道本源？他们可和开派祖师有关联？”

“算是有，也算没有。”

“这话又怎么说？”

“开派祖师最起码还是有史料记载的真实人物，可三清的存在向来都是无尽谜团。他们不知存在了多少万年，度过了无尽悠久的漫长岁月，可以说开派祖师都算他们的徒子徒孙，他们才是真正的道之极致！”

“道之极致？”

安化侍默默咀嚼着这个字眼儿，眼前的周老九又迎风点了点头。

“不错，若说开派祖师最大的功绩是创立了道门，那么三清最大的功绩便是创立了道宗，他们才是道宗源炉一脉薪火相传的源头始祖！”

此话一出口，浩然起长风！

安化侍险些站不稳当，并非因为拐杖御空不稳，完全是被这言语震撼到了。

开派祖师创立道门。

三清直接创立道修！

如此震古烁今福泽万世的盖代功绩，令安化侍对大道巅峰的认知再次刷新。

与此同时，安化侍又想起一件事情，令他瞬间便冷汗直冒。

“师父，你可曾听说过三清古经？”